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哈利波特公众号：戈德里克山谷

GGAD·燃情Ⅳ：《殇情岁月》第二十六回浊浪排空

骤然而至的冰凉让阿不思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发出抗议的尖叫，他本能地在水里扑腾了几下，魔杖射出的火星顷刻间化成了一股热腾腾的水流。坟场般的水下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几条闪着艳粉色荧光的不明鱼类在眼前闪闪烁烁，借着这点微弱的亮光阿不思惊愕地发现一条巨大的、长满结实鳞片的三岔鱼尾从眼前一晃而过。

阿不思顿觉五雷轰顶，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即开口叫喊。但是他的声音化作一连串鱼卵般密集的水泡，接着他感觉到比格林迪洛的手指还要尖利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时把他往更为幽暗的深水处拖去。

霍格沃茨的神兽饲育课上曾经教过一种名叫塞壬的魔法生物，那是一种存在于古老黑魔法古籍中的怪物，至今也没有任何巫师捕获过塞壬活体的记录。传说塞壬是一种接近媚娃的、半人半鸟的诡异动物，拥有羽毛丰满的翅膀，体型不亚于最雄壮的人鱼。塞壬的海妖之歌能够蛊惑人心，引诱经过他们海域的船只迷失方向并撞碎在礁石上。而船员们则是塞壬的美餐，所以自古以来塞壬都是邪恶的象征。

由于没有任何活着的目击者，阿不思曾经以为这种生物只是巫师们以一些人鱼为蓝本，加以夸张描摹的产物。在霍格沃茨一年一度的戏剧表演节上，提贝卢斯曾经邀请他协助演出一部关于塞壬的舞台剧。这个剧本是提贝卢斯自编自导的，取材于一位麻瓜童话作家所写人鱼的故事。尽管阿不思扮演的王子赢得了满堂喝彩，但是提贝卢斯反串的塞壬公主却拥有着一副破锣嗓子，最后兽性大发吃掉王子的情节引发嘘声一片。自此之后，塞壬吃人的名声是越来越臭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遇到了深海中的塞壬，阿不思赶紧试图用大脑封闭术抵挡任何可能侵袭而来的歌声。但眼下这种状态想保持镇定确实是非常困难。阿不思看见塞壬黑亮的鱼尾缠上了他的一条腿，两条白如泡水阴尸般的长胳膊正扣住自己的腰。这个阴森森的生物像魔鬼网一样把他越箍越紧。周围一片死寂，除了噗通划水声并没有传说中的诡异歌声。阿不思开始担心盲目下水的盖勒特会不会已经遭到塞壬的袭击并且被吃掉了，这个猜测令他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着。接着他又回想起多年以前自己也曾在水下遭遇发疯的人鱼，厉火魔咒是他脱困的绝招。可是眼下他吃惊地发现魔杖虽然握在手中，自己却没有使魔咒自救的欲望。气短之苦让阿不思的大脑慢慢缺氧，眼前的世界开始渐渐黯淡下去……

一个冰冷的东西正在拍打自己的脸，于是溺水者慢慢睁开眼睛。

阿不思身处在一块矗立在水中的、孤零零的黑色玄武岩上。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像刚从海里打捞出的深红色海藻铺散在石缝中。一只肥美的寄居蟹正在他的颈窝里炫耀着大螯钳，而盖勒特本人就悬浮在水中把玩着接骨木魔杖，脸上挂着让人恼火的笑容。

但是这不完全是盖勒特自己了。

他炫丽的金发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万有引力定律的状态在脑袋上四散漂浮着，腮部两侧伸出两段蓝紫色的、微微颤抖的腮鳍。把玩魔杖的手指明显比正常状态纤长了许多，尖尖的指甲就像蜜蜂锋利的尾针。满布水珠的光亮胸肌往下是细窄的腰身，水中若隐若现的塞壬尾巴在得意地摇摆。刚才正是这巨大的尾巴把阿不思拍醒了。

“你！你这是——”阿不思惊讶地喘不过气来，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目光完全被那条黑亮的鱼尾吸引了。

“我的变形术考试是否可以得到一个O，教授？”盖勒特用沙哑的喉音说，“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名单上已经多了个格林德沃。”

“你究竟是何时……”阿不思惊讶极了，盖勒特是什么时候可以变形成塞壬这种人鱼类怪兽的？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坐牢这些年，我可是一点儿没闲着。”盖勒特似乎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他的笑容开始缓缓消散。“我在开发金色飞贼的过程中，曾经尝试着用海妖之声破除我父亲隐藏魔法石的魔法。你知道我的声带损伤已经无法恢复，所以我尝试抱着成功的希望去做我父亲已经失败的实验，就是成为可以变形成人鱼的阿尼玛格斯。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泡在金色飞贼图书馆，还要感谢你寄给我的那些曼德拉草肥料和种子，最后我终于成功了。没有魔杖我依然可以随意变形成塞壬，只要有水就行。可令我大失所望的是，我并没有恢复海妖的歌喉。没有歌声的人鱼只配端上餐桌，我还不是真正的塞壬。但是……”

盖勒特晃了晃挂在胸前的白尾鸢的钥匙。

“这把钥匙显然被预言家镌刻进高深的魔法。它在碰到水，比如眼泪的时候，就会开启密封的魔法大门。刚才入水之后，我虽然还是不能发声歌唱，但独属于塞壬的魅惑魔法已经通过听不见的声波传导给你，这就是你在水下不曾用魔咒袭击塞壬的原因。而且，白尾鸢是白鸟中唯一掌握魅惑术的人。这一手魔法是我早年亲自教给他的，所以他注定会以某种形式回报我。”

“你已经不仅仅是O的变形成绩了，格林德沃同学。”阿不思看着盖勒特亮出尖利的獠牙，“我应该请你加入霍格沃茨变形爱好者俱乐部当荣誉部长，里面的成员都是感兴趣或预备成为阿尼玛格斯的最聪明学生。”

“某个我不想提起名字的人也曾是那个俱乐部的一员么？”盖勒特极为平静地问道，听他的语气仿佛是在谈一个久不见面的老同学。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是的，他曾经是。”阿不思极为简短地说。

在这些年的通信中，金发老朋友对汤姆·里德尔只字不提。见他如此，阿不思对此也比较讳谈。但这个可鄙的名字总是在自己脑海最阴暗处发出一阵阵冰冷的笑声，夜夜搅扰着他的灵魂。

“这里是什么地方？”阿不思急于把话题拉离那个想起名字就觉得恶心的人，于是他开始环顾周围的深水。这时他才注意到他们两个身处一片冰冷的湖泊中心，岸边是隐隐若现的雪林。宛如狐狸尾巴一般美丽的北极光带连绵百里，如同烧到天庭的瑰丽圣火。

“拉普兰的极地风光。”盖勒特一边回答一边用魔咒将阿不思的衣服烤干，“当然我们现在仍旧是在金色飞贼迷宫中的一个小结界中。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父亲早年在各地探险的记忆，他将他走过的所有地方都编纂成册，用魔法制作了这些复制品并永远封存在飞贼里。”

“看来这几年你的研究成果颇为丰厚。”阿不思望着夜空中极为逼真的极光，心中不禁暗暗震惊于高迪·格林德沃的魔法果真不亚于远古的先贤。“飞贼漏水的情况究竟如何？”

“很奇怪，”盖勒特摇了摇脑袋，“像飞贼这样有如此高强魔法保护的物件不应该出现这种纰漏。那扇暗门确实被打开了，海水灌了进来。不过我想应该是某种隐蔽的机关被魔法触碰了，我父亲留下这个漏洞自有他的道理。阿不思，你骑到我的背上来。我想离我们找到魔法石的时刻已经不远了，最近这段时间，我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飞贼内部的魔法在澎湃，眼下纽蒙迦德的海啸说不定也与此有关。”

阿不思爬上了盖勒特光亮的背脊，他发现塞壬半透明的背鳍在自己手中微微颤抖。盖勒特的身体依旧健硕，但是和以前比起来，他确实是瘦多了。

“我碰疼你了么？”阿不思小心地说。

“没有。”盖勒特的脸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红晕，“我只是怀念我带着你飞的感觉。”

阿不思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漫游。他身下的盖勒特像海豚一样在冰冷的湖面上跳跃，周围时不时有人鱼银色的鱼尾翻腾出水面。他知道金色飞贼的内部很大，但从没想过竟然有这样大。水那么深又那么透明，一群北极茴鱼在水下面冒出闪光。湖面上沉睡的北极燕鸥和野鸭被塞壬尾巴卷起的浪花惊醒，鸣叫着突然起飞。

“我父亲曾经在这里用海妖之声战胜了人鱼的歌喉，因此得到了大批藏在水下的宝藏。我相信魔法石就和他的宝藏一起深藏在布满魔法机关的飞贼深处。这片湖就是第一道机关。”盖勒特在翻滚的浪花里高声说道。

“你能做到你父亲无法做到的变形术，那么也一定能打破他的魔法机关！”阿不思喊道。

“我想他之所以无法成为人鱼阿尼玛格斯，是因为拥有海妖之声的巫师变成人鱼，就会成为真正的塞壬而永远不能回归人形。”盖勒特回应道，“塞壬之所以稀少，是因为阿尼玛格斯本来就少。而能够变第二种动物的阿尼玛格斯就更加罕见。至于第二种变形想变人鱼的，我想绝对是举世难寻。没有先例可循，他自然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你父亲变形生成的乌鸦有自己的思维，因为他的灵魂已经破碎并附到了乌鸦身上！”阿不思仿佛回到十八岁那年和盖勒特一起探讨魔法问题的岁月里，他的声音透露出对知识的狂热渴求。“那些乌鸦拒绝变形成为塞壬，所以齐心合力反抗它们的主人！而你海妖之声的灭失，反而给你变形成功增大了可能。亲爱的，你超越了一个变形天才所能达到的极限！”

“就凭你这句话，格兰芬多学院应该加一百五十分。”盖勒特高兴地喊道，“抓紧我！我马上要跳了！”

“哇！”

阿不思赶紧搂住盖勒特的脖子，这一刻他们化作飞鱼从水浪里奔腾而出直扑苍穹。在极光的映衬下，他们的剪影就像同根而出的双生塞壬，金红相间的头发甩出一道斑斓的水光。

“长官，入侵者魔法强悍，再拖下去警卫恐怕无法抗衡。我们申请将其击毙。”

躲在围挡墙后面的提贝卢斯正盯着不远处的酣战现场，眩光般的雷霆魔咒如同屏障，将那些万里挑一的傲罗勇士全拦在外面。没有一个人能突破白尾鸢的闪电围挡，尽管傲罗们竭尽全力阻挡侵犯者靠近大门，只可惜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白尾鸢虽然前进缓慢，但他已经接近纽蒙迦德塔的第一道屏障。提贝卢斯清楚地明白，如果再不将其击毙，恐怕白尾鸢真的要冲进塔内了。

一想到自己严防死守的堡垒居然顷刻间要被攻陷，提贝卢斯就觉得怒不可遏。更加不能容忍的是对方竟然只有一个人！难道自己麾下身经百战的傲罗都对付不了这个暴徒么？要是按提贝卢斯自己的意思，他真恨不得一刀砍下白尾鸢的脑袋。这个自寻死路的蠢货，他到底想干什么？提贝卢斯一想起自己曾经收受过白尾鸢一百万加隆的贿赂就叫苦不迭，他觉得击毙白尾鸢这种行为有明显的过河拆桥之嫌。

“别忙，拖住他。上边要的是活人……我亲自对付他！”提贝卢斯丢给手下一句，接着悄无声息地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

“啊！”

被四面雷电包围的白尾鸢突然惊叫一声，他背后刚刚遭到看不到的魔咒的猛烈攻击，致使他整个人都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孤胆英雄，你不累么？”提贝卢斯的影子从雨幕中显现出来，他的魔杖化作一把亮银色的荧光三叉戟瞄准了在泥泞的地上翻滚数周勉强爬起的猎物。

白尾鸢没有回答，提贝卢斯也没指望他回答。魔咒同时从两根魔杖中射出并相撞，冲击波将提贝卢斯震得不得不凌空跃起。他在空中向后足足翻滚了三周半，才踉跄着踩到了水洼里。

“长官，敌人厉害，别硬拼！”有傲罗高声喊道。

“呵呵。”提贝卢斯突然笑了，可怕的阴影扫过他的脸。他抬起头，湿漉漉的刘海中露出目光炯炯的黑眼睛。他的两手抱拳一样握在一起，接着慢慢展开。

一根银色的钓鱼线被拉伸出来。

看着白尾鸢勃然变色的脸，提贝卢斯二话没说就将鱼线朝对方横甩过去。锋利如刀的鱼线将那些闪电魔咒全部斩断，眨眼之间即将绕上白尾鸢的脖子。

就在这一刹那，白尾鸢猛地弯下身躲开鱼线，他的一绺头发却没能躲过。金发落入泥水中，断口处整齐地像是尺打的一样。就在白尾鸢躲闪之际，他被好几道魔咒绊倒在地。

提贝卢斯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跳起来照着白尾鸢的脑袋就狠狠踢了过去。与此同时，鱼线在空中甩出嗖嗖声。果然不出所料，擅用魔法鱼线的白尾鸢同样也害怕这东西。他只知道竭力躲闪，这就给了傲罗们可乘之机。乱七八糟的恶咒从不同方向像鞭子一样挥舞过来，它们一道接一道地砸在白尾鸢的身上。

白尾鸢躲过了提贝卢斯的钓鱼线，但是没能躲过三十多道昏迷咒的侵袭。

随着令人恶心的扑通一声，浑身泥泞的白尾鸢一头栽进了水洼里。

————

①作者注：根据Pottermore设定，阿尼玛格斯的练就需要在一整月里（从满月开始计算，到下一个满月为止）嘴里必须含着曼德拉草的一片叶子，任何情况下叶子都不能被吞下去或者吐出来。如果叶子离开了嘴巴，则整个过程必须重新开始。

在满月之时，把浸满你唾液的叶子，放置在一个小水晶瓶中照射纯正的月光。（如果那天晚上是阴天，那么你必须重新找一片曼德拉叶子再从头开始）在接受月光照射的小瓶中加入一根自己的头发，一银茶匙在整整七天既没有阳光照射到也没有人迹驻足的地方收集的露水，还有一只鬼面天蛾的蛹。把这种混合物静置在一个安静黑暗的地方，不要看它，确保下一场暴风雨来临前没有其他东西干扰它。

在等待暴风雨的过程中，以下步骤应在日出和日落时完成。将魔杖尖端放在心脏的部位同时念出咒语：“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

等待暴风雨的过程可能要花掉几周，几个月甚至几年。在这期间，水晶瓶应该保持完全不受到干扰而且完全不和阳光接触，阳光污染会引起最糟糕的突变。在闪电出现之前一定要抵制诱惑，不能去看你的药水。如果你在日出和日落之时一直重复你的咒语，在某个时刻你可能会感觉到魔杖尖碰到胸口时会感觉到另一个心跳，有时候会比你自己的更加强烈，有时则更弱。这无关紧要。你必须在正确地时间说出正确的咒语，不能出错，也不能缺少任何一次。

当天空中出现闪电时，立即来到你藏药瓶的地方，如果你之前的步骤都是正确的话，你会发现在瓶中出现了一些血红色药水，大约正好一口的量。

这时，你要立即找到一个足够大，足够安全的地方，保证你的变形不会引起警报，而且不会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将杖尖对准你的心脏，说出咒语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然后喝下药水如果以上步骤全部都正确的话，你会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和激烈的双重心跳，你的脑海中会浮现出你将转化成的动物形状。你必须无所畏惧，而且现在想改注意的话已经太晚了。

第一次变形通常会让人感觉不舒服而且非常吓人。衣服和配饰比如眼镜或珠宝会融在在皮肤上，变成皮毛、鳞片或者尖刺一类的东西。不要抗拒，不要惊慌，否则动物的本能会占据上风，你可能会做出一些蠢事，比如跳窗户逃跑或者冲到墙上什么的。当变形完成后，你会发现你的身体变得舒适，我们强烈建议您立刻捡起魔杖，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保管，这样当你恢复人形后就能很快找到魔杖。

要变回人形时，你只要尽可能清晰地在脑海中想象出你自己人型状态就够了。如果没有马上变形也不用恐慌。经过反复练习，你就可以按意愿轻易地变成动物形态或者人形了。而高级的阿尼马格斯可以不用魔杖变形。

一般来说巫师都更喜欢穿着衣服来变形，以避免变回人形时会裸体的尴尬。然而，如果有人希望给别人一种只是刚去洗了澡或类似情况的印象时他们也有可能变形后把衣服留下。一个巫师成为阿尼马格斯的时间越久，他们在选择变形后的精确形象就越好。

一个阿尼马格斯要变成的动物，通常是他的守护神兽的形象，尚未发现个例可以证明守护神兽改变了之后，阿尼马格斯的变形也随之改变。一个阿尼马格斯能召唤出守护神兽已经是极不寻常的了，因此并没有足够的数量研究能得出确切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