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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Ⅳ：《殇情岁月》第六十五回神兵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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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盖勒特本人之外，在场的其他三个人看到提贝卢斯坠落下去的瞬间，个个都如同遭了雷劈般瞪大双眼。然而还未等两只白鸟喊出来，阿不思就一个箭步跳上前去。他张开五指一掌扣在正在嘎嘎怪笑的盖勒特脸上，其力量之猛烈，几乎将金发男子整个搡倒在地。

“盖勒特！”白尾鸢大喊一声，而这时他眼前一缕赤褐色的影子甩过。当着所有人的面，阿不思就这样纵身跃出裂缝，跳进那看不见的机舱之外，只留下呼呼的风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按照剧本演啊？

故事回到大约二十分钟之前。

提贝卢斯和阿不思刚刚走进驾驶员视线之外的酒窖，盖勒特就轻咳一声。白鸟们常年的合作使他们对彼此的肢体语言所表达的暗示心知肚明，白尾海雕立即起身到远处去逗弄凤凰福克斯，有意回避另外两人的私密谈话，而白尾鸢则探过头凑近盖勒特的脸。

“你要我做什么？”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微微透着紧张。

“我想经过之前这么多牺牲，白鸟集团该吸纳些新鲜血液了。”金发男子简短地说，他略微顿了一会儿，然后迎上白尾鸢震惊的目光。“我说过我不会杀他，但我没法信他。约翰尼斯，现在我只能相信你的血咒……你，明白了么？”

片刻的沉默。

“我明白了。”白尾鸢回答道。他的眼睛望着身前那些复杂的仪表，神思似乎飞到了天外。

“怎么，你不愿意？”盖勒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白尾鸢嗫嚅道，他的脸开始很罕见地慢慢涨红。“不，我不愿意。”

他突然抬起脸直直地望进盖勒特那双弥漫着风雪的眼睛，这时连他的耳朵也红得发亮。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在我面前说‘不愿意’，”盖勒特镇静地说，“以前我以为你只会在心里说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可不愿意碰奥格登一下，白尾海雕也不适合担当这一角色。至于邓布利多……哼哼。约翰尼斯，这份差事有点令人讨厌，但还是委屈你一下。我要奥格登对我言听计从，完事后我可以将橙巧织雀嫁你。”

“盖勒特……这不行。”白尾鸢的声音在颤抖，刚才涨红的脸又开始变得煞白。“我就要成为你的姐夫了，所以我必须对未来的妻子忠诚。”

这句话轻轻道来，可是对盖勒特神经所引起的震动甚于风霜水火。但他只花了两秒钟就重新镇定下来并仔细瞧着白尾鸢的眼睛，对方也在瞧着他。此时的白尾鸢整张脸都面失血色，如同苍白的花岗岩。

“哪一个？”盖勒特低声问道，他的声音在强压着抑制不住的愤怒。

“妮薇夫人古董店的女继承人……格林德沃小姐。”白尾鸢苍白的嘴唇间吐出了几乎听不见的回答。

“你疯了。”盖勒特的眼睛随着心火上升而闪闪发亮。“约翰尼斯，你还真是个果敢人物。宁可娶一头母狼进门，也不肯碰奥格登一下。我虽然不和格林德沃家的人来往，但对这位姐姐可是有所耳闻。听说她可是个令人销魂的女人啊！告诉我，这个半老徐娘究竟设下怎样卑鄙的圈套来骗婚，或者拿住了你什么可耻的把柄强迫你娶她的？”

“我是自己愿意的。”白尾鸢回答，他声如冰泉，意图浇灭眼前人的怒火。“盖勒特，我不想和你作对。你要奥格登加入白鸟集团成为你我忠实的幕僚和膀臂，其实我有更体面稳妥的方式就能办得到。我不想把这份强迫弄得太过激，过于触怒他会适得其反。就算你把奥格登的舌头抽掉，邓布利多也会弄清谁是罪魁祸首。哪怕邓布利多对你我仅仅是起了疑心，那对咱们来说也是百害而无一利。至于橙巧织雀……她不会愿意嫁给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盖勒特，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亚历克的女儿，可怜的卡尔罗塔早就进修道院了。不过现在不提她了。我曾答应过我的岳父，这也是我当初娶乔治娅娜小姐的条件之一。我会给老先生的两个孙女谋求良婿，让她们嫁得体面。由于各种原因，这事又耽搁到现在，成了我心里一块石头。”

“你以为我看不出，格林德沃小姐想嫁给你么？”盖勒特冷笑一声，“约翰尼斯，我比你更了解女人的心思。”

“或许吧。”白尾鸢敷衍道，“但是女人多了是个烦恼。”

他突然朝远处的白尾海雕投去诡异的一瞥。

“盖勒特，对于你的心愿，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这里又涉及到鲜为人知的秘密了……不过现在都到这步田地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早在我们在德姆斯特朗的时候，白鸟乐队就有女人了。”

“……你干的？”盖勒特的声音里满是诧异。

“是吕西安。”白尾鸢的声音如同耳语，“不过你当时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事有点超出预期，谁能想到白尾海雕这诡计多端的浪子也会有煽起真情的时候。当初就是他和亚历克在布斯巴顿附近为你找至尊魔杖期间，一个有”白玫瑰“之称的女孩子爱上了他。露水姻缘过后没多久，吕西安就把那女孩子忘到脑后了。可他当初与那姑娘正热络的当口儿，情不自禁……他将白鸟血咒连同他的精子都留在那女孩子的体内了。不管是因为这符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姑娘直至今日都未嫁人。她就是格林德沃小姐的妹妹——”

“米姆。”一个冰冷而嘶哑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盖勒特和白尾鸢猛地转过头，发现不知何时白尾海雕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此时的吕西安面色甚至比白尾鸢还要惨白。

“盖勒特，对不起。”他这样说道，“这件事太久远，在我的脑海里都模糊了。不过我现在全想起来了。当初的米姆·格林德沃小姐是个美人，不过布斯巴顿那时候是女校，包括米姆小姐在内的很多女生都对男人毫无经验。我在布斯巴顿游历的那段日子，确实有耍帅卖弄才能的情况。米姆小姐被我弄得眼花缭乱、神魂颠倒，而我的感官也被她刺激得尤为兴奋。社交场合中的愚蠢角逐，年轻男人的争风与好色、鲁莽与盲目，会使人什么稀里糊涂的蠢事都干得出来。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白鸟符咒就已经根植在她的血液里了。不过就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的形势看，米姆小姐确实从来不曾背叛我们……不曾背叛我。”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福克斯因为吃多了花生米而打嗝的声音。

“你这么风流倜傥为什么却能一直活着呢？”盖勒特终于说，他的声音平板而生硬。

“恐怕是因为……我从没爱过她，甚至也不了解她。我都不知道布斯巴顿的”白玫瑰“是你的姐姐，就像盖勒特你自己也不知道一样。”

又是一阵沉默，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太舒服。

“我这辈子不曾负兄弟，唯独负女人。”白尾海雕说着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白尾鸢脸上。“我得谢谢你这么多年为我和盖勒特善后，约翰尼斯，我相信你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安排米姆小姐嫁给提贝卢斯·奥格登吧，这不会触动我与她缔结血咒的魔法，反而可以把典狱长先生揽进血咒的罗网中。的确是两全其美的事……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格林德沃姐妹会不愿意。”

“我们要的不是愿意，而是利益。”白尾鸢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多少带着冷漠与无情。

“那么你娶妮薇小姐有什么利益呢？你并不爱她。”盖勒特盯着白尾鸢看，那目光简直要把对方吞下去。

“你大概没注意到，妮薇小姐也谈不上爱我。她之所以想嫁给我，因为她看中我体魄强健，这给了她生育儿子的希望。何况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还是格林德沃家的女婿和顶梁柱。乔治娅娜去世后，格林德沃家的财产按理就是我韦尔斯利名下的了。但如果妮薇姐妹俩之一能够嫁给我，就可以挽回这比财产留给外人的损失。”

“你在暗示什么？”白尾海雕突然问。他两手背在身后，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

“他在炫耀米姆小姐也对他抱过幻想。”盖勒特揉了揉睛明穴，声音流露出疲倦之态。

“妮薇小姐是内人的养女，除去我之外，她才是格林德沃家现在的第一继承人。抱歉，盖勒特，你并不在他们家族成员的名单里。”

被提起的那个人只是不耐烦地摆了下脑袋，就像赶开一只嗡嗡的比利威格虫。

“所以你只会娶格林德沃家优先继承财产的长女，至于那次女就用来联姻。正好米姆小姐身上有我们的血咒，咱们不用白不用。好盘算，约翰尼斯。“白尾海雕说道，他眼里流露出由衷钦佩的目光。

“你难道还差格林德沃家族那点财产么？”盖勒特低声说，他眼里闪着恶意的光。这一瞬间，他脸上被掩藏的黑魔标记开始不受控制地凸现出来。

“妮薇小姐的预言如果成功了呢？”白尾鸢边思忖边回答道，“如果她真的给我生下儿子，成为传说中的‘救世之星’呢？到那个时候，伏地魔离死不远矣。”

白尾鸢的拳头在膝盖部位攥紧了，他的脑海显然闪过了最令其恨之入骨的记忆。没有人说话，即便是盖勒特此时也保持着礼貌的沉默。因为他知道自己所遭遇的、来自汤姆·里德尔的可怕伤害和白尾鸢所遭遇的大不相同，他此刻不想去拨动对方剧烈震颤的心弦。

盖勒特感到自己被说服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屈从于别人的意志，何况还是他自己部下的意志。他终于认识到一个早已存在的事实，白尾鸢确实比自己更有担当领导者的才干和胸襟。他现在对此既没有嫉妒也没有不快，而是由衷地钦仰。盖勒特早就明白地表示愿意以兄弟的身份看待白尾鸢，然而直到现在对方还是以仆人自居，丝毫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盖勒特，你得答应我，尽量别伤害奥格登，我可不想把邓布利多卷入这团事情中。如果奥格登言行过激，小小惩戒一下即可。看在梅林的份上，千万别脑子一热把他给杀了。”白尾鸢严肃地叮嘱道。

“知道了。”盖勒特简短地说，他拨弄了一下眼前的飞机仪表。“油箱是满的，现在已经进入自动驾驶模式。盘旋一阵子后，飞机会自动寻找金色飞贼的出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奥格登聊过之后，再处理其他。”

“你没事吧？”白尾海雕问道，“从那盥洗室里逃出来后你的脸色就一直很苍白。”

“没事，我很好。”金发男子勉强微笑了一下，接着他迅速站起身朝酒窖的方向走去。

事情的发展显然证明盖勒特出于某种原因撒了谎。

他在将提贝卢斯抛下飞机的那一刹那发出了简直不像是他本人发出的嘎嘎怪笑声，仿佛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危险：摇摇欲坠的战机、钻出水浪的凶兽以及滔天的海浪都不存在。

不过在邓布利多跳出飞机豁口的一瞬间，盖勒特和两只白鸟不约而同地一齐跳到豁口边缘向下张望。与此同时，凤凰福克斯纵身一跃飞到了盖勒特金色的脑袋上也跟着俯身眺望，它活像一顶花里胡哨的夸张软帽挂在金发男子的头上。

机身下方是一幅极其恢弘的画面，世界上再有想象力的画家使用自然力量生成的绝伦油彩都无法描绘如此骇人的景观：一头身宽体长足以和北海巨妖相提并论的九头蛇海德拉如缓缓而起的诺亚方舟隆出海面，冒出水浪的部分挂出无数悬泉瀑布。九头蛇身上的鳞甲甚至比史前巨鳄的皮肤还坚实百倍，其中立地最高的蛇首突然张开帆船大小的血盆大口，等待着两枚核桃般落下的人掉进它深不可测的胃口里。

“我的天呀！”白尾海雕高声嚎叫一声，显然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在如此惊悚的高度下，四个观望者眼睁睁看着那一绺红发的影子在加速坠落中如展翅的巨鸟般伸出两臂猛地抱住提贝卢斯的身体。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在世界的崩裂中倒向九头蛇张开的巨口。

“哇啊啊啊啊啊！”两只白鸟同时尖叫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一幕：就在巨蛇成排钢刀般的利齿即将在两个送上门来的食物身上闭合之际，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凭空蹿出。它就像一股黑色的龙卷风乱流般从巨蛇口中奔袭而过，眨眼之间就将深陷险境的两个坠落者拖拽而出。不到一秒钟，巨蛇的利齿就牢牢咬合，即便是最猛烈的爆破咒也甭想把它轰开。

“呀呀呀！那是什么！”白尾海雕嚷道。

“呸！你还没看清楚？”盖勒特冷笑道，“我就知道无论是怎样的险境，邓布利多总是能遇到神兵天助化险为夷！”

“你早就看见了是么？”白尾鸢喊道，“你把奥格登丢下去，其实早就知道会有人接住他？”

“约翰，你的人来接你了。”盖勒特冷静地说。

那道黑色的乱流径直划破天空，云层中渗出的霞光终于将其照亮。这时他们才看清楚那是一辆黑压压的马车在空中炫酷地驶过，足足有七只皮毛铮亮的健壮夜骐在车前展翅奋蹄。阿不思那头显眼的红发正在马车盖顶部飞扬着，提贝卢斯瘦削的影子就在他怀中。马车在半空转了个弯，接着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盘旋的战机飞驰而来。

这时机上的三人终于看见了那孤零零宛如死神的驾车者正站在车夫位置的踏板上，一身漆黑的斗篷直接拖在车辕上。这个人的脸上挂着纯黑色的朴素面具，仅仅在眉骨处贴着一片艳绿色的羽毛。

“我的天……”白尾鸢望着那看不清面目的驾车者，震惊地眼睛都随之瞪大了。“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