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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Ⅲ:《浓情岁月》 第一回 王的盛宴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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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盖勒特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藏在额前长长的金色刘海儿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在几十双眼睛的逼视下,他没有动。

里德尔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他心中暗暗得意。没想到这个麻瓜小子的人肉挡箭牌竟然这么管用,早知如此就该早点拿出这个杀手锏,或许事情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了。

“格林德沃,乖乖把你的魔杖放到地上,然后面向墙壁站着。”里德尔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恶意,今天他是这场大戏的当然主角,年轻的伏地魔要让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志发展。

“我的父亲在哪里?”盖勒特的声音冷如寒冰,接骨木魔杖仍然攥在他的手里。

“他和你那麻瓜弟弟正在我那里做客。”里德尔的黑眼睛转了转,回答道。“你乖乖地听话,我绝对不会动他一根头发。要是你不乖……”

盖勒特隐约看见里德尔紫色的舌尖舔过嘴唇,他们双方都若有所思般打量着彼此的棋局,考虑着下一步如何把敌人将死。

“……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他们了。”

“你撒谎。”

盖勒特突然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里德尔,那目光聚焦在里德尔的脸上简直要将对方烧起来一般。其实盖勒特早已察觉到,他所面临的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现在发生这种针对自己的危险阴谋,作为预言家的父亲没有理由不到场。以前盖勒特处于最最危急的时刻,父亲总会及时出现拉他一把的。

盖勒特同样绝对不相信以高迪的能力他会被任何人挟持或者绑架(或许自己是个例外),里德尔手里并没有父亲被劫持的照片证据,这就说明对方肯定是故弄玄虚肆意扯谎。然而高迪却没有来,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他并没有出现在儿子的身边。

那么答案就只能有一个了。

盖勒特昂着头站着,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众人面前呈现出被丧父之痛打击后精神崩溃的可怕样子。他很平静,一滴眼泪也没有。父亲死了,盖勒特早有预感,但现在不是他为之伤痛的时候。尽管盖勒特听见自己的心正慢慢裂成碎片,但现在他绝对不能哭。

……格林德沃……别哭……千万别哭……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父亲的尊严。

“别以为拿几片乌鸦毛就骗得了我。”盖勒特的下巴扬得高高的,声音平稳地简直不像他发出来的。“像我父亲那样的巫师,怎么会被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抓住?你除了虐待手无寸铁的麻瓜外一点本事没有,说谎话倒是天下第一!”

盖勒特将那摞照片在手中轻轻一转,照片连同纸袋立刻化为一团火焰燃烧殆尽。接着,他双手插在衣袋里,像不可阻挡的死神一样朝里德尔走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里德尔突然高声咆哮起来,他并没有被盖勒特的气势吓住,尽管他周围的食死徒没有一个敢跨上前。麻瓜作家巴尔扎克曾经说:“人类的幸福无一不是从无知中获得”,汤姆·里德尔也不例外。他突然举起紫衫木魔杖,就像举着一把剑一样照着盖勒特的脸就猛砍下来。

“Cruc——”

呯!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一条长得惊人的、闪闪发亮的腿猛地飞扬起来。盖勒特的双手甚至都没有从衣袋里拔出来,汤姆·里德尔就被标准得无可挑剔的一脚正踢狠狠击中了胸腹。在视野颠倒了好几圈之后,里德尔发现自己以一种极其没有形象的姿势四脚朝天地飞出了大厅,像一个游走球一样落入走廊,最后哐啷一声撞碎了一张木头桌子。

四周一片喧哗,食死徒们全都惊异地张大了嘴巴。如此纯麻瓜式的秒杀,竟然顷刻间就把他们的老大踢出大厅。甚至都没有动用任何一道咒语,直到现在格林德沃的手还插在衣袋里呢。

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隆隆的踩踏声,食死徒们你推我搡地冲出这栋建筑,谁也不想单独面对杀气腾腾的格林德沃。他们争先恐后地一涌而出,仿佛跟在他们后面的是条正在喷火的澳洲蛋白眼。

盖勒特终于站到门外,迎着冰冷的空气,他斜着眼睛看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夜枭鸟群和食死徒们混杂在一起。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汤姆·里德尔不知何时已经跑了出来,他突然出现在人群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声音被魔咒放大了许多倍,致使台阶上的盖勒特乃至站得最远的夜枭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大家!都被格林德沃父子给骗了!”里德尔咆哮着吼道,整个嘴脸都扭曲了,看样子刚才挨得那一踢让他暴跳如雷。他挥舞着魔杖,一串火星从杖尖上冒出。“那占星师根本就是靠喝纯血巫师的血才得以青春不老的!巫师最宝贵的血统就这样被那半人半妖的家伙玷污和作践!至于那欺世盗名的黑魔王——”

此时的里德尔还没看见他口中的黑魔王正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张牙舞爪。

“——盖勒特·格林德沃根本就是那占星师和麻瓜妓女的野种!哼!”里德尔得意地停了一下,略等几秒四起的哗声。“格林德沃,一个欺世盗名的旷世巨骗!你们是不是都以为他真如其标榜的那样是来自血统纯粹的巫师家族的?弥天大谎!他是千人骑、万人跨的麻瓜妓女生的杂种!一条在卖笑窑子里打滚儿的癞皮狗,居然还发起统治麻瓜的革命!这不是贼喊捉贼么!”

原先只是在私下流传的小道消息突然成了众人面前公开的话题,盖勒特应付这种局面是有经验的,他高昂着骄傲的脑袋,目光如电。

“呸!你撒谎!”一个尖利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戴着老雕标本帽子、系着绿色狐狸皮围巾的年轻女巫身上。只见她帽子上的缎带因为激动而抖动,就像遇到风暴的船帆。

“我见过格林德沃太太,她是位高贵的夫人。”那女巫面不改色地扫视着躁动的人群,如刀的视线落在了远处正盯着自己的盖勒特身上。“至于你这耗子,不要因为占星师不肯教你他的秘密魔法就随意妖言惑众,当心黑魔王切了你的舌头!”

“对,这是真的。我也见过格林德沃太太,她血统高贵,我能证明!”一脸雀斑的纽特站在那个戴着标本女帽的女巫旁边,煞有介事地帮腔道。

这次连盖勒特本人都忍不住笑了,这世上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证都能冒出来。想不到连纽特·斯卡曼德这家伙都敢跳出来为自己信口雌黄,阿不思身边果真卧虎藏龙。

而此时此刻,里德尔显然没想到夜枭们已经变得像一群愤怒的蜜蜂一样向自己嗡嗡地逼近,那一根根魔杖从袖口拔出像一根根蜂毒刺,全都对准了里德尔和他的党羽。

“我可提醒你们!”里德尔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格林德沃涉嫌通敌!我倒想问问大家,我们一直奉若神明的黑魔王何故要谋反作乱,为什么会出现他的亲信与麻瓜苟且这样严重背叛巫师种群的事情来?我甚至有证据证明格林德沃一直与某傲罗夜行客串通!他一直在出卖你们!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指挥夜枭们的大军了!”

正说着,里德尔突然从腰间掏出那把从阿尔伯特身上抢来的、曾属于盖勒特的黑魔法手枪。他把枪举得高高的,让所有人都能借着月色看得清清楚楚。

“看见了么!”里德尔威胁似地向戛然住声的夜枭们晃晃手枪,他就像一匹立起来要发威的野马。“格林德沃调动军队的信物!现在这东西在我手里,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怖的寂静,每一个夜枭成员都认识格林德沃那标志性的黑魔法手枪。夜枭们的意识中,见枪如见黑魔王本人,这东西所代表的权力和意义已经远远超过其作为黑魔法武器本身。几乎所有夜枭成员都曾卷入过黑魔法麻瓜军火的生意中,对其威力也是深有领教。黑魔王只会把这支枪交给最亲信的人,用以调动夜枭的军队办事。而现在这么重要的物品怎么会落入这个小子手里?

里德尔看着眼前的夜枭们全都面面相觑,心中便觉得胜利在望。于是他又晃晃枪,大声喊道:“众人听着,即刻取消格林德沃对你们的所有指挥权。从现在起,你们都只能听命于我一个人!下面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缴魔杖,将格林德沃给你们的所有财富和魔法符咒,全都交出来!”

一片死寂,除了那些拿魔杖瞄准夜枭们的食死徒外,没有一个人动弹。紧接着,那些黑羽面具一个个都随风而逝,不同肤色、在巫师社会各个阶级身居不同位置的夜枭巫师们,纷纷露出脸来。没有人上缴魔杖,那一双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里德尔,就像在看着一头发疯的怪兽。

嚓、嚓、嚓——

脚步声。

所有人都转头望向来者,只见盖勒特·格林德沃两手依旧插在衣袋里向里德尔走来。他的金色发辫和黑色的领带随风飘荡,就像两道翻滚的乱流。盖勒特面色平静,他走到还一脸僵硬的里德尔身边,然后转向底下沉默着的夜枭们。

他突然拔出魔杖,这一瞬间似乎有一道劲风刮过人群。每一个人都感觉到那魔法的力量贴着地面扫过他们的脚踝并将那黑色的巫师袍子掣动。

“诸位!”盖勒特突然厉声吼道,他的声音高亢有力、传得很远。接骨木魔杖指向在一旁的里德尔,就像一把宝剑指向他刻骨铭心的仇敌。

“——告诉他!谁是你们的王?”

在场的数百名夜枭立即异口同声地吼道:“The Dark Lord !!”。这其中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甚至还包括妖精等神奇生物的声音混成一片,震耳欲聋。那发自肺腑的呐喊从每一只夜枭的腹腔直冲哽嗓咽喉,汇聚成闪电直扑夜空。

眼前群鸟咆哮的情景,连身经百战的汤姆·里德尔也不得不感到震惊和恐惧。他此时此刻还没有意识到,格林德沃对这些追随者们造成的影响力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场景,只不过他幻想中的主角是自己罢了。接着还没等里德尔再说出一个字,一道亮蓝色的闪电瞬间就击中了他。

随着周围食死徒的惊呼声,里德尔像一个被抛弃的娃娃一样被盖勒特的魔咒拦腰抄起,接着狠狠地摔向人群。所有人立即闪开一条路,以至于他被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听见了大腿和肋骨骨折的清脆声响。

里德尔看见那双黑色的哑光靴子一步步向他走来,但是他一言不发。爆痛让里德尔咬紧牙关,很快额头就布满一层汗珠。周围全是巫粹党夜枭们咆哮着“干掉他!”“叛贼!”“奸细!”“犹大!”的声音,他挣扎着支撑起僵硬的身体,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已经以一种极为古怪的角度毫无生气地横在地上,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体。

刻骨的怨恨立即直冲顶门,里德尔只恨自己现在不能立刻杀死这个可恶的格林德沃。他怨恨自己年纪太轻,经验尚不足以对抗如日中天的黑魔王。而眼前这个婊子养的杂种,竟然如此意气风发地站着,俯视着自己就像俯视着一滩枯萎皱巴的烂泥。

一声轻轻的叹息。

盖勒特双目望向天空,魔杖指着地面,他的神情呈现出一种古怪的肃穆。

“你来迟了。”他如是说。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黑魔王这是在和谁说话。然而——

“不算太迟,你的人现在已经被傲罗们包围了,格林德沃。”

一阵惊恐的呼叫声,现场的夜枭们和食死徒们纷纷惊叫着向四边退去。所有的魔杖都指向了刚才的发言者,而此人正混在人群里。大家怀着看喷火长颈鹿般的目光全落在了那个正戴着兜帽的高挑影子上,甚至连瘫坐在地上的里德尔也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谁?是谁!”刚刚赶到的白肩雕突然喊道,他的魔杖瞄准了兜帽下露出的那曲线柔和的半张脸。后者伸出两手,轻轻地将兜帽掀起,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平静地望向盖勒特。

又是一阵惊呼,夜枭们和食死徒们忙不迭地后退着,就好像那人身上沾满了龙痘疮似的。紧接着他们吃惊地发现这片旷野的外围已经挤满了来自各个国家的傲罗,那些魔杖的闪光在暗夜中就像蓄势扑向猎物的群狼眼睛。

阿不思·邓布利多脱掉了斗篷,在众人眨眼瞬间,他的花楸木魔杖已经直指一动不动站在面前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

①作者注:本章标题取材于同名电影《王的盛宴》,意在表达HP三巨头在这个晚上三星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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