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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三回在霍格莫德发生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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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亵渎神灵的名字就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突然又弹了回去，把詹姆斯·波特年轻的心脏抽得直痉挛。

“西、西、西里斯！”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拿着活点地图的手都在哆嗦，连带着整个人都如筛糠般颤抖。詹姆斯发了疯一般扑到西里斯·布莱克的四柱床边，他抓住那个倒在一堆女生情信里打呼噜的男生猛力摇撼起来。“西里斯！快起来！”

“啊？”那英俊的睡神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时间还辨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你们在干嘛？怎么还不睡觉？”莱姆斯·卢平的床帐里探出一个淡棕色头发的脑袋，上面还扣着一顶尖尖的睡帽。

……

“这、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里斯激动无比地一把抢过詹姆斯手里那张羊皮纸，直接冲到蜡烛前对着烛光辨认起那可怕的签名，就像是在检验钞票的真伪似的。‘盖勒特·格林德沃’那龙飞凤舞的名字洋洋得意地羊皮纸上移动着，就像是在嘲笑三个神经崩溃的围观者。

疲倦荡然无存，一切休息的欲望早已消失，掠夺者们都面面相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沉默无言，沉浸在这次意外事件——自打进霍格沃茨以来最最严重的事件——因此他们都置身于突如其来的激动、忧虑和期待之中。

“你们说……羊皮纸是不是出问题了？地图上的魔法我不确定是不是完善。”莱姆斯·卢平小声说。他的两手不断扯着睡衣的边儿，都快把布料撕开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近乎绝望的祈求，他希望同伴们能支持自己这令人愉快的想法。

“不可能！”詹姆斯一下子就掐灭了莱姆斯仅存的希望。这位找球手来回踱着步，简直坐立不安，就算是代表英格兰参加魁地奇世界杯詹姆斯也不会这么紧张。“我们做过那么多实验……隐形衣、复方汤剂、阿尼玛格斯都不可能例外。地图绝对没问题，我敢拿魁地奇杯做担保！”

“奇怪，如果这个人真是那个格林德沃……”西里斯盯着地图上那串脚印正跟在邓布利多名字的后面，“他到底是怎么进入这城堡的？为什么没有人看见他？”

“他大概也有一件和我们一模一样的隐形斗篷。”莱姆斯说道，他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就好像月圆之夜提前到来了一般。“如果真是那样，他在斗篷下施魔咒别人也不会发现了！”

“我的隐形斗篷可是世代祖传的！”詹姆斯略带不满地说道，“不是地摊上那种隐形兽毛织的便宜货，那种东西校长一眼就会看穿的！”

三个人焦虑地看着格林德沃的名字寸步不离校长身后，他们的脚印在图书馆徘徊了许久。

“没有任何警报拉响，城堡一片寂静。”西里斯说，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看来邓布利多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黑巫师在跟着他，我们成了唯一的知情人！怪了，以校长的能为，怎么会没有发现他呢？”

听了这话，詹姆斯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辛辣潮湿的绿影以及来路不明的糖果……

“我见过他。”詹姆斯的声音像是从渺远的地方飘来，“——我见过格林德沃！”

他激动地看着两个同伴，后者正在用同样惊疑不定的目光瞅着他。

“那个男人！你们在霍格莫德村的时候，我在八楼独眼女巫雕像附近遇到一个奇怪的魔法部官员问我邓布利多的去向！现在显而易见，他肯定是不知道校长办公室的口令。如果邓布利多真在办公室里就好了，没有口令谁也别想硬闯进去。可是你们知道前两天校长办公室出了点事故，邓布利多就暂时搬到校医院了。哎呦，我的天呐！”

詹姆斯突然大叫一声，他的目光与西里斯惊恐的目光相遇。短短一瞬间，某个可怕的猜想在詹姆斯的脑海中掠过，然后化作一颗游走球咚地一声跌到了他肚子里。

“你怎么了，尖头叉子？你怎么了？”

“我的魔杖！”

“什么你的魔杖？”

“刚才我的桃花心木魔杖丢了！”他猛地转过头望向还散在桌面上的那盒糖果，“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现在我全想起来了。那黑巫师肯定是从独眼女巫肖像的洞口钻进城堡的！如果他再晚一步，我俩肯定会在地道里撞上。格林德沃……那个穿威森加摩袍子的男人！他在给我这些奇怪糖果的时候把我的魔杖给偷走了！”

“可格林德沃是欧洲大陆那边的巫师，现在应该在纽蒙迦德监狱里，他如何晓得霍格沃茨的密道？如果他闯进蜂蜜公爵，总该有人看见……”

“他假扮了别人，这样就没人注意了。”

“慢着，让我来捋一下。”西里斯举起一只手，“你是说这个格林德沃很可能靠复方汤剂假扮了魔法部的官员逃出那个传说中的监狱，又通过独眼女巫密道混进了霍格沃茨。他还偷走了你的魔杖跑到校长那里，而且邓布利多还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浑然不知？”

“梅林的脑袋啊！！”脸色和活点地图差不多的莱姆斯嚎叫了一声，“我们得赶紧找麦格教授！”

他拔腿就往宿舍的门口冲，可是一左一右伸出的两只胳膊将他架了起来。他的朋友们比他高得多，这使得可怜的莱姆斯两腿只能悬空蹬着。

“不能找麦格！”西里斯厉声说，但是他的眼里却闪着恶意的光芒。“如果你去找院长，势必要回答是怎么发现格林德沃等种种难以解释的问题。到那时地图就会被没收，独眼女巫密道也会被封锁！”

“而且你把麦格教授喊来，她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在史上最著名黑巫师的手中英勇救出校长的不世奇功可就是别人的了！”詹姆斯说着，朝西里斯抛去一个足够让其心领神会的眼神。

“对，对！”西里斯兴奋地难以自持，每次他憋出一个戏弄斯内普的新点子时都是这副表情。“说不定我们还会得到霍格沃茨的特别贡献奖章呢！”

“这样见义勇为的壮举准能给格兰芬多加五百分呢！”詹姆斯叫道，对冒险的狂热追求如魔鬼噬咬着他的心，让这未来的男生会主席口干舌燥。

“说不定我们也会登上巧克力蛙卡片呢！”西里斯也是思绪万千，强烈的精神满足与年轻纯真的热情交织在一起。

“你们疯了！你们疯了！”莱姆斯朝左右那两个正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光荣幻想中的男孩看了看，他们的表情对他来说无异于电闪雷击。“作为级长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要面对的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詹姆斯，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不能赤手空拳地朝那黑巫师冲过去！你这是白白送死啊！”

看着那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熟悉的狂热与坏笑，莱姆斯意识到自己又要像往常一样泄气了。但这次不行，只要有自己一口气在，就要阻止他们这么做！

“尖头叉子，理智点！你没有魔杖啊！那黑巫师手里却有武器还挟持了校长，没有人知道那是格林德沃，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看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本人的份上，你千万不能单枪匹马地逞英雄！如果你当众揭穿格林德沃，说不定他会炸掉整个城堡！”

“我拿彼得的魔杖就可以了。”那信心十足的找球手从那鼾声震天的灰头发小男生的枕边抽出一根木棍，级长后面的话语飘来时，他的耳朵自动闭合了。

“月亮脸，你要是害怕那黑巫师，我们会原谅你这次不跟来。”西里斯也抽出自己的魔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莱姆斯，你放心。世人皆爱吹嘘格林德沃是如何如何才冠天下，但最后不也是折戟沉沙、锒铛入狱么？他未必有你以为的那么厉害。”詹姆斯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他持着彼得·佩迪鲁的魔杖，胳膊上搭着那条如液体一般顺滑的隐形衣。

“月亮脸，我们掠夺者的时代已经开始了！格林德沃顶多和咱们校长不相上下。可是邓布利多又如何？我们几个非法的阿尼玛格斯在霍格沃茨潜伏这么多年，他不也是浑然不知？”西里斯跟在死党的身后，他拿着魔杖和地图，朝身后的狼宝宝做了个鬼脸。

“好吧，如果你们执意要去当英雄，我觉得我有责任为你俩收尸。”莱姆斯板着脸说，他也抽出了魔杖，“从进霍格沃茨开始，你们干的哪件坏事我缺席过？这次也不例外。别忘了邓布利多教授封我做级长，就是为了监视你们的不轨行为！”

“可你从来都没告发我们。”詹姆斯和西里斯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两人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坏笑。

虽然掠夺者们对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行动有着十分惊人的推理，但是他们离事实真相还有着相当远的距离。首先在活着的人中，独眼女巫通往霍格莫德村的密道是掠夺者们独有的秘密，无论是格林德沃还是邓布利多对此都不知晓。但作为掠夺者口中“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盖勒特想混进铜墙铁壁且魔法重重的霍格沃茨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这就证明了早年阿芒多·迪佩特教授为防范格林德沃的入侵而做的种种努力都可以宣告无效。

至于从年轻的詹姆斯·波特身上将魔杖顺手牵羊，还是得益于盖勒特早年当麻瓜扒手时练出的机敏。那盒子糖果本来就是提贝卢斯·奥格登的拿手好戏，溏心里加的是魅惑药水。这种东西在关键时刻比夺魂咒还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对付一个五年级学生更没问题。

拿着桃花心木魔杖的盖勒特得意洋洋，这是一根非常朴素而强韧的魔杖，直觉就告诉他此物极其善于变形。盖勒特用定向咒确认了校医院的方向，然后神气十足地朝城堡二楼走去。

霍格沃茨的校医院沉寂在零落的月光里，显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人们即便是抱病也要去参加霍格莫德村的焰火晚会。病房里到处都是消毒药水、樟脑球以及烧焦的醋的味道，盖勒特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只见房间最远处有一张白色帐幔遮掩的小床。他能看见被子底下身体的轮廓，一支未剪灯芯的蜡烛幽幽地亮着，将坐在床上的人照出鲜明的剪影。

看着这个熟悉的影子，盖勒特一时间感慨万千。自打他和阿不思上次在纽蒙迦德岛闹得不欢而散到现在，时光已经溜过漫长的十五年。他们在这期间从未见过面，甚至连信都没有通一封。如果不是经常收到阿不思寄来的、蜂蜜公爵的新产品，盖勒特简直要怀疑这个混蛋是不是把自己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每次收到糖果盖勒特都会用巨怪的语言“问候”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同时默默诅咒阿不思·邓布利多为什么还不写信并痛哭流涕地向自己道歉！

盖勒特的手伸向帐幔，但他又停住了，在见到阿不思之前他打算先开口探听一下虚实。

“邓布利多？”盖勒特轻声喊道，“是你么？”

帐帘突然被拉开了。

这是一张久别重逢、但是变得快让人认不出来的脸，一时间盖勒特还以为自己找错了人。如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上是黯败的神情，如同一根曾经光鲜但现在落满灰尘的破扫帚。火焰色的长头发如今留得很短，被冷冷的烛光一照更显出深褐色的调子来。阿不思像是好几天没修脸了，整个人胡子拉碴、甚至邋里邋遢起来。一顶紫色的睡帽歪戴在头上，帽尖垂下来一块金表似的叮叮当当的玩意儿。他看上去的确像生过病，条纹睡袍松松合在身上，从蓝色的条纹走向可以约略猜出他在短期内瘦了好几斤。那双熟悉的蓝眼睛显得格外大，蓝色几乎都渗到眼白的青晕处了。不过阿不思在看到盖勒特的一瞬间，就像来自天堂的圣光突然照亮了他一样，整个人都放出令人迷炫的光芒来。

“提贝卢斯！你怎么来了？”

盖勒特听见对方极其柔和的声音里充盈着愉快，心下只觉得什么东西当啷一下，他跌落一层。这种不悦令他突然冒出起身走开的冲动，但是不知什么魔鬼推了盖勒特一把，让他直接坐到了阿不思的腿边。

“我听你的一个学生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阿不思笑了，这时候盖勒特才发现对方笑的样子和自己记忆里那个红发少年一模一样，心里不由得也跟着柔软起来。

“其实我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阿不思调皮地挤挤眼睛，“只不过是有个不明身份的人给我的办公室邮来一个可疑的包裹。我起先以为那是个塞满粪弹的炸药包，邮寄者可能是想阴谋毒死我，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校医院了。事后我才发现那邮包里只是一罐‘臭名远扬’的腌鲱鱼罐头[1]，你知道那是一种难以消散且无所不在的奇妙味道，其威力不亚于引爆佐科玩笑店的粪弹仓库。那些可怜的老校长画像们全都被呛晕了过去，恐怕直到现在还没完全苏醒过来。”

“抓住这个臭不可闻的凶手了么？”盖勒特满怀恶意地问道。

阿不思怂了怂肩膀：“没有邮寄地址，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的。鉴于所有目击证人都在昏迷中，这宗谜案只能推迟侦破了。好在福克斯有着不死鸟的特质，他勇敢接下了打扫办公室的任务。估计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可以搬回那可爱的圆型房间了……提贝卢斯，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去参加晚会？”

“我很想去，但我更希望有你陪着。”盖勒特用充满诱惑的口吻说道，他盯着阿不思的眼睛，等着他同意。“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带我去霍格莫德村玩么？”

阿不思稍微有点惊讶地看着对面这张熟悉的脸庞，继而点了点头：“好呀。”

“我说阿不思，你确定这条路可以通往霍格莫德村？”

盖勒特跟在那披着风衣的红头发男人身后，猫着腰走在昏暗的地道里。他们刚才安全地通过了校园里那棵声名远扬的打人柳并钻进毫不起眼的树洞，现在正往地道的尽头走去。

“当然，这条通道是我亲自为一个可怜的学生开辟的。他有着令人心碎的秘密，不得不藏在这条通道尽头的尖叫棚屋里。等出了那栋鬼宅，我们就可以直达霍格莫德村的小路了。提姆，你这两年在纽蒙迦德过得如何？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是啊，是很久了。”盖勒特回答，他的脑袋时不时撞到支支楞楞的地道顶端，“我和我太太一切安好，今年年底我的小提姆就要和麦克拉根家的小姐订婚了。”

阿不思突然回头看了盖勒特一眼，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连接骨木魔杖杖尖的光芒也颤抖了一下。

“……那么，他呢？”

“哪个他？”盖勒特明知故问，他的一根眉毛扬了起来。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阿不思转回了头，他继续往前走，蓝白色的光球恢复了稳定。

“格林德沃？”盖勒特哼了一声，一股带着恶意的恼火涌了上来。“那恶棍真应该谢谢你的关心，他好极了，阿不思。就在上个星期六，格林德沃结婚了。”

嘭！

一声像是灯泡短路般的闷响，接骨木魔杖的光球突然熄灭了，地道立即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盖勒特并未在意，直接点亮了自己手里那根桃花心木魔杖，继而他猛然发现阿不思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他赶紧后退一步，还是从稍微远一点的距离看那双摄魂入骨的蓝眼睛比较好。

“你说什么？”阿不思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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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作者注：鲱鱼罐头(Surstromming)是瑞典传统食物，将处理过的鲱鱼装入罐头中任其自然发酵而成的一种散发着恶臭、味道偏酸的罐装食品。

发酵鲱鱼的最大特点是其无所不在、难以消散的恶臭。没吃过腌鲱鱼的人常因为它刺鼻的恶臭而掩鼻，据报道瑞典政府也规定不许在住宅区内开启鲱鱼罐头。国际航班也不允许携带这种罐头，因为气压的变化可能发生罐头破裂，后果很严重。其臭味相当于纳豆的300倍。需要声明的是，腌鲱鱼罐头虽奇臭无比，但无毒无害（仅限于生理上）。腌鲱鱼曾经出现在《哈利波特与密室》中霍格沃茨的早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