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哈利波特公众号：戈德里克山谷

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十八回轩辕十四

西里斯·布莱克的房间是格里莫广场所有卧房中最别具一格的。它宽敞奢华，雕花的大床如同一方神圣的祭坛。不难看出房间的主人有着不低的身份和地位，因为各种精巧的摆设都在毫不掩饰地彰显它们造价的昂贵。格里莫广场大多数家具都雕刻着大蛇的形状，或者铺着暗绿色或银色的织物。而西里斯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好几面色彩鲜艳跳眼的格兰芬多旗帜，使人误以为自己闯入的是查德利火炮队粉丝的睡房。

这是布莱克家大公子也是继承人的房间，不过它难得款待自己的男主人一次。因为西里斯即便是放假回家，也时常夜不归宿，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跑到哪里疯闹去了。

雷古勒斯把那个昏昏沉沉的人扶上床后正试图帮他脱掉靴子，不料白兀鹫却突然把脚从雷古勒斯的手中抽出，好像根本不愿意碰他。

“克利切最近有什么动静么？”白兀鹫的手指轻轻点着床头柜上一支燃烧的烛火，同时悄声问道。他的眼睛盯着火苗，瞳仁深处映出两道金光。

“自打黑魔王上次说要征用一个家养小精灵做随从后，克利切一直乖乖等着召唤。”雷古勒斯一边忙着整理着西里斯的被褥想给白兀鹫盖上，一边很迅速地低声回答。

“他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海边，那个岩洞具体位置在哪儿？”白兀鹫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目光没有丝毫游移。

“现在还不知道……我跟小精灵说能选中他亲自为最伟大的巫师服务是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也是我本人和克利切自己的荣耀。小东西是个会办事的仆人，我想他一定能尽心尽力完成黑魔王交给他的任务。”

白兀鹫的黑眼珠轻轻一转，目光落在刚刚坐到床边的雷古勒斯脸上。蜡烛的火焰是这房间里唯一的光源，这种从下往上映照的光芒把两张脸衬托地阴森森的。

“你告诉克利切，给黑魔王办完事情后不要流连闲逛，立即回家报告。”白兀鹫面无表情地说。

“明白。”雷古勒斯在回答的时候，嘴唇几乎没有动。

“这些就是你哥哥的朋友？”白兀鹫又问，他的手指着一张贴在床头墙上的照片。四个霍格沃茨的男生手挽着手站在一起，冲着镜头乐呵呵地笑着。他们的脖子上不是围着金红相间的围巾，就是挂着同样款式的领带，其中一个戴着圆框眼镜、头发蓬乱的男生抬起一只手，指尖上旋转着一颗金色飞贼。那小玩意儿转得飞快，如同一道闪电。他身边高出一些的修长男生正是西里斯·布莱克，脸上挂着春回大地般的灿烂笑容。

“是。”雷古勒斯瞥了照片一眼，他似乎不愿多谈。“西里斯和波特家的公子，还有两个对他们马首是瞻的跟班儿。”

“你把我的蝴蝶刀拿去对付的……就是这个找球手么？”白兀鹫仔细盯着照片上的詹姆斯·波特看，没有注意此时的雷古勒斯脸色开始渐渐惨白。

“波特教坏了我哥哥。”雷古勒斯低声说，他的目光炯炯，视线如刀。

“不如说他总能赢得魁地奇比赛吧。”白兀鹫冷冷一笑，“我听你伯父说你进入斯莱特林学院队做找球手已经三年了，回回都败在这个波特手里。”

“这次我赢了，”雷古勒斯生硬地回答。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显然对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言论很不受用。“西里斯再也不肯和我说话了。”

“往金色飞贼里插蝴蝶刀，这种下三滥手段算什么？赢了也是输了。”白兀鹫不再看照片，他躺在西里斯华贵的鹅绒枕头上开始闭目养神。

“能说出这种话……先生您真不像出身斯莱特林学院的。”雷古勒斯话里有话地低声说。

“在黑魔王身边要是学不会闭紧嘴巴，”白兀鹫连眼睛都没睁，他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注入胁迫的意味。“只怕你哥哥就是布莱克家族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了。”

片刻的沉默，雷古勒斯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苦笑。

“我长这么大，所有人对我说的最多的词就是‘你哥哥’。其实我的存在与否都不妨碍西里斯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我父亲绝不会分割财产，他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西里斯……但我也相信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变成叫花子，我母亲会给我找一个有钱的女继承人结婚。”

白兀鹫睁开了眼睛，雷古勒斯的话似乎给他些许触动，回忆的波澜泛起在他那双恰似养着两汪黑水银的眼睛里。

“布莱克家的小儿子，都是这个命。看看你可怜的叔叔阿尔法德吧，至今孑然一身。”

“阿尔法德叔叔早就盘算着过继一个孩子了。”

“哦？是谁？”

“他对女儿没兴趣……我知道他看中了西里斯。我哥哥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但他是我父亲的头生儿子，岂有过继给叔叔的道理？即便如此，阿尔法德叔叔并没有退而求其次对我有半句表示。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间还没有落在他的狗身上的时间多。阿尔法德叔叔只宠爱西里斯一个人，我想他一定会把财产都留给我的哥哥。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想爷爷您也会是一个样儿，指定布莱克家的长子为财产继承人。”

“可是你内心深处知道——假如西里斯死了，你就会是唯一的继承人。”

这句话出口时可谓轻描淡写。雷古勒斯突然打了个足够被察觉的哆嗦，那种极其明显的厌恶、恐惧和痛苦的表情，使他的脸扭曲地近乎变形。

“西里斯如果再这么闹下去，那他恐怕真的就快死了。”雷古勒斯压低嗓门说，“您是不知道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整天跟在波特身边到处招摇，而波特又是邓布利多的人——这层关系是公开的，就像格里莫广场是布莱克家的祖宅一样千真万确。如果不是众所周知波特在孜孜不倦地追求一个泥巴种女孩，你还当西里斯随时都有可能跟波特订婚呢！”

“既然这样，我也不妨直说。你知道在咱们的内部……有个和凤凰社暗通款曲的人吧？给邓布利多写匿名信的人，会是西里斯么？”

“我怎会知？”雷古勒斯惊疑不定地说，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别装了，你要知道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画像只听命于布莱克家族的男性。霍格沃茨能通过他窃取邓布利多办公室匿名信的人，只能是西里斯和你！”

白兀鹫慢慢探过头，他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表情，那眼神不像是打量一个孩子，而是在揣测一个成年对手一般。一张写满霍格沃茨潜在食死徒名字的羊皮纸在雷古勒斯面前展开，名单的最下面，正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

“雷古勒斯，你觉得西里斯会干出自己指控自己是食死徒的事情么？”

这个十四岁的男孩似乎吃了一惊，他和他的叔祖父互相盯着，都想从对方眼睛里瞧出点什么来，显然这两人都料到什么严重的事情将在他们中间出现。

“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的？”雷古勒斯用低得几乎没有出口的声音喃喃道。

“我会杀了那个给邓布利多写匿名信的人，你明白么？”白兀鹫用对方勉强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没有给邓布利多写过匿名信……”雷古勒斯结结巴巴地说，“写信的另有其人，我只是——”

“西里斯的名字是凤凰羽毛笔用加绿染料的鞣酸铁墨水写的，这种墨水和笔只有邓布利多办公室里才有。你自以为在名单上签上你哥哥的名字就会扰乱邓布利多的视线，可是你使用邓布利多私人独有的笔墨等于自投罗网。雷古勒斯，你的轻率行为很可能害死你哥哥，等到西里斯这个‘凤凰社内鬼’被邓布利多秘密铲除——你千万别指望霍格沃茨校长是个心慈面软的人——西里斯一旦死去，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

“我……我从来没……爷爷，我真的从没有动过这种心思！”雷古勒斯不知不觉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看在梅林的份上，您千万别把这事情说出去！别让我哥哥知道！别让我父亲知道！如果他和叔叔们知道我干了这种事情，我会背上巨大的丑闻，陷于可怕的漩涡中。那我的前程就完了……他们会以为我阴谋害死西里斯！”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在静寂的房间里显得刺耳恐怖。

“你只要乖乖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不想把你母亲惊吓得要用嗅盐。我既不知道你曾图谋陷害高年级的学长，也不知道你试图侵占属于你哥哥的财产——”

“我从没想过杀死西里斯！”雷古勒斯的声音稍微高了一点儿，已经透出严重的歇斯底里。

“——更不清楚你给邓布利多写过几封匿名信告诉他食死徒意欲袭击麻瓜珠宝店的时间点。”白兀鹫冷漠无情地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雷古勒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开始准备迎接最坏的命运。

白兀鹫用指关节敲了敲床头上的照片：“我要西里斯这两个跟班的资料。顺便，你把这个交给黑魔王。”

一封用魔咒密封的信函放到了雷古勒斯手上。

“你告诉他，这里是凤凰社成员埃德加·博恩斯和他妻子为邓布利多服务的证据，里面还包括他们现在秘密的居住地址以及暗语口令。黑魔王自己会拿捏处置的……”

雷古勒斯接过了信，神情显得很不自然。

“有人比我更了解西里斯身边人的底细，”他悻悻地说道，“是我哥哥那伙人的死对头。”

“也是黑魔王的崇拜者么？”白兀鹫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