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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三十三回 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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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么多年过去,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我看得出来,直到现在你还是很听格林德沃的话的。”福克斯的声音不高,但是传到阿不思的耳朵里却和屋外隆隆的闷雷声差不多大。“他是预言家,知道自己会在监狱度过余生。而你难道真的也打算把生命剩下的流光都抛舍在永无尽头的枯守中,做一个有名无实的‘查泰莱夫人’①?阿不思,我已经看够了你绚烂的生命在孤独的教案旁渐渐凋零……你的很多顾忌其实并无必要,你当初爱上的那个勇敢男人至今仍有胆识为你我作出牺牲,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你怎么突然跟我说出这些没头没尾的话?”阿不思皱了皱眉头,他为自己所听到的话语深感震惊,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福克斯。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这场噩梦对你来说一定很可怕……我原谅你,我知道你一定是吓坏了才说出这些昏话的。亲爱的,你还是回到凤凰窝里乖乖地睡上一觉,喝杯热巧克力,这对改善心情很有好处……”

“阿不思!”凤凰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某种恐怖的东西进入了他的精神。“我明白地告诉你吧,我不要你回到格林德沃身边去!我不要你跟他走!”

话音未落,福克斯就像发了疯一般朝着跟随了半个世纪的主人猛扑过去。结果阿不思本能地挥臂一挡,他竟然一把将福克斯推得撞到门框上。接着“啪!”的一声脆响,这个意图袭击主人的小暴徒被阿不思打得连头发都掀了起来,接着又落下来挡住眼睛。

“我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是‘查泰莱夫人’,你也不会是她的那个园丁情人。”阿不思轻声说,他的头有点痛,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怎么会对福克斯——他的宠物凤凰说出这样的话来。“盖勒特更不是那种能允许爱人与情夫私会的查泰莱先生。福克斯,你知道我背上有什么吧?那东西的魔法还在!盖勒特或许还不知道,但是最近五六年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它时不时隐隐作痛……”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爱人了?”福克斯抬起头,他的眼里突然冒出一股谁也没见过的凶光。“他要是真的爱你或者相信你,就不会把你背上死亡圣器的恶毒魔法留到今天!别跟我说格林德沃不知道怎么破解那魔法,他肯定知道!可他就是不把破解的魔咒教给你!”

“你给我出去。”阿不思指着门口平静地说,但他的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你现在马上就给我——”

话还没说完,福克斯就毫无预兆地再次出手了。在这一刹那,阿不思才切身体验到凤凰能够携带比自身重几倍物品的这把力气是有多么强悍。他的后脑勺直接撞在窗户上,玻璃被砸得粉碎,直接掉到楼下去了,阿不思的内脏和新生的肺腑都为之震动。但还没等他摸到魔杖,那只发了疯的鸟就把坚硬的长喙戳在阿不思的脖子上。突如其来的恐惧像火红的烙铁烫在皮肤上,阿不思张口却待要叫,但是没能喊出声,因为福克斯直接把双唇扣在他的嘴上。

就在海岛小屋的楼上陷入混乱中的时刻,在礁石边忙活烧烤的盖勒特听见窗户玻璃被砸碎的恐怖声音。他赶紧抬头一看,但眼前看见的情景让他发不出声音了。就在木屋二楼橙黄色火光照亮的窗口,一个展开黑色翅膀的半人半鸟的诡异影子和阿不思纠缠在一起,这一刹那盖勒特简直以为魔鬼闯进了那个房间。接着他的两只眼睛同时映出了福克斯和阿不思拥吻在一起的不可思议的画面,盖勒特顿时听见了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他虎视鹰瞵般的可怕目光直接飞到了楼上,浑身上下血管里的血液爆炸般沸腾起来,就像一股怒不可遏的熔铅呼啸而过,几乎要把盖勒特整个人当场烧死在妒火中。


木屋墙壁上回荡着带出重重喉音的笑声,阿不思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福克斯本人发出的声音。凤凰现在像只铁圈似的把他死死箍住,黑色的羽毛飘落满地又化作吱吱怪叫的蝙蝠飞出窗外,融进茫茫雾色中。凤凰炽烈的吻是滚烫的,还带着涅槃时地狱的余温,简直像烧红的烙铁在烙阿不思的嘴。他疼得魂飞魄散、浑身冰凉,只能拼命挣扎想把福克斯甩开。终于阿不思的手钳住了凤凰的脖子,两人渐渐被拉开了距离,于是他们都看见一条粗壮的、黏糊糊的蛇的身体连接着彼此的口腔。那条冰冰冷的爬行动物似乎急于离开凤凰神鸟滚烫的身体,因此速度飞快地朝阿不思的梗嗓咽喉滑下去。

他们全都吓傻了,竟然谁都没来得及出手阻止那条蛇的行动。最后福克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阿不思眼睁睁看着凤凰的舌根崩断了。一大股黑血喷溅了出来,福克斯当即倒地并不断咳嗽着。他失去了舌头,浑身上下都在哆嗦,焦黑的羽毛开始渐渐变红。但是阿不思就倒霉多了,他也跌倒在墙根,那条冰凉的蛇已经窜进喉咙,透过颈部皮肤都能看到蛇皮上的斑纹。那东西毫无预兆地飞速钻进阿不思的腹腔,接着就化为虚无静止不动了。他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肚子,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阿不思看见福克斯趴在地上近乎不省人事,于是赶紧爬过去把他拖起来摇晃。

“福克斯,快醒醒!”阿不思推着凤凰,后者在他怀里抽搐了两下睁开眼睛。这时阿不思发现凤凰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复归成黑色,如两滴晶莹的墨滴。福克斯好像刚刚从一场噩梦里缓醒过来,他哑口无言,只能将软弱无力的胳膊搂住主人的脖子,发出一声如蜷缩在覆巢之下的可怜云雀才会有的呻吟。

哐啷!房间的门被人砸开而不是打开,地面上的两个人抬起头,只见怒发冲冠的盖勒特·格林德沃闯进门来。

“哦,梅林啊!哦,梅林啊!哦,梅林啊!!”他接连大喊了三次,还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这时他的步履也变得跌跌撞撞,一副声嘶力竭、精神错乱的样子,全身都在剧烈地宛如神经质的颤抖。“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

福克斯赶紧放开阿不思的脖子,蹿到主人的身后躲着去了,他吓得瑟瑟发抖。盖勒特则狠狠将门的合叶一撞,那巨响将木屋震得摇摇欲坠。“你们他妈的在做什么?邓布利多!我在虎穴狼巢中为你出生入死、为你受伤而痛彻心腑、凄入肝脾,回过头来你却在和这只小公鸡私通?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杂种就是这样回报我么?”

“事情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阿不思喊道,他以一股超乎寻常的力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但是阿不思一看到盖勒特那张如老鹰俯视兔子一般居高临下、满目狰狞的脸孔,就发现自己想说的话此刻已经化为冷汗顺着脊梁骨流下去了。即便是像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那样勇敢的人,在格林德沃如火焰龙卷风般的滔天怒火前怕是也望而却步、心惊胆战,因为阿不思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在和人类打交道了。

“误会?”盖勒特狞笑起来,声音比钝锯锯木头的刮擦声还刺耳,他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发作中。“你是要告诉我我被亲眼看到的事实给欺骗了么?不久前我还是那么天真,竟然真的相信你那可鄙的谎言!我竟然傻到真的相信自己的小凤凰还爱我,甚至以为他梦想着和我结婚!那一刻我是多么感动,我恨不得把我的心和肺腑都掏出来拿火烤熟了喂给他吃,只希望他因分体而受伤的肺脏能够复原。可我现在算明白了,时隔这么多年,我盖勒特·格林德沃又一次上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骗子的当!”

盖勒特缓了一口气,好像他所有的咒骂都憋在嗓子里,把脸都憋红了。阿不思发现盖勒特两只眼睛汪着愤怒的泪水,顿时他惊得张口结舌。如果不是福克斯在背后一直苦撑着,阿不思简直要直接瘫倒下去。

突然之间,盖勒特又哈哈大笑,就像毛发直竖的囊毒豹的叫嚣声令人心里发怵。他对面的阿不思仿佛被雷电击中了般纹丝不动,但听到这魔鬼的笑声后他似乎又找回了勇气。他向盖勒特伸出手,似乎想抱住对方。可是那近乎疯狂的金发男子却连连后退,叫嚷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最终,阿不思好不容易从背后搂住盖勒特的腰。他看见眼泪簌簌地滴在地板上,觉得自己的嗓子也跟着哽咽了。

“福克斯,你最好赶紧下楼去。”阿不思厉声说。

“不!这只鸟还不能走!”盖勒特叫道,他猛地抬手将阿不思甩开。“福克斯,我现在对你没什么可说的。你被解雇了!你可以回霍格沃茨收拾东西,然后从那所城堡里滚出去!我之前是欠过你的命,但是这次我还了。现在我格林德沃不欠你任何了!”

接着盖勒特又猛地转过脸,完全不理会一脸错愕的凤凰。“邓布利多,现在也该让你知道真相了!你知道这只小公鸡是怎样获取声音的么?他盗取了巫师被割掉的舌头,利用违禁黑魔法非法获取了舌头主人的声音!不用我提醒你他的这种行为足够把他划为黑巫师一党么?当初就是汤姆·里德尔利用这种办法获取了白尾鸢的声音!你现在看看,邓布利多的宠物居然使用伏地魔的招牌黑魔法!这事要是传出去,魔法部会怎样大做文章?邓布利多,凤凰必须滚蛋!否则的话,现在我就和你一刀两断!”

正在叫嚷的盖勒特已经脸红脖子粗,但是阿不思却突然用两手握住了他的脸。

“我告诉你,只要还有我一口气在,就轮不到你对城堡居民的去留指手画脚!解雇霍格沃茨员工的权力,恐怕还属于校长!”

话音刚落,阿不思就转过身望向凤凰。福克斯抬眼盯着那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看,泪珠儿在睫毛上颤抖着。

“你被解雇了。”阿不思声音平板地说,凤凰立即像断了脊梁骨一样原地瘫倒下去,他甚至没能忍住从肺腑深处传来的悲啼。“但你不必担心无处容身,我会写一封推荐信到猪头酒吧。阿伯福思会让你在后厨洗盘子,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过。”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盖勒特原地怔了一会儿,然后像被人抽走了灵魂般瘫倒在墙边的一把椅子里。阿不思依旧站着,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是他摇晃着扑倒在那张床上。在这一刹那,房间里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了,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默。

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穹砸下一道闪电,将木屋所在的礁石劈去了一角。

一直支撑着他们的什么东西崩裂了。

————

①作者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是英国作家D·H·劳伦斯最为著名的情色小说:故事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查泰莱先生回到庄园,因作战受伤瘫痪,冷落了妻子康妮·查泰莱夫人。她不得不忍受没有性爱的夫妻生活。春天,她在森林里遇到了庄园雇佣的林园看守人麦勒斯,她从他壮硕的躯体感受到性的诱惑,于是不顾阶级与道德禁忌,投入干柴烈火之中,重新体验到了爱的滋味。康妮一直想要个孩子,加上查泰莱先生的默认,她有了麦勒斯的孩子。就在康妮与姐姐希尔达去法国南部地区度假时,麦勒斯的原配妻子回来了。最后,这对恋爱中的情人决定分别与各自的配偶离婚,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该作因大量情爱描写,在英美及中国被长期禁止发行。后被多次改编为电影。

《GGAD燃情系列》中福克斯将阿不思比喻成查泰莱夫人,这层暗示十分明显。因为阿不思与盖勒特长年分居不和许久,福克斯认为‘查泰莱夫人’即阿不思应该有个情人。同时查泰莱夫人的私情是其丈夫默许的,因此福克斯以此作为比喻,并搬出盖勒特曾在伊格诺图斯熔狱的失言做后盾,来暗示阿不思做自己的同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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