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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Ⅳ:《殇情岁月》 第四十一回 藩邸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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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盖勒特嚷嚷的当口,一只被海水泡得发白的手猛地举起来捂住他的嘴巴,紧接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头发花白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皮。那是一双深棕色的眼睛,眼神里全是冷漠的寒光。

“你这么大动静,就不怕把傲罗全招来么?”对方的声音流露着淡淡的不屑,同时也流淌出极大的疲惫。

“吕西安(Lucien)①……”盖勒特把对方的手从自己嘴巴上拿下来并紧紧握住,他端详着眼前人差点认不出来的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答他的是几声干咳,不难听出这是肺结核的后遗症特有的咳嗽声。白尾海雕此时的样子比他实际年龄老了二十岁,纽蒙迦德采矿场不见天日的辛苦劳作让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每一道深纹都刻满了痛苦和劳累。盖勒特以前一直觉得每天吵吵闹闹的白尾海雕就像嗓音最清脆的海鸥在鸣叫,而此刻他的声音却嘶哑如同聒噪的黑鸦。

这就是曾经宠极一时的白尾海雕,此刻像块刚从水桶里捞出的破布般躺倒在金色飞贼里这张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离我远点。”白尾海雕甩开盖勒特的手,“我浑身上下都有虱子在开派对……不过刚才被海水一泡,它们大概全淹死了。可怜的小东西们——”

白尾海雕突然瞪大了眼睛,盖勒特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显然,盖勒特根本不在乎白尾海雕现在到底有多脏,千言万语都化作耿直的热烈拥抱。短暂的震惊过后,白尾海雕颤抖的手也搂住了旧主的后背,激动的泪水簌簌而下。

“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盖勒特说着就哭了起来,“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没怎么关心你。我真的——”

“你要是允许我去你的盥洗室痛痛快快洗个澡这一切就全抵消了。”白尾海雕疲倦地闭上眼,他的手指轻轻刷过盖勒特金色的发丝,“只是我现在好累……”

白尾海雕伏在盖勒特肩上,很快就无声无息了。


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阿不思三步两步朝盖勒特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现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丁点儿动静都能让他神经崩裂。

等阿不思将点亮的魔杖指向横陈地面的两个人时,眼前的景象也令其大吃一惊。白尾鸢的身体已经被盖勒特翻了过来,他看上去像是刚从地狱里捞出来。阿不思眼睁睁看着盖勒特俯下脸把耳朵贴在白尾鸢胸口上。

“还活着么?”他只问了一句话。

然而盖勒特抬起头,木呆呆地看着阿不思,面色极度苍白。他显然是沉浸在极度的痛苦和惊惶中,这份可怕的折磨把盖勒特的脸都扭曲变形了。阿不思只好亲自弯下身去谛听,试图捕捉白尾鸢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跳律动。

他倾听到的,只有一片绝望的死寂。

但阿不思并没有这么快就放弃希望,几道猛力的复苏咒闪过杖尖,魔咒就像一团团烟花绽放在白尾鸢的脸上。阿不思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脖子,想看看还有没有做人工呼吸的必要。这时他才发现又一股黑血从白尾鸢唇间涌出,顿时,他明白对方遭遇了什么。

一股可怕的烧灼感再次从腹腔燃了起来,阿不思赶紧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这一生经历过多少血雨腥风,他和盖勒特又见过多少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可这一次实在是让阿不思忍无可忍了,他的愤怒已经燃烧到极点,但是从表情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可怕的撕裂感让阿不思丧失了起身的力量,他直接倒伏在白尾鸢胸口,任凭眼泪滴滴答答落在对方湿透了的衣服上。

足足趴了一分钟多,或者有整整一个世纪过去。突然,阿不思睁开了眼睛。

“他还活着!”阿不思喊道。

原本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的盖勒特一听这话,神情就像又一次被人从满是火怪的深渊里救出来一样欣喜若狂,眼泪顿时哗哗流了下来。

阿不思颇有些吃力地将沉甸甸的白尾鸢拦腰抱起,这是自己第几次救这个家伙了?几乎是眨眼之间,盖勒特一挥手就将自己长桌上的所有东西掀到了地上,一张临时拼凑出来的病床就组装在提贝卢斯的床边。白尾鸢和提贝卢斯这两个难兄难弟就在如此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挨在一块了。

“阿不思,那边还有一个……是我的藩邸旧人。”盖勒特牙齿都在打颤。

“我看见了。”阿不思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他随手用魔杖在长桌边变出厚厚一大摞垫子。“你把他抬到垫子上,顺便给大家弄点水来。”

盖勒特照办了。他和阿不思都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毫不迟疑地抢救伤员,至于这两个不速之客究竟是怎么出现在飞贼里的,这个问题以后再考虑。如果伤员自己能够醒过来,说不定可以解答所有问题呢。

接骨木魔杖被盖勒特借去,阿不思瞥见一只银色的巨鸟随着蒸汽般的烟雾飞出杖尖,很快隐匿在飞贼图书馆的深处。几秒钟过去,七只围着一模一样茶巾的家养小精灵纷纷幻影移形在盖勒特身边,小精灵茶巾的一角都用银线缝着死亡圣器的三角形标志。

“他们一直在我的飞贼农场里干活。”盖勒特看见正在给白尾鸢做心脏按压的阿不思疑问的目光后简单地回答,“放心,这些小精灵对我绝对忠诚,不会泄露主人的任何秘密。”

在盖勒特的指挥下,小精灵“伍尔弗里克”和“哭鼻子”拿着镰刀、耳套奔向温室收割成熟的曼德拉草;“残渣”和“拧”正忙着在不远处的空档支起数个坩埚并点上火,准备熬制魔药的一切工具;“珀西瓦尔”整理伤员们的床铺并准备好大卷的干净绷带;“布赖恩”在小厨房准备茶点,因为飞贼里不知晨昏,谁也说不清现在是该吃早饭还是晚饭;“笨蛋”的脑袋上顶着一个托盘,上面是装着清水的几个玻璃杯。它跟在疲惫不堪的阿不思屁股后面,帮忙递东西和打下手。盖勒特则亲自到自己的服装库找出数套干净的睡衣和白棉袜子打算留给大家换上,因为那几位的衣服早就在战火的洗礼下残破不堪了。

盖勒特实在太累了,自打进入飞贼寻找魔法石到现在他和阿不思几乎没有休息过。阿不思忙活的时候,盖勒特一头倒在附近的一张躺椅上。往常他只要往躺椅上一歪,小精灵们就会自动跑来给捏脚揉腿。可是现在小精灵也很忙碌,没有时间理睬主子。盖勒特想起自己和阿不思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没吃东西了,肚子里那点烤鱼肉早就消化得没影了。可看见白尾鸢命在旦夕,盖勒特压根一点胃口也没有。小精灵端给他的糖浆馅饼连碰都没有碰,除了几杯提神的茶水以外,盖勒特什么也咽不下去。

他看着阿不思像圣芒戈伤病医院的治疗师一样用白鲜香精给白尾鸢按摩,指望这个办法可以让这个濒临死亡的人得以复苏。盖勒特的思维已经像被海潮冲刷过的浅滩,稍微一动脑子就感到阵阵生疼。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呻吟从床上传来。他眼珠子一转,发现提贝卢斯正在慢慢爬起身。

刚刚醒来的提贝卢斯看到躺椅上的盖勒特似乎有些茫然,紧接着他转过脸又看到死气沉沉的白尾鸢,表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他这是怎么啦?”提贝卢斯喊道,与此同时他挣扎着要爬下床。但很快提贝卢斯就看到在一堆床垫上睡得死死的白尾海雕,这个情景令他又吃一惊。

“提姆,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慢慢向你解释这一切。”阿不思抬起一只手止住正要发问的对方,“但现在你最好乖乖回到床上休息。”

“恐怕我必须提醒诸位,”提贝卢斯沉着脸说,“纽蒙迦德现在被外敌侵占。你们每一个人现在都有生命危险!而且,阿不思,我有非常要紧的话要和你说。”

“提贝卢斯,如果你这样大喊大嚷的话,可不利于你伤口恢复。”阿不思一挥魔杖,那些被洗刷干净的曼德拉草在砧板上开始自动切片。“而现在我需要的是你尽快复原,后面有很多事情我还指望着你。”

这时,又一声响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盖勒特像是突然通了电一样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直扑白尾鸢的身边。

白尾鸢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模糊的目光慢慢看清了聚在眼前的三个不同颜色的脑袋。一滴滚烫的泪砸落在他的脸上,深色的眼睛映出了盖勒特激动地无以复加的脸。

“约翰尼斯!!”盖勒特大声喊道,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哭肿了。“混蛋!不要死啊!我可不要你死在我前面!”

听着盖勒特声嘶力竭地呼唤自己的白鸟部下,沾了一身血迹的阿不思一言不发。他在盖勒特身后的暗影里孤零零地站着,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缠了一身绷带的提贝卢斯在旁边也是一脸震惊和担忧,眼前的情景似乎令他彻底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白尾鸢没有出声,他也不可能发出什么声音了。盖勒特看见约翰尼斯的眼睛已经上翻,不由得感到悲愤交加,不管不顾地胡乱按摩起对方的心脏来。

“起来!起来!”盖勒特咆哮着喊道,“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啊!你专程来找我不就是想和我说话么?说呀!!”

“盖勒特,”阿不思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眼,“他的舌头已经断了……”

“格林德沃……”提贝卢斯慢慢开口了,“他好像已经死——”

“他还没死呢!!”盖勒特一下子泪雨滂沱、满眼抛珠。难道上天把白尾鸢送进飞贼,就是为了让我亲眼看见他是怎样迈向死亡的么?难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放弃了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相信白尾鸢仍旧可以活过来么?难道刚才白尾鸢睁开眼睛是回光返照么?

盖勒特听见小精灵过来小声告诉阿不思曼德拉草的药汤已经熬好了,此时的药剂对于白尾鸢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死了,带走的,是所有的希望。

“约翰尼斯……”盖勒特俯下身,趴在白尾鸢的胸口泣不成声。这一切都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突然,盖勒特听见阿不思和提贝卢斯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他抬起头,正好看见白尾鸢抬起两手。白尾鸢慢慢扶住了盖勒特满是泪痕的脸颊,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泪盈盈的眼睛里千言万语都化作一道清澈的光。

有你在,真好。

盖勒特没有说话,他只感到一股激烈的风从脑后掀起自己的金发。风扫过他脸上的泪痕,带来凉森森的感觉。盖勒特还不知道,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身后,凤凰已经展开了金红相间的宽大翅膀。晶莹的泪滴如同深海塞壬头发上的珍珠弹落下来,正好落在白尾鸢的脸上。

盖勒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七色彩虹般的光环,紧接着他听见德姆斯特朗大湖上沙鸥鸣叫的声音。曾经年轻灿烂的白鸟们在湖上踏浪,这一刻盖勒特看见早在自己发迹前就和他生死与共的朋友们都朝自己转过脸来。他看见了白肩雕的幻影向他露出惊为天人的迷醉微笑,看见白腹鹞的矫健身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他看见白尾海雕和白头翁如同海豚从水中飞跃而出,头发甩出钻石般的水光。他看见数不清的水鸟逆着阳光,它们背负着死去的、活着的灵魂飞向天外,就像飘在天空中的长明灯。

一个瘦削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背影慢慢转过身来,崭新的红色鬼飞球在白尾鸢修长的指间飞快地旋转着。他们默默对视,直到盖勒特的泪光已经干涸,白尾鸢终于露出了宽和的微笑。

于是盖勒特伸出手去,伸向他的白尾鸢,伸向他的白鸟们——

他的藩邸旧人。


“没想到凤凰的眼泪这么管用。”裹在毛毯里的提贝卢斯缩在躺椅上,看着眼睛下面全是黑圈的阿不思正用一个玻璃喷壶朝福克斯的眼睛喷洋葱汁。“韦尔斯利几乎都要咽气了,竟然还能活过来。”

“我只能说福克斯出现的真是及时啊。”阿不思瓮声瓮气地说,不知怎的他似乎不太高兴。凤凰打了几个喷嚏,眼泪落在曼德拉草药剂坩埚里,发出淡淡的清香。

“福克斯是怎么进入这金色飞贼的?”提贝卢斯轻声说。

“不知道,”阿不思一边搅拌汤剂一边说,“到目前为止,那两个不速之客是怎么进来的我们还没时间去搞清楚呢。”

“我开始觉得这个鬼地方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提贝卢斯看着小精灵把加入凤凰眼泪的汤剂盛进一只高脚杯,“格林德沃怎么样了?”

“激动过度外加太过疲劳所以晕过去了。”阿不思朝床上那个裹在被子里的金发影子瞥了一眼。“以现在的情况看,好好睡一觉对他的健康是大有裨益。不过你放心,他的伤在福克斯的帮助下已经完全复原了,不会有什么事。让他好好睡吧……”

提贝卢斯默默打量着阿不思那张疲倦的脸,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提贝卢斯嗫嚅着。

“你觉得我现在看上去老多了,是么?”阿不思查看着量杯的刻度,眼睛贴得很近才能勉强看清上面的数字。

“别怪我一语打破不愉快的真相,”提贝卢斯低头啜饮起药剂,“你觉得在格林德沃的心里,你和他的白鸟相比,谁的分量更重?”

“提贝卢斯,”阿不思直起身,他的脸在魔药的蒸汽后面阴晴不定。“你要和我说的要紧话,就是这个么?”

提贝卢斯是个聪明人,见对方如此他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阿不思,听说过冈特这个姓氏么?”

阿不思没有回答,但提贝卢斯知道对方正在侧耳细听。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关于我私下做的事情……我想你大概也清楚,我是个时常在法律边缘钻空子的人。不过这次我差点送命,有些秘密不告诉你的话恐怕会永远湮没于时间长河了。冈特家族的成员曾有一些在霍格沃茨上学,是我的同学院校友。就我从魔法部巫师人口普查办公室弄到的可靠资料显示,这个冈特家族最后的定居地是在一个叫小汉格顿的小镇上。”

“你想告诉我什么?”阿不思低声问,他开始意识到提贝卢斯正在把最阴暗的一面慢慢展示出来。

“小汉格顿的冈特家早已破败不堪了。”提贝卢斯回答道,“但是离冈特老宅不远的山岗上有一座气派的麻瓜宅子,那户人家姓——”

阿不思没有插言,一种古怪的直觉正在他耳朵里轰鸣着。

“——他们姓里德尔。不过那一家人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个古怪的麻瓜看门人在那里守着房子。坊间传言,那个看门的麻瓜是杀死里德尔一家的凶手,由于证据不足被警察局释放了。”

阿不思抬起头盯着提贝卢斯的眼睛看。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你吧?”

————

①作者注:吕西安Lucien,是拿破仑·波拿巴第三个弟弟的教名。吕西安·波拿巴是一个直言不讳的演说家,曾在法国南方进行活动。雾月政变中支持拿破仑执政,1800年他任驻马德里大使。但是吕西安的妻子不是贵族,拿破仑要求吕西安离婚却遭到拒绝。因此他在拿破仑面前不如其他兄弟得宠,因政见及婚姻问题,与拿破仑发生激烈的冲突。吕西安由此拒绝意大利和西班牙王位。在拿破仑百日统治期间,吕西安在巴黎予以赞助。后在意大利度过晚年。

这里把吕西安作为格林德沃曾经的宠臣白尾海雕的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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