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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二十九回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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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拨转到阿不思被困在钟壳水牢里的时刻。他刚刚把求救的摩斯密码通过熄灯器传播出去没一会儿，那个不请自来的家养小精灵就栽进了牢里污浊的水中。阿不思冲过去一看，发现这是一个穿着旧枕套的瘦小精灵，两只大眼睛惊恐地瞪着。

“你是谁？”阿不思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他挺拔的高度显然给予对方极大的压迫。

“多比，先生。”小精灵扑闪着两只尖耳朵，他怯生生地瞥着阿不思的脸，几乎不敢和眼前这位巫师正面对视。“我是家养小精灵多比，多比是奉命来接您从水牢里逃出去的。”

“奉命？”阿不思狐疑地重复了一句，“奉谁的命？你的主人是谁？”

“多比是卢修斯·马尔福少爷的家养小精灵，先生。”多比回答道，他的声音透露着惶恐。“不过多比并不是奉他的命——”

多比突然不说了，他两眼发直，好像刚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小精灵一头扑向水牢的石头墙壁，开始把自己的秃脑门往墙上撞。

“坏多比！坏多比！”他嚷嚷着。但是阿不思没时间听神经兮兮的家养小精灵胡闹，他一把将多比拉离了墙壁。

“你到底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阿不思语气颇有些严厉地问。

“先生，先生，您听了千万别生气。”多比害怕地说，他的手拧着旧枕套的边缘，近乎要把它撕裂了。“多比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伟大的校长。多比听说邓布利多先生的法力能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最强大的时候相匹敌……”

“哎呀！”阿不思简直有点不耐烦了，但他还是耐住性子问道，“多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多比焦急地眨巴着眼睛，脚在水里趟来趟去：“多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多比的主人和他的食死徒同僚们在这艘船里抓住了您在魔法部的朋友提贝卢斯·奥格登先生——”

“你！说！什！么！”阿不思惊讶地瞪着家养小精灵，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呕出来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中收缩。“他们抓住了格林——他们抓住了奥格登？！”

“是的，先生！”多比连连点头，“他们还——”

“他们还干了什么？”阿不思一把抓住多比胸前的枕套，将小精灵整个儿给提了起来。

“他们从奥格登先生的口袋里搜出一个魔法制品，好像是个熄灯器。”多比被阿不思可怕的表情吓得张口结舌，不由得头脑发热、目不暇接。“卢修斯少爷把熄灯器放进暗室，让多比负责保管。”

听了这话，阿不思就明白了自己的熄灯器要么被盖勒特调包，要么就是被做成了复制品。不过现在不是去考虑这个小恶棍动机的时候。

“多比，他们到底把‘奥格登’怎么样了？”阿不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很平稳缓和了，但是相比他之前激动的样子，此刻面容冷峻的邓布利多反而把小精灵吓得更厉害了。

“我、我……对不起，先生，多比……不知道。”小精灵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卢修斯少爷不让多比靠近关押奥格登先生的牢房。多比是个听话的小精灵，他老老实实守在熄灯器旁边，连觉也不敢睡。就在不久之前，多比突然听见熄灯器里传来奇怪的敲打声……多比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多比猜到这可能是奥格登先生的朋友发来的信号，但是奥格登先生不可能接收到了……多比正六神无主的时候，一位先生碰巧来到暗室。这位先生多比认识……”

这次阿不思有了经验，他抓住又想撞墙的家养小精灵，强迫他从自我惩罚的约束中摆脱出来。

“谢谢，谢谢邓布利多先生。”多比两只蝙蝠状的耳朵颤抖着，“多比绝不能说主人的坏话……”

“可你刚才说的人并不是你的主人呢。”阿不思敏锐地提醒道。

“不是的，邓布利多先生。”小精灵拼命摇头，“刚才我说的那位先生与卢修斯少爷有些来往……多比想他们大概很熟识。不过这位先生是见过世面的，多比就把闹出奇怪声音的熄灯器拿给他。他把熄灯器拿到耳边听了一会儿，然后就告诉多比说‘阿不思·邓布利多被困入时间钟壳的异次元空间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会死’。多比吓坏了，多比知道邓布利多先生是最最了不起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阿不思插话道，他的内心深处突然萌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不能说！”多比尖叫道，“卢修斯少爷禁止多比把关于黑魔王和食死徒的身份秘密泄露出去。不过那位先生心地并不坏，他告诉多比幻影移形到钟壳水牢里去接邓布利多先生回到船上，邓布利多先生就不会死了。所以多比就按照他说的幻影移形来找您，您知道家养小精灵拥有巫师并不具备的魔法，可以在任何反幻影移形的地方随意出入——”

“你要带我幻影移形？”阿不思轻声说。

“是的，我们现在要赶快离开。”多比急煎煎地说，“那位先生嘱咐我救您出去后立即返回暗室。多比只能帮您到这一步了。”

看着家养小精灵递过来的手，阿不思犹豫了。他的摄神取念扫过多比澄澈的大眼睛，于是阿不思相信这个小家伙儿并没有撒谎。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一个食死徒会派遣家养小精灵来搭救自己么？这里面会不会有鬼呢？多比会不会幻影移形到另一个陷阱，让自己陷入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眼下除了跟多比幻影移形外，阿不思没有别的选择。他可以拒绝随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精灵离开水牢，然后在这永恒的一小时内衰竭而死。

但是他想起了盖勒特，一想到这个名字，阿不思的胃就难受得拧成一团。多比不像撒谎的样子，盖勒特这会儿工夫已经深陷贼窝，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盖勒特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办？他会不会遭到严刑拷打呢？要是落到伏地魔手中，谁也别指望得到任何怜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盖勒特和福克斯都毫无消息，说不定他们全都死了呢！可以想象出，阿不思现在是多么地心急如焚啊。

终于，他把手递给了多比。

经过一阵令人眩晕的天旋地转，阿不思·邓布利多平生第一次在幻影移形后是以躺在地上的姿势缓醒过来的。他的蓝眼睛盯着船舱肮脏的棚顶，眼前依旧晃荡着五颜六色的光环，就好像刚刚从电椅的酷刑中解脱出来似的。他慢慢呼吸着，如同抛在岸上濒临干死的鳟鱼。但是他的每一次喘息都带给肺叶钝刀割裂的剧痛，于是他再也忍不住而翻过身，一口鲜血喷在了地板上。

不用任何人提醒阿不思就已经明白，他的内脏分体了。

小精灵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只留下伤者独自一人承受痛苦。阿不思知道自己的大部分脏器还在体内，不然的话自己这会儿工夫已经去见霍格沃茨的列祖列宗了。关于擅自改变时间轨迹而造成伤害的案件，阿不思只是在《魔法史》的教材中知晓，自己还从没亲眼见过实例。因为那些不幸穿越到过去又折返回来的巫师大多伤重不治，等不及亲友探望就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去世。许多年前，他与盖勒特前往帏幔彼岸时空错乱的空间又平安回来，不过是源于那段旅行时间很短，又有时间转换器的帮助，他们又年轻健壮，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阿不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进入下坡路，很多年前他就注意到自己的视力越来越模糊不清，戴半月形眼镜的时间是越来越长。这次硬生生从时间钟壳里幻影移形回到现实世界，给他造成了脏器大出血。阿不思不得不怀疑那个指使家养小精灵的人心怀恶意，如果对方真的想施救，肯定会使用时间转换器等更为稳妥和安全的办法。这种硬生生从钟壳里幻影移形的行为虽然并不致命，但是给当事人造成的伤痕和痛苦却是令其元气大伤的。

阿不思知道福克斯和盖勒特此时此刻都身陷险境，所以他无法再这么躺下去。他等到疼痛稍微缓解一点后，才尝试着用疗伤的魔咒暂且控制伤势。等阿不思扶着墙壁爬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冷汗和鲜血浸透了。慢慢走了几分钟后，阿不思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些，于是他用止疼的魔咒暂时麻痹了神经，同时将衣服上的血迹清理一新，这样就没人会察觉出自己有任何异样。

多比选择的着陆地点确实是关押盖勒特的那个牢房，但是阿不思屏住呼吸撞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人去屋空。满地都是血迹和尸块，还有几个尚在昏迷中的男巫。阿不思看见一只背部长着骷髅图案的毛蜘蛛疯狂地往窗口爬，于是他推测蜘蛛必然是在逃避令其恐惧的大蛇。那么蛇所在的地方八成就是盖勒特或者福克斯被关之处，于是阿不思往蜘蛛逃走的相反方向追踪而去。

他果然在鬼船最底舱的走廊里听见了那令他恨之入骨的男中音，汤姆·里德尔的音调显得洋洋得意，听上去既倒胃口又可憎。阿不思意识到里德尔的身边聚满了人，身体健康的时候他有十足的把握这些食死徒们加在一起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现在……于是阿不思灵机一动，想了个绝妙的好主意——他用自己口袋里的熄灯器原件收走了地牢里所有的灯火，让大家都陷入漆黑的慌乱之中。

阿不思戴着具有夜视功能的防妖眼镜，他跨进门的瞬间，就瞥见盖勒特毫无生气的身体倒在地上，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是阿不思知道此时的自己必须保持绝对的镇静，暂时把盖勒特的死活置于脑后，不然的话，精神崩溃的自己连宠物的命也救不了。

他与里德尔周旋的时候，肺脏在隐隐作痛，刚才被魔咒暂时麻木的神经又开始顽强地复苏了。但是现在不行！梅林啊，现在可千万别让我痛！

身体的创痛、时间穿越带来的极度疲劳和精神上受到的沉重打击，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恶心的感觉，它像毒蛇一样朝阿不思袭来，顺着他的腿往上爬。不过阿不思还是顽强地站着，直到看到完好无损的盖勒特重新跳起来才松了口气——这个淘气包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中还皮一下，素来是彰显自己绝对强势的风格。

很快盖勒特和福克斯就摔离战场，他们都没有亲眼看见阿不思·邓布利多杀人时的壮观场面。阿不思认为自己有十足的理由对面前的食死徒们毫不怜悯，所以他动手的第一招就直接削掉了离得最近的家伙的一半脑袋。鲜血和脑浆直接喷到了天花板上，那个被秒杀的人还在神经的作用下作着最后的抽搐。阿不思的脚下很快就满地尸骸，混乱中汤姆·里德尔却不知所踪，这个屠夫居然抛下十几个手下，自己带着凤凰眼泪临阵脱逃了！

阿不思拔腿想追，但是谁承想贝拉特里克斯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说句真心话，像里德尔这般无情无义的黑巫师居然还有个女人这般执着地追求，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在阿不思眼里，贝拉特里克斯也不算什么女人了，所以他的出手并没有一丝半点的怜香惜玉，直接就把贝拉特里克斯整个人用魔咒卷起砸向舷窗，玻璃噼里啪啦地碎裂，那女巫眨眼间就被飞甩出去，跌进那深不可测的贪婪大海中化为跌宕起伏的泡沫。

阿不思终于在一条尽头堵死的暗道追上了里德尔，此时的船体被魔咒轰击地四处漏水，他们两个也都湿透了。水滴顺着阿不思的帽檐沥沥而下，他和对面的人彼此默默地对视着。阿不思盯着里德尔的脸，准备对方稍有异动就毒咒齐发。其实他们走到了现在这步田地，实在不用多说什么废话了。

砰地一声，里德尔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插在他上衣袋里那支装着凤凰眼泪的试管瓶突然爆燃起来，它落到地上摔碎了，凤凰眼泪在熊熊火焰中剧烈地燃烧，紧接着正如所有戏剧性的故事一样，火焰点燃了鬼船地面上从火药库中散落出来的火药。尽管那黑色的药粉有不少已经湿了，但是在凤凰厉火的猛烈攻势下它们开始纷纷炸裂。骤然腾起的火球让里德尔和阿不思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却，混乱中几道魔咒打裂了了隔墙和天花板。在熊熊火光的映衬下，里德尔最后用目光狠狠剜了阿不思一眼，那神情是说不出的怨毒和不甘心，但他还是转身从裂缝中逃出。

眼看着火药库被点燃，阿不思只来得及给自己周围施放一层牢固的球状防护结界。紧接着就是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船炸了！阿不思随着一堆横飞的木板、人体、各种碎屑以及张着大口踢腾的安东尼奥一齐被气流从舱底抛上甲板，接着又重新摔进一处碎裂的坑洼中。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静，阿不思只能看见里德尔鬼一样的影子在面前攒动。他们是如此执着地憎恨彼此，简直不需要什么理由。阿不思看见了里德尔脸上被默默然击中后的可怕伤痕，那就是他急切地想要凤凰眼泪修复的地方。这场鏖战下来，凤凰眼泪已经灰飞烟灭，伏地魔的暴怒甚至比福克斯更容易点燃这个纷扰的世界。阿不思想起许多年前盖勒特曾经作出默然者会杀死自己的预言来，难道自己的余生都要和那如烟似雾的黑魔法生物纠缠不清么？

他只是刚刚想到盖勒特而已，那金发男子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阿不思抱着胸腹支撑着想爬起来，分体的痛苦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敏感的神经刺激着他的精神，阿不思渐渐又能听见周围纷繁嘈杂的声音，同时也看见了里德尔化蛇遁走。盖勒特熟悉的金发在眼前闪动，阿不思终于在他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

“你别担心，我会把你和福克斯从这里带走的！”盖勒特冲着阿不思的耳朵喊道，他都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神志还清醒。“我的飞贼里种了好多疗伤的草药，你肯定会没事的！”

“我不担心，”被搀上甲板的阿不思说道，“有你和我在一起呢。”

“是啊，是啊。”盖勒特含糊地说。他脸上挂着雨水，原本朝天竖着的头发现在全垂了下来，这使得盖勒特看上去像是精神错乱了一般。“安东尼奥，快滚开！”他叫骂着，此时那只小食羊兽正顺着盖勒特的腿往上爬，想钻回主人的衣袋，这就给盖勒特的行走增加了诸多不便。

他们跌跌撞撞来到船舷边上，盖勒特往下一看：还好，这里离水面已经不是太高了，跳下去应该没问题！他对着波涛翻涌的海面将魔杖一挥，一艘白色叶片形状的救生小船凭空出现在海里。接着盖勒特的魔杖杖尖放出一条绸带子，让阿不思顺着它慢慢滑到小船上。

“福克斯！”盖勒特转头朝凤凰本来应该在的地方喊道，但是下一秒钟他噤声了。不远处的福克斯已经站起来了，他垂着脑袋，头发和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凤凰既没有回应盖勒特的呼唤，也没有动弹，他如同一具尚未发作的丧尸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就这样不辞而别，是不是不太合礼数啊……我的小蛋糕？”

盖勒特猛地抬起头，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汤姆·里德尔从正上方的桅杆上如蝙蝠般倒悬下来，他一把揪住盖勒特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又以洪荒之力甩出去。只听哐啷一声响，猝不及防的金发男子猛地撞在倾斜的桅杆上又摔落下来，接着又狠狠砸中甲板上摆放的几根船桨，把它们压了个粉碎。原本顺着绸带下滑的阿不思在半空中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眼睁睁看着绸带断了。只听哗啦一声，阿不思翻转了两圈然后坠入冰冷的海浪中。

上一回：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二十八回形势开始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