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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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Ⅱ：《燃情岁月》第五十回最后一个凌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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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像沉淀在记忆里的曙光，那天的云朵都被朝霞吻得绯红。

质量低劣而薄脆的衣柜门豁然洞开的时候，一个逆着金色阳光的伟岸剪影出现在头上顶着一只袜子、年仅七岁的我眼前。那年的你还是个年轻俊小伙子，比现在的我要绚丽耀眼得多。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你，我会怎样？八成早就在麻瓜寄宿学校的时候就跳了河吧。

我的手抚摸过那些曾属于你的旧飞行夹克，上面还残留着余温。你的身影仿佛仍在眼前，你随时都会推开房门，用你那永远充满热烈感情的声音来召唤我：

盖勒特，跟叔叔一起去飞！

金色的斜阳，引擎的轰鸣声。我们像一对儿金色的鸟在绵羊群般的云朵上翱翔而过，俯视着苍茫的大地和芸芸众生。

当我以为自己是上天的弃儿的时候，梅林把你送给了我。

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一个穿得又肥又丑衣服的男孩儿天天被其他孩子扔石头；再也没有一个瘦得像饿鬼一样的金发小子在菜场偷鸡蛋往帽子底下塞；再也没有被房东和债主们追赶得不得不跳窗险些摔断腿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曾经想过，以我当时那种人见人叹气的倒霉样子，你究竟因何留下？这一留下就是十年。

十年。

埃利希，你会恨我么？在我深深伤害你之后。

你等了十年，并不光是等战争过去，也不全是等我母亲彻底把我生父忘掉，我知道你更多的是在等我。

遥遥无期。

你是我的保护神，是我对于父爱和兄弟之情全部美好幻想的真实体现。你手把手地教我操纵那些战机，尽管后来的我用扫帚、悬浮咒和幻影移形都能飞得很好，但都没有你带我在心爱的战机中乘风而起飞得那样高。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其实是我丢在麻瓜世界的一个影子。你和我是那么像，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心比天高，一样的俊逸潇洒，像屹立在冰山上的金雕在傲视凡鸟。

如果我没有成为巫师，那我就会成为另一个你。

你默默地等我，我不是毫无察觉，只是我和天下大多数可怜又可恨的人一样自私。

我想要你。

我不愿意你离开我，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像我希望阿不思永远留在我心里一样。

从小到大，都是你的羽翼在荫蔽我。而你不知道，你早已被我无形的翅膀包围了。

我是一个很善于利用感情的人，因为我知道它的惊人力量。这股力量之强，已经得到千百年来无数人的承认。甚至在英国魔法部神秘事物司专门开辟了一个房间来研究它的魔法力量。

我想要留住你，但我内心深处知道你终究会离开的。而那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可它终究还是来了。

十年，你终于娶我母亲了。从此我彻底得到你了，也彻底失去你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思。我几乎什么秘密都和你分享，而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但我仍然知道，你为了靠近我而与我母亲结婚。但是与此同时，你亲手在你我之间划了一道鸿沟，那道名叫父子的深深沟渠。这一道界限永远地让我们分开。

这么多年来，我未开口叫你一声父亲，直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我的唇即将接触你的唇角时，你转身离去。

我也从没把你当做过父亲，正如你也从没把我当成儿子一样。我们一直是彼此最好的兄弟和靠山。每当我在外飞倦了，归巢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从背后搂住你的肩膀。

我知道你爱我，正如你知道我也爱你。尽管我们从来没有说出来，也不可能说出来。

我知道你只想这样，在每一个阳光温和的天气和我一起在碧空飞驰，俯视开满鲜花的田野、干草车和田间劳作的人。

就是这样而已，仅仅是这样子而已。

那个奔跑着欢跳着的、跟在提着水桶的你后面前去擦拭心爱的战机的盖勒特，他永远沉睡在那些年金色的记忆里。现在的他一想起我们所拥有的曾经，就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克制而隐忍的爱最是动人，这不由得让我对你满怀敬意。

你走进我的人生，从来没有伤害任何人，带给我和我母亲、弟弟的全是温暖的爱和阳光。

如果没有你，我简直不知道我该怎样忍受人生最初的那些悲苦。你是如此爱我，爱我的母亲和弟弟。而我，却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

最后，还是我害死你的。

我说对不起，你能听见么？你会原谅我么？我知道我不配让任何人原谅，但我仍想得到你的原谅。

我在向天堂的你伸出双手，你还会像最初那样逆着斜飞的光线把我从衣柜的深渊里拯救出来么？

可现在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还有他——一个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埃利希，我知道我不该向你提任何要求。但我仍然要用我的整个生命向你祈祷，希望冥冥之中你能再助我一臂之力，让我把阿不思从那预言的地狱之火中救出来。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那黑色的风暴卷过英国伦敦的大街小巷时，战时的防空警报猛地响了起来。伦敦的居民以为他们遭遇了轰炸，尖叫着奔向离他们最近的防空洞。随处都可见到房倒屋塌，仿佛地震和雷暴同时袭击了这片地区。没人能解释这离奇的恐怖袭击来自何方，那仿佛火山喷发般的黑雾带着隆隆的声音，天空都被染成紫灰色。无数燃烧的陨石划破天空又纷纷砸向地面，那场景不亚于世界末日。

黑色风暴的袭击同样没有落下伦敦地下的英国魔法部。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整个魔法部的巫师们全部人仰马翻，那风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将魔法部的设施尽数摧毁，以至于那些被扫到桌子底下的巫师们一时间还以为格林德沃袭击英国的战争就在魔法部打响了。

只是他们谁也没看见，格林德沃真的来了。

就在英国傲罗们还在魔法兄弟喷泉的大厅里检查那里的一片狼藉时，盖勒特已经一个人跨进了空无一人的神秘事物司。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十六岁光景，与他一起的阿不思当年还和他形影不离、生死相依。盖勒特没有想到，多年后他再次跨进那闪闪发光的预言球厅时，竟然还是为了阿不思。

他像对这里熟悉得宛如自己家后院般，信步走到了当年他和阿不思一起站过的那排预言球架子。不知何年何月由高迪·格林德沃搁置在上面的那个空预言球现在仍然躺在古老的灰尘里，像一个熄灭了的灯泡。

G·G to A·D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盖勒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空空如也的预言球，最终要放进去的，竟然是自己做的预言。

一股银色的气流带着闪闪烁烁的星光从接骨木魔杖的尖端缓缓而出，落进了那灰扑扑的预言球里。闪烁的暗光在盖勒特极度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两颗泪珠像凝固了一般汪在他的蓝眼睛里。他默默看着预言最终回归本位，眼泪终于随着他的叹息掉了下来。

阿不思……我该怎么办……

盖勒特慢慢地走在预言大厅里，他只觉得自己全部的思绪都离他而去。有生以来他都没有这样孤单过，他很想找一个能商量事情的人，然而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得到满足。盖勒特这时才意识到，他愿意与之分享一切秘密和想法的人一直都是阿不思，他在阿不思面前，什么都不必隐瞒，阿不思会倾尽所能帮助他和爱他。

可是现在不能了，他必须和阿不思分开。

预言告诉盖勒特，阿不思最终会被默然者所杀。因此盖勒特费了很大的心力想避免阿不思与可能成为默然者的未成年人接触。他依靠公开致函要求与阿不思决斗的办法想把他引出霍格沃茨，或者是逼他被霍格沃茨赶出去。然而现在盖勒特才明白过来，那所谓的会将阿不思置于死地的默然者，其实一直就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盖勒特就恨不得用脑袋狠狠撞击墙壁，干脆把自己的头骨都一并撞碎算了。他曾花了那么多精力想利用默然者的力量，没想到自己今年都三十八岁了，居然身上还蛰伏着一只恐怖的巨型默默然。盖勒特恶毒地看着自己在预言球上映出的影像，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他吃惊于为什么自己现在仍然活着。

至于自己的身体怎么会生成默默然，盖勒特起先一点也不明白。后来他似乎慢慢察觉到了些许真相，继父去世带给自己的精神冲击并导致他不愿意再尝试他曾引以为傲的黑魔法，多重因素导致自己压抑了体内的魔法。而自己早已不是小孩子，寄生在自己身上的默默然比十岁以下儿童生成的默默然要强悍不知多少倍，更何况他还是几个世纪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再也没有一个宿主比自己更讨默默然喜欢了。

这真是一个黑笑话。

不过一切还来得及，阿不思还待在霍格沃茨。只要自己别和他见面，那他肯定就会安然无恙。盖勒特对自身的魔法能力很自信，他知道自己尚可以对体内的默默然控制得游刃有余。但这种情形会保持到什么时候呢？以后这怨灵会不会习惯宿主后反过来要控制自己呢？他又想起很早以前父亲就劝自己别和阿不思见面，现在看这一切真是颇有远见……

然而盖勒特一想起父亲就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和父亲一直关系不和，但是危难之下父亲终归是一个可以与之商量事情的人，高迪总能给自己出许多切实可行的好主意，他还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但这次高迪却让他失望了。

你到底在哪儿……

盖勒特发现自己如此绝望地想起梦境中那翻腾欲死的乌鸦，想到父亲他接连着又想到失踪已久的母亲和弟弟。这样寒冷的天气，他们都还好么？有没有冻着？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失踪无异于永别。

妈妈……阿尔伯特……你们在哪儿……你们都不要盖勒特了么？

盖勒特又想到了阿不思，想到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阿利安娜意外去世后，阿不思是多么地心痛。而现在，自己终于切身体验到对方的痛苦了。甚至盖勒特所感受到的痛苦比阿不思要深许多倍。阿不思只是承受了一个人的死亡，而自己承受的是一个人的死亡加上三个人的失踪，连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阿不思，我只有你了……

当盖勒特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在柏林的私人房间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一头扑倒在落着一层浮尘的枕头上，眼前天旋地转。他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也提不起精神去做。盖勒特只想这样趴着，趴到世界末日也不起来。

“主子……在么？”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白肩雕那熟悉的低沉嗓音传了进来。

盖勒特一言不发，在枕头上又静静地趴了十几秒钟，才慢慢地爬起来。

“进。”他疲倦地说。

白肩雕和白尾鸢立刻一步跨了进来。然而他俩又同时收住脚步，盯着他们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的黑魔王。

“王，你没事吧？”白尾鸢端详着盖勒特的脸色，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目光。

“没事。”盖勒特说，他用手理了下头发，抬起眼睛看着对方。“什么事？”

“主子，国际魔法联合会给我们下了公函。”白肩雕说，“你和邓布利多的决斗定在后天上午九时。”

一阵沉默。白肩雕和白尾鸢发现盖勒特看着他们的表情，仿佛根本没听懂一般。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邓布利多决斗了？”盖勒特低声说，他的大脑像水泥一样突然凝固了。

“按理说是应该我们来安排决斗的时间。”白尾鸢立刻回答，“但国联显然并不打算被动挨打，这次是他们主动定的日期。”

“邓布利多又没来，他们让我跟谁决斗去？”盖勒特没好气地说。

“不，他来了。”白肩雕面无表情地说，他看到盖勒特猛地抬起脸，上面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夜枭探子来报，就在今天早上，邓布利多和英国魔法部的一群傲罗进入了柏林境内。眼下他们就在郊外那片旷野外围的帐篷里，现在离咱们还不到二十英里呢。”

第二日凌晨一点，寒夜漫漫，朔风凛凛。

国际傲罗队的军寨在这片荒原驻扎着，远景异常深邃，越过密密麻麻的帐篷望去，依稀可见远处森林的暗绿色。

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人在帐篷里伏案读信，他的凤凰福克斯蹲在金色的支架上打着盹儿。柏林的一月天气很冷，尽管帐篷里施了恒温咒，但是阿不思仍觉得滑冻凌凌。因此他尽可能地把脚往自己的兔宝宝棉拖鞋深处又拱了拱，同时又把肩上的灯芯绒大衣拉得高一些。这使得阿不思看着就像一只藏在雪窝里的北极狐狸。

桌子上堆满了霍格沃茨教师以及魔法部的傲罗朋友写给阿不思的信函。几乎每一封信上都反复提到他们所知道的关于格林德沃魔法的一切信息。阿不思知道这些人是关心他，希望自己能对格林德沃了解得更多一些。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讯息加在一起都没有阿不思本人对盖勒特了解的十分之一多。

他们终于走到了这步田地……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的？

阿不思怎么也弄不明白，他和盖勒特曾经那么要好、那样深爱彼此，最后怎么会落得个要当众决斗的可悲下场？他心情十分沉重，像等待刽子手一样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一阵涓涓寒脉穿过，桌子上的蜡烛摇晃了一下。福克斯把脑袋从胸前抬起，眼睛警觉地注视着周围。阿不思听见背后有人从帐篷外走了进来，带进一小股风雪。

“请把帐篷帘拉好，天气很冷。”阿不思放下一封斯拉格霍恩写来的信，信纸上写满了魔药教师对格林德沃可能投毒的担忧。阿不思揉着自己的睛明穴，心想是哪位魔法部的要员又来给自己做战前动员呢。这几天每隔半小时这样的人就会来一批。

“你这里冷得像冰窖。”一个熟悉的冷酷声音在阿不思的背后响起。

骤然而至的震惊让阿不思猛地跳了起来。他飞快地转过身，正好看见一个披着华贵的黑羽毛大氅的人影正在帐篷的暗影里直挺挺地站着。还不等他说出一个字，对方就猛地掀掉了有着血红色衬里的兜帽。

盖勒特·格林德沃站在那里，长长的金色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烛光的映衬下，他瘦削的脸苍白如纸。

阿不思没能压抑住从喉咙深处爆发出的一声尖叫，他忙不迭地伸手想去摸放在桌上的魔杖。然而令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的是，他忠诚的花楸木魔杖却不在它该待的地方。阿不思猛地抬起头，继而吃惊地发现福克斯叼着自己的魔杖，现在就停在格林德沃的肩膀上，还在用脑袋蹭着对方的金发。

决斗还没开始，凤凰就先背叛我了，阿不思心想。

“别忙，我不是来决斗的。”盖勒特平静地说，他跨前一步，眼睛盯着阿不思。“我有话要问你。”

“你想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阿不思飞快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而眼下的情况已经往不可思议的状态下发展。此时的格林德沃衣冠楚楚，他精致面料的衣服上插着金色的装饰，和他耀眼的头发交相辉映。一尘不染的长筒靴子在黑色的羽毛斗篷下泛着哑光，把他的腿显衬得无比修长。盖勒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气宇轩昂，华丽大气。

反观自己，阿不思都觉得有点滑稽。他穿着厚厚的睡衣，上面印着星星月亮的卡通图案，一双浅粉红色的兔宝宝棉拖鞋，四只白色的毛茸茸耳朵支棱着。一顶挂着白色毛球的圣诞睡帽，身上还披着一条不知从哪家二手服装店淘来的大衣。这大杂烩般的服装搭配，使得阿不思看上去就像佐科玩笑店兜售粪蛋礼包的店员。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盖勒特说着，然后他不待邀请就坐到了帐篷中靠近书桌的一把椅子上，“至于我怎么进来的，国联那点防入侵咒语顶多能拦住几只猫头鹰而已。我不费什么事就混了进来，正如你也能做到一样。你不请我喝点什么？”

阿不思看着对方，没来由地想起他们在高锥客山谷初识的日子。那个金发少年第一次来到自己的家时，也是十分无礼地要求自己请他喝点什么。

“拜你那该死的预言所赐，我被魔法部推举来和你决战。”阿不思板着脸说，与此同时他把桌子上自己那杯热茶重重地搁到盖勒特眼前，他看着对方毫不设防地一饮而尽。“你就不怕我毒死你么？”

“如果我就此在你的帐篷里一命呜呼，世人都会记得一九四五年那惊天的决斗其实根本没有放一个咒。一杯毒药就干掉了有史以来最恐怖的黑巫师，邓布利多先生您绝对是光明正大的勇士。”

盖勒特把空茶杯搁到了桌子上，他眼里开始冒出凶狠蛮横的光芒。

“而我在这世上还不曾见过比你更大的傻瓜。在你出现在这里之前，我就收到了不下一百封密函，都是来自你们魔法部内部官员的。这些所谓你的同胞和支持者，把你的魔法都向我绘声绘色描绘了一番。现在你的一招一式我都了如指掌，甚至可以精确到十分之一秒内就可以出奇制胜。连你在霍格沃茨的学生，这可是你的身边人吧，都有向我邀宠示好求前途，他们把你的底细都出卖给我了。没人相信你会赢得决斗，他们只担心事后我会报复他们。而你这个笨蛋，现在整个世界都变成被捅烂的马蜂窝了，你居然还在为这种人卖命。阿不思，你还看不清楚么？你一直保护的人们现在为了他们自己的脑袋和钱包，毫不犹豫地把你出卖给我。等你被我杀死的时候，他们根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动。那些密函现在都藏在我的金色飞贼里，你会在上面发现自己熟悉的笔迹。而我，你眼里的世界上最大的恶棍，你的死敌格林德沃，直到现在他还在不识好歹地试图提醒你究竟谁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不思低声说，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我要你放弃决斗，马上离开柏林，回到霍格沃茨去。”盖勒特说着站了起来，福克斯扑扇着翅膀飞到了支架上。

“你给我出去。”阿不思平静地说，他一只手指着帐篷的门口。“马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