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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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十五回无间博弈（中）

汉吉斯诞辰·焰火嘉年华会的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太平的，直到第二天的凌晨还是有很多人未能成眠。霍格沃茨的变形课教室里，戴着发网的麦格教授正声色俱厉地训斥着几个刚被逮到的夜游学生。这其中包括现任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找球手詹姆斯·波特，他的好朋友兼校草西里斯·布莱克以及格兰芬多的级长莱姆斯·卢平，宿管费尔奇站在这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学生身后，脸上是洋洋得意的表情。就在费尔奇身边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被瘦猫洛丽丝夫人在帕拉瑟塑像附近逮住的。

阿不思坐在麦格教授身后的一张桌子上，疲惫地按着睛明穴。这一晚上的折腾让他困得不得了，尤其是在施了大规模的遗忘咒之后。现在整个霍格沃茨完全忘记几个小时之前史上最著名的黑巫师格林德沃闯入城堡的爆炸性新闻，而且从被逮到的几个学生的迷惑表情看，他们也浑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夜里被人发现在走廊里乱逛。

“一晚上竟有四个学生不睡觉，其中两个还是学生会的骨干！因为你们几个，格兰芬多学院要扣掉五十分，是的，波特先生！如果你想将功补过，就在下次魁地奇比赛中好好努力，争取赢得奖杯！至于斯内普先生，无论什么原因，你也无权在夜里闲逛，斯莱特林扣掉二十分。”

“麦格教授，校长，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可疑的违禁品，应该即刻销毁！”费尔奇突然说，他举起一张很旧的羊皮纸，上面是空白的。所有的人的目光立即都聚焦了上去。

“如果是违禁清单上的佐科产品，你把它没收放进档案柜就可以了。”阿不思抬头瞥了羊皮纸一眼，又看了看那三个露出一模一样惊骇表情的格兰芬多男生。“违禁品也是学生的财产，等毕业后再归还。”

“你们几个都要关禁闭，从明天开始都去猫头鹰棚屋打扫鸟粪！”麦格教授威严地说，费尔奇明显流露出失望来。“至于你，斯内普先生，你去海格的小屋后面帮助他收割南瓜。”

“那事情就到此为止了。”阿不思说着站起身，他的指尖扫过眼角一滴因困倦冒出的眼泪。“今天是周末，诸位还是先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睡上一觉。如果你们再违反校规，我就不得不开除你们了。”

西里斯咕哝了一声。

“你在嘀咕什么？”麦格教授严厉地呵斥道。

“他说他会老老实实的。”詹姆斯飞快地接过话头，冲着麦格教授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可爱的笑容，接着他看见麦格偷偷翻了个白眼。

“你们走吧。”麦格教授说。

四个捣蛋鬼都行了个礼，倒退几步躬身离开。詹姆斯轻轻侧过头瞥了瞥旁边的斯内普，结果发现对方也在盯着他呢。只是当着校长的面，他们都未吭出一声，谁也没有造次。

劫道者一行人离开变形课教室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走去，一路上他们默然无语。就在三个孩子爬上最后通往胖夫人画像的那段楼梯时，走在最上面的西里斯突然停了下来。

“我把那面旗子落在变形教室里了，”他这样说道，“尖头叉子，你陪我去取一下。”

西里斯和詹姆斯的目光短暂交汇，于是他俩便在这里和卢平分手。西里斯和詹姆斯一直走到一处完全没有人的走廊才停下来。

“什么事不能当着月亮脸的面讲？”詹姆斯问道。西里斯把卢平支开单独和自己说私房话的时候不多，一旦有必定是大事。

“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城堡走廊里么？”西里斯皱了皱眉头，脸上是鲜少出现的凝重表情。

“不记得。”詹姆斯淡定地说，“显而易见，我们被邓布利多施了遗忘咒。”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实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讲出来，着实吓了西里斯一跳。

“校长为什么这么做，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一定要向我们隐瞒？尖头叉子，你想过么？”

“肯定是不便外扬的恶性事件被我们不小心撞见……”

西里斯突然走近了一步，他的长睫毛微微翕动，目光里流露出深思和不安来。

“你受伤了，胸前有血迹。”他说，“偏偏那鼻涕精也被费尔奇抓到了，詹姆斯，你不觉得奇怪么？”

“他尾随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才知道。”詹姆斯也皱起眉头，“斯内普总是到处跟踪打探，他想弄得我们被霍格沃茨开除才好。”

“费尔奇是在帕拉瑟雕塑附近抓住他的。”西里斯话里有话地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詹姆斯的脸开始阴沉起来，他隐隐约约知道了答案。

“我们把摩托车藏在帕拉瑟雕塑那里，斯内普偏偏在同一地点被费尔奇抓住？我没法相信这是个巧合。你还记得上次和斯莱特林进行魁地奇比赛的事情吧，那个把蝴蝶刀藏在金色飞贼并差点割伤你的家伙到现在也没浮出水面。”

听了这话，詹姆斯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西里斯所说的这宗谜案就发生在一个月前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初赛中，即将被詹姆斯抓到手的金色飞贼的翅膀突然化作锋利的尖刀，如果不是自己眼明手快及时躲了开去，詹姆斯简直怀疑自己的指头会被削断。那场比赛成了他最永久的痛，斯莱特林的找球手雷古勒斯·布莱克抓到了飞贼，这家伙却毫发无伤。尽管比分接近，但是詹姆斯·波特这辈子第一次尝到了在球场上败北的滋味，这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那场比赛之后，西里斯再也不肯和他的亲弟弟雷古勒斯说话了。即便在学校里偶然看见，也当对方是空气。这倒也没啥，因为兄弟俩以前也不怎么说话。劫道者们去找霍琦夫人投诉，但是赛后金色飞贼恢复了正常，没有发现任何黑魔法的痕迹。这桩无头案让詹姆斯和西里斯都泱泱不快，一想起那个不知是谁的卑鄙小人就咬牙切齿。

“你该不会是想说……”詹姆斯见四周无人，便悄悄叼起一根烟，“是斯内普干的？”

“你以为这种事他干不出来？”西里斯哼了一声，他用魔杖帮对方将烟点燃，“还记得发生在上周的恶性事件么？穆尔塞伯用黑魔法袭击了伊万斯的闺蜜玛丽·麦克唐纳，当时斯内普就和穆尔塞伯在一起呢——他们都是那个斯莱特林小集团的成员。得了，詹姆斯，你和斯内普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在斯莱特林那伙人中挑一个最想除掉你的，那非是他莫属。”

“这我倒是相信。”詹姆斯眯起了眼睛，烟雾顺着他的脸氤氲而上。他骄傲地扬起下巴，目光里全是对那所谓情敌的轻蔑以及对自己的强烈自信。

“现在他又跑到摩托车那里想动手脚了。”西里斯正色道，“金色飞贼是针对你，摩托车是针对我。下一个，只怕是月亮脸了。”

“他对莱姆斯每个月去哪里好像特别感兴趣……”詹姆斯轻声说。

“离满月就剩最后一个星期了。”西里斯也放低了声音，他的手抬了起来，似乎想去碰詹姆斯标志性的乱发。“如果有人想对付你们俩，那就是和我西里斯·布莱克不共戴天。”

詹姆斯那双榛色的眼睛盯着西里斯的脸看。这是一张连天神看了都想犯罪的完美面孔，所有自恃英俊的男人都会在西里斯面前败下阵来。但是现在这张脸挂着坚毅果敢、甚至有些疯狂的神情。

“你到底想干什么？”詹姆斯又问。

“现在告诉你不就破坏了这份惊喜么？”西里斯又恢复了平常大大咧咧的样子，脸上是人畜无害的轻松笑容。他拉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返回公共休息室，连步履都变得比往常轻快。

疲惫不堪的阿不思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圆形办公室。现在空气清新如常，完全没有腌鲱鱼罐头入侵时的臭味了。墙壁上霍格沃茨校长的画像们都在打着呼噜，令阿不思稍感意外的是，福克斯已经停在金色支架上，脑袋埋在翅膀下打盹儿。凤凰如此之快就平安归来，这令阿不思疑窦丛生。难道盖勒特这么快就赶回纽蒙迦德了？

他并不打算马上睡觉，于是冲了杯热咖啡想提提神。晨曦的阳光射进了窗户，照亮了校长办公桌上今天最早的一批邮件。最上面的是《预言家日报》，下面是一摞来自魔法部各个部门来讨主意的信以及爱丽丝·韦尔斯利与弗兰克·隆巴顿的结婚请柬。接着阿不思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份邮件上。

那是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杂志，就凭如此张扬的装帧设计就可以想见杂志里的内容全是经不起推敲的怪谈。《唱唱反调》杂志一直是巫师社会的笑柄，预言家日报编辑部曾说《唱唱反调》杂志年轻的新主编谢诺菲琉斯·洛夫古德的文章只配当花园里的肥料。不过阿不思却非常喜欢拜读这位生猛作家的作品，尤其爱读已经连载了三期的长篇幻想小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风流艳史》。这篇文理不通的小说可谓是臭名昭著，很多人包括阿不思的好朋友埃菲亚斯·多吉都公开发表文章大加挞伐这篇无稽之谈，很多邓布利多的崇拜者甚至要起诉《唱唱反调》编辑部侵害了他们偶像的名誉。

阿不思拿起《唱唱反调》杂志习惯性翻到连载小说的那一页，他打算先看完谢诺菲琉斯·洛夫古德这一期又杜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新料再去休息。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一张羊皮纸就插在他要找的那页杂志中。

这就是阿不思非常想要的——那张霍格沃茨学生中潜在食死徒的名单。

羊皮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名字。这些名字大多来自斯莱特林学院，又以纯血巫师家族的子女为主。阿不思戴上了半月形眼镜，尽可能将这些名字全部记在心里。这些孩子有不少就坐在自己授课的变形高级班的课堂里，这让阿不思感到一阵苦冽冽的厌恶。还是和往常一样，名单最后没有署名，大约是写信人不敢当面告诉他霍格沃茨里有多少学生已经堕落到黑巫师的行列中去了。

阿不思又翻过羊皮纸的背面，那里只有一片空白。面对这张来源不明的告密信，他究竟应不应该选择全盘接受呢？几个小时前，盖勒特告诉他一个星期之内这张名单就会落到自己的手中。没想到才过了区区几个钟头，密信就已经随着《唱唱反调》杂志飞到了霍格沃茨。这幕后操控者的效率真是惊人！羊皮纸上散发着女人肉体的幽香，好像它在一位秀色可餐的美女胸衣里静静躺了一段糜烂的时光。

这个写密信的人是谁？他和之前寄匿名信的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另外一个人？抑或是这一切根本就是里德尔给自己演的一出戏？先是靠几个苦肉计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放出一串假信息来迷惑自己？毕竟在密告的名单上，有一个阿不思绝对不敢相信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就在格兰芬多学院最受宠爱的学生当中。这是非常严重的、毫无凭据的指控！

如果密告信中的信息有真有假，那就非常难办了。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潜伏在伏地魔身边的人写了这些匿名信？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许他根本就是想扰乱自己的视听，想让自己对凤凰社内部成员疑神疑鬼，从而达到反间计的目的。

就在这时，一件东西从杂志的最后一页掉了下来。

阿不思拿起来一看，发现这就是每一期《唱唱反调》杂志免费赠送给读者的防妖眼镜——一副非常难看的彩色大眼镜，据说戴上去可以看见骚扰忙（鬼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对于这种废物，阿不思已经攒了一大堆了，除了戴着它参加霍格沃茨的万圣节晚会扮演情绪错乱的猫头鹰外，还从来没派上过什么正经用场。

但是今天的防妖眼镜和以往不同，垫在手里明显感到分量比以前重了。阿不思仔细一看，发现防妖眼镜的右边镜片插入了一张精巧的眼部面具，镜框还贴了一片黑色的乌鸦羽毛。阿不思的记忆开始慢慢地活动，似乎在很遥远的时光里他听说过什么显形面具的传说，但又想不起这个信息来自于哪里。

突然，他灵机一动戴上了防妖眼镜，然后将那张密告的名单翻到了背面。

梅林在上，羊皮纸的背面写满了数字！

阿不思飞快地瞥了墙上的画像们一眼，所有的画中人都在睡梦中。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校长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还在拼命打呼噜，阿不思一抖魔杖，条条黑色的幕布就遮住了所有的画像。

他戴着防妖眼镜，将羊皮纸背面的数字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一面苦苦思索这些神秘的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阿不思一时间既兴奋又激动，睡意早就荡然无存。接着他又想到写匿名信的人绝对不会毫无理由地将名单放在《唱唱反调》杂志里，或许这个神秘的人物已经意识到校长办公室里有伏地魔的内应，于是用更为晦涩的办法向阿不思传达了信息。

一本不被主流大众接受的地摊杂志，一副一钱不值的免费眼镜。换成任何人都会把它们当成垃圾，偏偏宝贵的信息就是通过这种渠道到达阿不思的手中！

突然，阿不思意识到这些数字是在告诉他《唱唱反调》的页码以及第几行、第几个单词和第几个字母。这份灵感凭空而来，简直是难以置信，几秒钟后阿不思就确信无疑。他赶紧照着数字的指示寻找页码，将暗示的字母记下来，最后的成果就在眼前，字母拼成了很短的一句话：

海边岩洞，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