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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评析】《高老头》:为什么米肖诺小姐举报罪犯伏脱冷,反而遭到了公寓房客的唾弃?

《高老头》中的沃凯公寓是一个微缩版的社会。如果说高老头两个女儿所在的社交圈是巴尔扎克笔下的上流社会缩影,那么高老头所在的沃凯公寓就是下层社会的群丑图。两个阶层的共同特点就是贪财和冷酷,区别就是计较金钱的数额。雷斯多伯爵夫人张口就要老父亲帮她偿还十万法郎的巨债,开公寓收房客的沃凯太太则是连一碗牛奶都要添水揩油的小市民。

沃凯公寓的房客们都是冷漠的、只顾自己的人,尤其是在金钱上,他们非常在意。米肖诺小姐举报伏脱冷的动机是为了得到两三千法郎的赏金,再加上讨厌伏脱冷对自己说难听话而狭私报复,不是为了沃凯公寓住客们的安全。更何况米肖诺小姐还考虑过给伏脱冷通风报信是否能收获更多的金钱,足见她不是个有正义感或者说对公众安全有责任感的人。

伏脱冷吐了米肖诺小姐一口【75版《高老头》电影】

既然这笔赏金是米肖诺小姐一个人拿,其他人没有份,所以公寓众人不站在米肖诺小姐这边是非常正常的。伏脱冷虽然是个潜伏在沃凯公寓的苦役犯,但是被捕的时候一番精彩绝伦的演说把自己渲染得活像一个为真理而献身的殉道者,就像耶稣被犹大出卖了一样。以至于画家房客都说此时要是把伏脱冷画下来就太美了。伏脱冷平时的表现算得上风趣幽默,他妙趣横生,经常把房东沃凯太太和邻居们逗得直乐。

伏脱冷临跟警察走前还向沃凯公寓的房客们致意,表达感谢,还说要把普罗旺斯监狱的无花果寄过来送给这些邻居们。这形象和出卖他的、形容干瘪的米肖诺小姐形成强烈反差。

像类似巴尔扎克这样的作家——笔下的十九世纪法国社会,很多事情难以用今天人们惯常的思维逻辑去理解。米肖诺小姐长得难看,房客们早就讨厌她这张脸,再加上赏金是米肖诺小姐一个人拿,大家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而这个时候只要有个牵头闹事的,大家就会蜂拥而起。医科大学生率先提出撵走米肖诺小姐,大家群起响应。大学生看到众人支持,更加有恃无恐,逼着米肖诺小姐离开沃凯公寓。至于房东沃凯太太,一开始她心里不想赶走米肖诺小姐,因为这样她就会少一份房租收入。但是后来发现不赶走米肖诺小姐,其他房客就要闹着搬走,眼看会受到更大损失,沃凯太太从一开始不想赶米肖诺小姐的态度转而成了跳着脚要撵她的角色。


沃凯太太开始撵走米肖诺小姐

沃凯公寓的房客们赶走米肖诺小姐,说到底既不是为了给伏脱冷出气也不是为了伸张什么正义。他们只不过是闲极无聊,找个由头闹些是非罢了。

高老头死的时候,十五位房客像平常一样谈笑风生,他们狼吞虎咽的不同吃相和事不关己的冷漠把欧仁和毕昂训都惊呆了。这其中还有模仿高老头生前动作的人,也包括抱怨再提高老头就快吃不下饭的人……

巴尔扎克评价他们“这帮自私的家伙又恢复了平日冷漠的态度,到了第二天,他们又会在巴黎的日常琐事中找到另一个遭他们嘲讽的对象。”

沃凯公寓的房客对米肖诺小姐的群起而攻之和对高老头死亡的冷漠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需要一个嘲笑对象来让自己产生优越感,同时打法每天无聊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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