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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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Ⅳ：《殇情岁月》第五十二回陷阱

在认出幻影中这个戴斗笠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之后，阿不思就意识到自己刹那间聋了。嘈杂的市井喧嚣如同突然关掉的巫师广播电台，他脑海里只剩下血液轰击的回响声。

尽管阿不思知道高迪早就死透了，可记忆中的杀父仇人却和活着一样立于眼前：大摇大摆、不可一世。但这毕竟还是幻影，所有的人和物都被冷雨洗褪了颜色，露出原始古朴的单色调，并带着一层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光晕。

高迪裹着斗篷，步履散漫地在街道上闲逛起来。阿不思片刻不离地尾随其后，同时竭力压抑着想把这幻影炸成齑粉的渴望。他看见高迪的大半张脸藏在斗笠的阴影下，绿眼的反光贼溜溜地扫视着街面店铺的门牌号，像是在寻找什么地址。

这个瘦高的男人最后在一个简易的烤面饼摊跟前停了下来。百无聊赖的麻瓜摊主一见来了顾客，立即精神百倍地笑脸相迎。几张钞票丢在摊位上，高迪拿起一块用纸包着的粗糙面饼尝了尝。见此情景，阿不思不由得心生疑惑。以高迪这种素来身娇肉贵、公子哥儿出身的人，居然也咽得下这种粗粮？果然，没过两秒钟高迪就侧过脸，将那口面饼径直吐在阿不思脚前肮脏的石板路上。

就在这时，刺耳的喧哗声从远处传来。阿不思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很长的褐色大衣的邋遢孩子朝他和高迪这个方向狂奔过来，后面跟着的是一大群挥舞着擀面杖、长面包或马鞭子的麻瓜摊贩。这支浩浩荡荡的军队男女老少一应俱全，看上去不是卖肉的屠夫，就是面包店的厨娘。大头鼠眼、体态臃肿的他们抛下各自的生意，排成一条长龙拼命追赶着跑在最前面的小逃窜者。

“抓住他！他昨天偷了我刚烤好的果酱夹心面包！”

“他偷过我家的斗鸡！”

“连我们店门口挂着的鹦鹉也被那个小毛贼偷走烤着吃了！”

叫骂声不绝于耳，追兵也越聚越多。一种突如其来的预感刹那间像闪电一样击穿了阿不思的脑海，他瞪眼看着那个飞奔而来的孩子身上穿的明显是成年人的旧大衣，长得都快拖到脚后跟了，头顶戴着不知从哪条阴沟里捡来的破礼帽，脚后的鞋跟已经磨掉，绒线袜子也满是破烂的线头。小瘦鬼手里提着两节连在一起的粗腊肠，正没头没脑地直扑高迪而来。

而这个时候高迪才刚刚抬起头，那个逃窜者就一头扑到他怀里，差点儿把他撞翻在地。

“大哥！快！快付腊肠钱呀！”

撞在高迪怀里的孩子抬起头，一时间大家全都一愣。两只纯澈的海蓝色眼睛闪着疯狂的光芒，尽管脸蛋儿上全是一条儿一条儿的污迹，但他仍旧呈现出某种初生动物般的单纯气质。几绺脏兮兮的金发从破帽檐底下伸出，发梢还沾着像是血迹似的液体。

这就是曾经混迹于麻瓜街道扒窃的问题儿童、后来却在欧洲魔法世界兴风作乱二十载的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眼下不过七、八岁左右的样子。

“去你的！你是谁啊！”高迪嫌恶地骂道。他猛地一抡胳膊，把小盖勒特推倒在地。小暴徒并没耽搁，迅速爬起来跑掉了。

阿不思真的很想追上去瞧瞧那个幼年的盖勒特，他看到小鬼头脸上还挂着血迹，疑心他是不是受伤了。追赶的麻瓜们呼啸而过，高迪骂骂咧咧地直起身，拼命打扫着被弄脏的衣服。当他的手摸到胸袋时突然一愣，然后猛地把头转向盖勒特逃走的方向。

“我去你妈的……”他喃喃道。帽檐下的阴影里，高迪的一只绿眼睛在灼灼发光。阿不思看得出此时的占星师似乎有些吃惊，难道盖勒特刚才经过时把高迪衣袋里的怀表顺手牵羊了？

两个人同时拔腿追了上去。

阿不思跟在高迪身后，占星师的斗篷如黑色的乱流一般横飞起来甩出无数乌鸦的羽毛。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弄，正好绕到了盖勒特和麻瓜失主大军的前面。近旁的街道已经出现分支，一条路朝南，一条路朝北。

结果他俩眼睁睁看着盖勒特钻进北边的小路逃远了。

几秒钟后，麻瓜摊主们挥舞着家伙冲了上来。

“人呢？”一个看上去是肉肠店店主的大胡子咆哮道，“那十恶不赦的小王八蛋跑到哪里去了？”

众人左顾右盼没看到盖勒特的影子，一时间僵在街道中心。

就在这档口，阿不思做梦也没想到的戏剧性一幕发生了。高迪突然扬起一条胳膊，表情夸张地指着盖勒特逃跑的北边小路冲麻瓜们喊道：“贼往那边跑了！”

人群立即像被点燃的马蜂窝，他们发出愤怒的嗡嗡声顺着见义勇为者指点的方向飞奔而去。高迪冷漠地看着麻瓜们跑过，然后不紧不慢地尾随其后。

阿不思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搞不明白高迪为什么把盖勒特出卖给麻瓜们。难道这占星师没有认出那小窃贼就是自己的亲生子？

眼下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阿不思跟在高迪的身后追了上去。很快他就看见目标的影子了，那小家伙儿呼哧带踹，开始跑不动了。最后，他被人群堵在一个死胡同里。

“妈的！给我上！把腊肠抢回来！”肉肠店主嚷嚷着，他扯住跟在身边的两个伙计，把他们推上前。

“呀啊啊啊啊！”

让众人包括阿不思在内都大吃一惊的是，盖勒特居然在穷途末路之际还负隅顽抗。小暴徒抡起腊肠就像抡动双节棍，一眨眼就把扑上来的店伙计给打倒了。愤怒的失主们想冲上前，但是由于害怕被腊肠击中，只能边躲闪边僵持着。人已经越聚越多，阿不思看得出小盖勒特是插翅难飞了。但是这家伙却像杂技演员般挥舞着腊肠，众人都无法近身。

眼前的场景确实有点滑稽，但阿不思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偷偷瞥了高迪一眼，只见那双绿眼睛突然闪过一道金光。

“哎呦！”盖勒特尖叫一声，他挥舞的腊肠击中了自己的脑袋。这一下子砸得很重，以至于小家伙儿立刻仰倒在地。他的破礼帽咕噜噜地滚远了，一块生的羊腿肉从帽子里露了出来。看来小盖勒特并没有受伤，他头发上的血迹是偷来的生肉上自带的血筋。

麻瓜们立即一拥而上。眨眼间，金毛小贼就被拎住衣领提了起来。一番抖动后，几个绿苹果从盖勒特身上意想不到的地方滚落了出来。

“把这个贼扔到河里去洗个澡！”一个麻瓜叫嚷着，看样子这位绅士绝对会体面地履行诺言。

“这是谁家的孩子？没家教的偷鸡贼！”又一个声音咆哮着。

“我认识他！”一个戴着鸭舌帽、看样子十几岁的大孩子喊道，“他是鞋匠铺后面旧阁楼上那个女人的小孩！”

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口哨声。

“原来是个没爹的野种啊！”肉肠店店主大笑起来，阿不思看见高迪在阴影中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显然某个极富表现力的单词刺痛了他。

“呸！我有爸爸！”被提在半空的盖勒特明显是发火了，他两腿踢腾着想回到地面上，但是这一动弹更多的赃物掉了出来。看样子他的外套容量大得惊人，四面八方估计都有通道以方便那些无主的梨子和胡萝卜滑到衬里夹层中。

“嘿！你爸爸谁啊？”诚实的摊主们哄笑起来，声音非常难听。“连你妈妈也不知道吧？”

除了阿不思之外，没人注意到人群后的高迪已经摘下了斗笠，原本盘在头顶的褐金色长发滑落了下来。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直直投向了此时和他极不相配的儿子。

盖勒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很明显麻瓜们的揶揄戳到了他的痛处。但他用蔑视的表情回应人们无情的嘲弄，因为他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尊严正在内心升腾，给予他不可思议的力量——

“我爸爸叫埃利希！”他突然说。

麻瓜们又是一阵哄笑。在这样响亮的笑声里，阿不思还能听见高迪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冷笑。

“谁是埃利希？哪个埃利希？你倒是从哪儿偷来的这个爸爸？跟你妈商量了么？哈哈哈！”

阿不思默默地听着。埃利希这个名字在德国实在太常见了，就像哈利、汤姆什么的在英国也是司空见惯一样。因此盖勒特口中喊出这个名字，给人感觉更像是随口编的。

人群的哄笑声开始渐渐平息了，因为他们发现一个身份明显高于自己的陌生男子挤了进来。高迪斗篷上的一根羽毛就能换回这些麻瓜所丢失的货物，再加上他一走动带出的那股令人心中发寒的气质足以让这些市井小民自动让出一条路。

盖勒特被丢到地上，他就像一只灰头土脸的蒲绒绒缩在高迪昂贵的靴子旁边。

“诸位都回去吧。”高迪转过身面向众人，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孩子偷了我的金链子，由我把他交给警察好了。”

麻瓜失主们面面相觑。

“他可是偷了我店里好多腊肠啊……”那个肉肠店主还想反抗一下，但下一秒钟人群全都静了下来。

当着众人的面，高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掏出一个黑羽毛钱夹。等他打开的时候，里面厚厚的德国金马克①晃着所有人的眼睛。

哗啦——

一大把钞票被扬到了半空中。面对着暴雨般落下来的天降横财，麻瓜们纷纷你推我搡弯腰捡拾。

“这些钱足够了吧？”高迪裹紧斗篷，他看着目瞪口呆的肉肠店主，绿眼睛又闪过一道金光。

“够了……真的够了。”肉肠店主的眼神一下子涣散了，他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上帝保佑您，我的年轻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

钞票被捡拾干净后，喜笑颜开的人群逐渐散去。不一会儿，胡同里就剩下格林德沃父子两个人，以及闯入这个记忆幻影中的阿不思。他本以为高迪会弯腰扶盖勒特一把，然而那财主并没有这么做。

盖勒特最终自己爬了起来。

金毛小贼的脸上没有丝毫羞愧的表情，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这个替自己解围的男人一眼。盖勒特将掉在地上被人踩坏的苹果一个个捡起来放进旧大衣的口袋，这些碎果块足够他们母子炖一瓦罐晚餐了。当他把手伸向地上的腊肠时，高迪的靴子不偏不倚踩了上去。盖勒特怨愤地抬起头，只见阳光将高迪瘦长的身体映出剪影。

“别捡了。”占星师冷笑着说，“吃这个吧。”

他把刚才买的那块纸包的烤面饼从衣袋里掏给盖勒特，动作就像投喂一只猴子。

“我不是乞丐。”盖勒特发出一声更响的冷笑。他瞥了一眼高迪递过来的面饼，继而扭过头去。“老子只吃自己抢来的！”

阿不思看见小盖勒特的下巴抽了一下，知道他在偷偷地咽口水。

啪嗒。

面饼被直接丢到了地上的泥泞里，这下子连狗都不屑一闻了。

盖勒特看见了，他的脸顿时扭曲起来。平时无福吃到的烤饼就这样被人丢弃，这显然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你这也太浪费了吧？！”金毛小子冲高迪挥舞着脏乎乎的小拳头。

“你趴下把它吃了，不就不浪费了么？”高迪阴阳怪气地嘲讽着，他的脸上挂着十分可恶的讥诮神情，但是阿不思注意到高迪戴着手套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能想象到那皮质面料下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头痉挛般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扼住某个想象中的人的脖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阿不思开始后悔打开这段记忆了。眼下发生的一切实在太令人不快了，这很可能仅仅是格林德沃父子许多年前的一次偶遇。此时幼小的盖勒特尚不知亲生父亲近在眼前，至于高迪自己也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认出自己独子的情形来。

这件事究竟有何意义，居然被高迪重视到收录在自己珍贵的魔法记载中？

阿不思开始有点着急起来。他是来寻找这位死去多时的占星师藏匿的魔法石的，白尾鸢还正等着这块石头救命。至于高迪这个疯子日志中的流水账记忆，完全可以放到以后有时间再研究其中有什么奥妙或玄机。

但是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流转，天色暗了下来。格林德沃父子还是记忆开始时的那身衣服，可见现在的时刻离盖勒特被麻瓜逮住的时间并没过去太久。

高迪已经重新戴上了他的日式斗笠，尽管他的脸藏在阴影里，阿不思仍旧敏感地注意到他的样貌非常年轻。看来魔法石的效果已经在占星师身上显现了，这证明此刻的高迪已经拥有了魂器以及那根现在插在阿不思衣袋里的魔杖之王。

盖勒特鬼鬼祟祟地跟在高迪身边，他的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这个男人。金毛小贼脸上和手上的污迹已经擦干净了，此刻他正啃着一块高迪给他新买的面饼。吃过东西的盖勒特如同渐渐从乌云中显露出银辉的满月，开始绽放出尚在稚嫩中的光华。

“我说这位大哥……”盖勒特用臂肘捅了捅高迪的肋骨，他的口吻有些古怪。与此同时，盖勒特的手指向另一个方向。“……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妈妈……她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高迪抬眼望去，盖勒特所指的方向正是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暗巷。那个地方连路灯都没有，只有猫头鹰的眼睛偶尔在反光。

‘年轻’的占星师露出了老谋深算的微笑。

“孩子，我不去黑的地方。”高迪轻声说。

“哼，你挺谨慎嘛……”盖勒特翻了翻漂亮的眼睛，但是里面流露出的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饥饿凶光。

“今晚别回去了。”高迪缓缓地说，他的铬绿色眼睛呈现出一道深纹。“你的埃利希叔叔去你家了……所以，别去打搅他们。”

“你怎么会知道他要来？”金毛小子狐疑地问。

“我是你埃利希叔叔的朋友……”高迪的声音开始变得异样起来，他像是在强忍着别笑出来。“他什么时候去看你妈妈，都会告诉我的……”

盖勒特盯着高迪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从其中一只眼睛看出对方在撒谎。许久，金毛小子露出了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老谋深算的微笑。

“你认识埃利希叔叔的话，那也应该认识我妈妈。”

“……算认识吧。”

“那你见过我父亲么？”

高迪突然站住了，以至于一直尾随其后的阿不思差点撞到他身上。

“我……”高迪盯着盖勒特的眼睛看，“……我以为……我认识他。”

“哦？”盖勒特的神情有些意外，看样子这个答案让他始料未及。“我父亲是什么人？”

“他是个恶棍，是个人渣。”高迪面无表情地说，他的声音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关于高迪各种合适的美誉实在太多了，由于篇幅有限就不一一赘述了。

“这我已经知道了。”盖勒特镇定地说，“我问的是……他是做什么的？我妈妈说我父亲以前是个马戏团的魔术师，但我不相信。”

“你父亲是个吸血鬼。”高迪又开始缓缓迈步，“上世纪末他在英国伦敦白教堂地区袭击了五个麻……五个妓女，吸干她们的血之后还将其开膛破肚。②”

“是那个连死者肾脏偷取走的‘疯子杰克’③？”盖勒特用故意装出来的吃惊口吻说道，不过他的眼神却透露着不信任。“哇塞，我父亲如果真那么厉害就好了。”

“你想见他么？”高迪突然恶毒地说。

阿不思一声不响地听着格林德沃父子的谈话，他一直期待着高迪能透露出关于魔法石的线索。干大事的日子……难道高迪打算让盖勒特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不会是魔法石呢？

小盖勒特明显被高迪诱导性的问话吸引住了，他点了点头。于是高迪领着盖勒特转了好几道弯，又走了很远的路。最后甚至连阿不思都开始弄不清方向，不知道这对父子以及自己这是走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些破败的麻瓜店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条金碧辉煌的花柳街道，四下都是管弦纸楼。漫步其间的行人也不再是普通德国民众，而是三三两两穿着和服、撑着油纸伞的日本艺伎。她们一个个行动僵硬，如同久未上油的木偶。

阿不思突然站住了。他看见附近光秃秃的树上装饰着纸做的樱花，以及一个个点着朦胧灯笼的日式居酒屋。那些把脸和脖子刷得粉白的艺伎们头发上插着银簪，簪头上镶着廉价的红色玻璃。

他终于明白了，高迪·格林德沃把年仅七岁的小盖勒特带到了麻瓜的红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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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作者注：金马克是德意志帝国（德语：Deutsches Kaiserreich）在1873年到1914年期间发行流通的货币单位，以取代德意志帝国统一前各邦国自己发行的货币。

②作者注：高迪指的是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吸血鬼赫伯特·瓦尼。在Pottermore中，赫伯特·瓦尼(Herbert Varney)（约1858年－1889年）是一个吸血鬼。19世纪80年代时，他开始在伦敦捕食妇女。1889年，他被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派出的特派组杀死。他在逝世后登上了巧克力蛙画片。其历史原型为‘开膛手杰克’——白教堂连环凶杀案未被逮住的凶手。

③作者注：盖勒特这里指的是真正的世界级恶魔‘开膛手杰克’。开膛手杰克在1888年8月7日到11月9日期间，在伦敦东区白教堂一带以残忍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妓女。犯案期间，凶手多次寄信到相关单位挑衅，却始终未落入法网。作为变态连环杀手鼻祖以及著名悬案凶手，开膛手杰克蜚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