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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二十七回 见招拆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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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杉木魔杖的蓝色闪光轻轻地把最深层的牢门打开,里德尔慢慢走下一阶阶深陷下去的梯镫。他的魔杖撞击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发出“当!当!”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回响。这个幽暗洞府原本是一片漆黑,但是在感应到有人造仿的时候,四壁环绕的煤油灯摇摇晃晃亮了起来。

里德尔所在之处是个看上去好几年都没打扫的肮脏空房间,地面上满是积了不知多久的泥泞和朽烂的破木板箱。四周的一切都被灯火照得绿莹莹的,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建在黑湖湖底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晦暗的火光。煤油灯的金属支架上雕刻着粗糙的眼镜蛇,蛇眼镶嵌着的绿色玻璃在光亮摇曳中一闪一闪,仿佛活过来一样。屋里冷飕飕的,随着里德尔每一次淡定的呼吸都能看见一缕白雾飘散开来。他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身后还拖着个沉重的长包裹,上面覆盖着薄雪似的一层白花花的网状物。那包裹碰在一级级台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房间的中央挂着一个孤零零的影子:默然无语的福克斯被铁镣吊在半空,他宛如蜡像般凝固不动,连深红色的睫毛都挂着冰凌。不难看出福克斯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墓窟已经很长时间,他几乎冻成了冰柱,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凤凰大概已经死了,因为里德尔点亮煤油灯后,没有任何征兆显示福克斯还是活着的状态。但是里德尔经过他的时候直接甩了道魔咒,那道光化作一刃飞刀斩断了铁镣,僵硬的福克斯当即坠落在地缩成一团,就好像刚刚被巨怪粗大的棍子锤成一摊面条。

里德尔从烛台上拔下一根蜡烛凑到福克斯跟前,他看见滚热的绿色蜡油滴落在凤凰的脸上引起一阵瑟缩的抽搐,于是他没有嘴唇的嘴露出了狞笑。

“醒醒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一定饿坏了。”里德尔滑腻腻的声音飘了过来,“我给你带来一块美味的小蛋糕。”

闭着眼睛的福克斯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肢体,他知道新一轮的羞辱和折磨又开始了。不久前他刚刚经历了一顿暴踢,浑身上下都爬满了青肿和瘀伤。那些轮流来折腾福克斯的人似乎特别喜欢拿他作为鸟的身份来玩弄他,还逼迫他学鸭子叫。由于凤凰始终默然无声,这些食死徒就放出话来威胁要把福克斯烤烤吃掉。他倒真的希望这些人会放火烧自己,因为这个新牢房太冷了。不过食死徒也并非十足的傻瓜,没有人会笨到点火去烧可能会涅槃的不死鸟。

福克斯听见什么沉重的东西被丢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撞击声通过地板传到他的耳朵里,就像惊心动魄的钟声,将他的肺腑震得摇摇欲坠。闪光晃过凤凰的眼皮,于是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倾斜的视野中,一颗被绿莹莹灯火照亮的星星在闪烁着。福克斯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接着他终于看清了那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死亡圣器的挂坠。于是,那几乎让人崩溃的预感促使福克斯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身来,躺在近旁的盖勒特那张死灰般的脸马上映入眼帘。

曾经生气勃勃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现在如同壁龛里沉静的雕塑般僵硬不动了。满是寒霜的脸皮遮没了他无情的眸子,昔日刚毅的双唇现在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缠满了黏糊糊的蜘蛛网,已经成为一尊冻结成冰坨的木乃伊。死神的魔杖熄灭了生命的白昼,神之子的血管里不再淋浪热情,只剩下凝固的冰冷。

福克斯忧伤而痛苦地凝视着盖勒特的脸庞,一种万念俱灰、欲哭无泪的沮丧和绝望也如蜘蛛网般爬满了他的精神。福克斯宁可当场倒地死去,也无法接受盖勒特死在自己面前的悲惨事实。他慢慢朝盖勒特的方向爬过去,此时的他大脑一片混乱,连嘴唇都一阵阵抽搐。里德尔站在他身后撇着嘴,突然他一把攥住福克斯的头发把他狠狠掼在盖勒特身边。

“格林德沃死之前还在叫你的名字,可怜的东西。”恶魔嘲讽的话语在福克斯脑后轰隆隆地响着,比咆哮的怒海暴涛还要冷酷无情,几乎要扯碎凤凰的心弦,再把他的精神炸成齑粉。

恍惚中那些激动人心的缤纷场面,那些永镌心头的精彩瞬间,它们如褪色的老照片被纷纷点燃——福克斯眼前浮现出自己钻出封闭千年的蛋壳、第一次在地下墓穴遇见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场景……少年泠泠的笑声还在记忆深处流淌,涅槃之火还在燃情岁月里燃烧……他们三个在扑天的厉火中几乎熔铸成永不分离的图腾,给予彼此热烈深情的拥抱与爱……

福克斯以为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他壮着胆子查看盖勒特的脸,心中暗暗希冀这尸体根本就是别人假扮的,这不是盖勒特。但是那枚落到地板上的挂坠无不在表明这就是格林德沃本人,福克斯闭紧双眼,然后又睁开,眼前仍然是那张熟悉的惨白面孔。

这一刻的凤凰,坠入了地狱的深渊中,整个世界都在黑暗中晃动,耳畔回响着忧郁的丧钟。

“我想凤凰在你身边的时候,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无论是生是死。”

十六岁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在地下熔狱的悦耳声音响彻凤凰的生命,振聋发聩。

福克斯干涸的眼睛渐渐如枯井涌出了清泉,他呜咽着,声音都剧烈地颤抖,他肺腑深处终于发出了令人肝胆俱裂的凄惨哀鸣。

“啊啊啊啊啊——”

福克斯如同被雷电击中,他趴倒在尸体上哭得气噎喉干。就在他浑身颤抖不能自已的时候,一股蛮力猛地将他向后拽去。于是福克斯看见了倒悬在眼前的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谢谢。”里德尔开心地说,他攥紧福克斯的头发,用一支早就准备好的试管瓶将此刻如小溪般流淌的凤凰眼泪接了进去。等那试管装满后,他抬手给了福克斯一记重击,椎心泣血的凤凰毫无反抗之力,当即倒在了盖勒特身上。

在这个可怕的时刻,里德尔举起试管瓶,他看着里面晃荡着清澈的凤凰眼泪,惨白的脸上几乎泛出激动的红晕。一阵魔鬼般的笑声回荡在这空间里,只有彻底丧失人性才能发出这种来自地狱的笑声。这声音和腐肉一样对蛆虫来说充满诱惑,地牢的门再次打开了,披着斗篷的黑影儿们鱼贯而入。

“恭喜主人终于拿到想要的东西了!”说话的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的兜帽落了下来,一头光亮的黑色长发烫出几十个精致的发卷儿。初嫁人妇的贝拉特里克斯还保留着少女时代的风情,她看着里德尔的眼神充满了迷醉和钦仰。

福克斯慢慢开始动弹,他悲愤交加地爬到盖勒特脸旁。失去眼泪的凤凰毫无利用价值,福克斯知道自己只能是钓饵。他已经害死了一个来救援自己的盖勒特,不想再搭上一个阿不思。于是他把手伸进盖勒特的领子,想把那枚死亡圣器的挂坠吞下去。不死鸟只是一个神话,任何生物都有吞金自逝的权利——他要和盖勒特一起堕入漫漫长夜的幽宫。

可就在福克斯摸到挂坠的瞬间,盖勒特突然睁开眼睛朝福克斯做了个鬼脸!然后他又飞快闭上眼睛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又转瞬即逝,凤凰简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显然周围没有人注意到盖勒特醒来的情景,他现在还是和死去多时的癞蛤蟆别无二致。这始料不及的突发情况让福克斯目瞪口呆,他已经听见周围的食死徒越聚越多,所以只能趴在盖勒特胸口作伏尸恸哭状。

于是福克斯听见了盖勒特心脏突突跳动的声音……其实他早该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是么?但凡牵扯到格林德沃的剧本,最后总有妙趣横生的精彩转折。

可这混蛋玩得未免也太过火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地牢里的绿色煤油灯的灯火像是约好了一般突然化作流星飞走了,所有人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还没等大家倒吸一口冷气,门口就传来几声惨叫和倒地的声音。福克斯向四周张望,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扫过耳边,接着就是一连串魔咒击中人体后激起的叫骂声。

“妈的,快开灯!”一个粗重的声音喊道,四周都有点亮魔杖的咒语声,但是在这彻头彻尾的黑暗中居然完全无效。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穿梭在空旷的地牢里,仅有的些微亮光是魔咒撞击时爆出的静电火花。

突然,淡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地牢。大家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溜到墙角的汤姆·里德尔用紫杉木魔杖点亮了一只光荣之手。

“我想开灯玩比较有趣,邓布利多。”里德尔盯着新闯入的不速之客说道,他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众人这才发现邓布利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地牢的中央,他摘下了挂在脸上的那副五彩斑斓的大防妖眼镜,脚下是一堆横七竖八、或死或伤的食死徒。还站着的人在看到邓布利多的一刹那,竟不约而同地纷纷向后退却,甚至引发了小规模的踩踏和骚乱。

“竟然能从时间的钟壳里逃出来,先生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里德尔和他周边的一切都被光荣之手的光芒映成了阴惨惨的绿色,他的魔杖在掌心里敲打着。“还是你得到了哪个背叛我的家伙的帮助?邓布利多,别以为你把一张牌插进我的口袋里我就拿你没办法。”

哗啦一声,福克斯被几个面目不清的人从纹丝不动的盖勒特身边拉开并拖到墙边,好几根魔杖抵住了他的脖子。一条巨大的蟒蛇不知从哪里蹿进了屋子,纳吉尼将宽大的身躯盘亘在地板上,朝周围威胁地吐着芯子。

“我不是来陪你做游戏的,汤姆。“阿不思冷静地说,他对周围指向自己的一排排魔杖视而不见,竟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叼上一根烟。他刚刚举起接骨木魔杖,食死徒们立即作出遮挡要害的姿势,好像邓布利多随时都有可能发难似的。但是阿不思只是用魔杖点着了烟,并没有其他举动。接着他两根指头把香烟夹住,嘘出一缕岚雾。

“我今天来,就是要带凤凰走。”阿不思夹着烟的手朝福克斯的方向指了一下,他甚至都没往地上僵硬不动的盖勒特看一眼,仿佛那家伙根本不存在似的。

“你手里一张牌都没有,居然还敢提出这种要求?”里德尔冷笑着说道,“当然了,邓布利多先生是社会名流,一个尊贵的体面人。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点道上的规矩……他应该用凤凰社潜藏在食死徒中卧底的名字来交换福克斯。”

话音刚落,所有戴兜帽的面具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没有人敢看邓布利多,唯恐他乱咬起来把无辜的自己送上绝路。阿不思也注意到惊悚的浪潮席卷过人群,他看着这些食死徒杯弓蛇影的恐惧,不由得露出轻蔑的冷笑。

“他们都给我写过匿名信。”阿不思语气淡淡地说,同时朝食死徒的方向摆了下脑袋。“汤姆,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对你真的忠诚。和我比你还差得太远……”

“胡说八道!”一个愤怒的声音高声喝道。大家定睛一看,只见贝拉特里克斯从人群中跳出来扑到里德尔身边。“主人,我对您可是真心实意,我是您最最忠诚的——”

但是里德尔没耐心把贝拉特里克斯的话听完,相反他一甩手就把她推开,几乎将这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搡倒在地。阿不思的话似乎点燃了里德尔看不见的怨毒怒焰,他跨上前一把将还在地上挺尸的盖勒特拽起来,魔杖顶上了金发男子的脖子。

“你给我跪下!”里德尔厉声吼道,“不然我马上让格林德沃血管里的殷红流泉直接喷涌到你的脸上!”

毫无生气的盖勒特仍旧像木偶似的随着里德尔粗暴的动作摇摇晃晃,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看到这个场景,福克斯可有些发慌了。他迅速瞥了阿不思一眼,后者跟雕塑一样纹丝未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看邓布利多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快点!”里德尔又吼了一声,他的声音响得让周围人都直缩脖子。紫杉木魔杖在盖勒特的脖子上插得更深了,一道细细的血线流了下来,开始染红盖勒特洁白的领巾。

阿不思的蓝眼睛紧紧盯着里德尔看,他伸手把烟从嘴边取了下来。福克斯看见自己的主人似乎有弯腰的前兆,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艹他妈的!

这时候福克斯也顾不得不能在阿不思面前开口说话的禁令了,他决不能容忍邓布利多给汤姆·里德尔这种人下跪,无论是什么原因。

“别给他跪!”福克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他作势要扑出去,但是却被身后的食死徒死死抓住。“那杂种在骗你!格林德沃已经死了!阿不思,你千万别上他的当!”

“呸!放屁!”里德尔唾沫横飞地骂道,他仅剩不多的头发纷纷站了起来,看上去恼羞成怒。“格林德沃死没死,我岂会不知?我只是用八眼蜘蛛的毒螯针刺了他一下,格林德沃不过在彻头彻尾的麻醉状态里,看上去和死了一样罢了!邓布利多,你要是不在乎格林德沃的死活,那我为什么不现在就把他杀了呢?”

“汤姆,你刚才说我手里一张牌都没有,但是我告诉你,我手里攥着王牌呢。”阿不思冷静地说,“我倒要看看,跟格林德沃的命相比,你手下这么多条人命在你心里算个什么分量?”

话音刚落,阿不思就把自己的风衣外襟猛地拉开。顿时,包括福克斯和里德尔在内,所有人都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大家做梦也没想到,邓布利多的风衣下面是一个悬浮的魔法光球。一支硕大的、灰色螺旋形的毒角兽犄角在光球里浮浮沉沉,那层隔离魔法看上去和肥皂泡一样脆弱,一旦被戳破,那后果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毒角兽的角是B级交易品,放在密闭空间内,尤其是在一艘船密不透风的底舱会扩大毒角兽角爆炸的威力,爆炸产生的气压再加上周围的钢板,会瞬间杀死这里所有的人!

“汤姆,现在你恐怕得听我摆布了。”阿不思气定神闲地说,“你要是敢妄动一下,我马上用魔咒击碎毒角兽角,大伙儿一起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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