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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读后感】《浮生不思量》——王家卫色彩的芙蓉·德拉库尔盛衰沉浮史

说到王家卫风格的《哈利波特》让我想起了十几年看的李升平姐姐为《哈利波特》所写的一系列同人小说。升平姐姐的文章颇有文艺电影的色调,其中以芙蓉·德拉库尔的盛衰沉浮史为主线的中篇小说《浮生不思量》就非常有王家卫的风格,我甚至怀疑《浮生不思量》的情节穿插手法就是致敬王家卫的。

这是我所越看过的哈利波特同人小说中非常经典的篇章,它完稿于《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英文版出版之前,时间线则是《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结局到《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剧情的头半段。这段期间的故事包括卢修斯·马尔福因神秘事务司失手进入监狱,他的妻儿开始陷入舆论风口;亚瑟·韦斯莱接受了哈利·波特的提醒搜查马尔福家;德拉科·马尔福开始通过贝拉特里克斯学习大脑封闭术;芙蓉·德拉库尔和比尔·韦斯莱正在交往;德拉科·马尔福往霍格沃茨倒腾消失柜;布雷司·沙比尼的母亲第七次嫁人等等。

在哈利波特同人圈中,最受赞誉的就是对原著严丝合缝、同时又能嫁接出新枝的衍生小说。李升平在这一点上虽不能说尽善尽美,但也可谓是水平高超。李升平广为流传的哈利波特同人小说《纯白年代》堪称同人圈巨擘,十几年来都为人所称颂。中篇小说《浮生不思量》的知名度不高,但却是我最喜欢的升平姐姐的作品之一(好感度超过《孤独的心》)。

《浮生不思量》的故事情节就我所知来自于活力把原创区一段时期非常风靡的设定,即法国乡下的贫女芙蓉·德拉库尔为了在三强争霸赛中出人头地,用身体贿赂了来布斯巴顿考察勇士人选的英国魔法部官僚卢修斯·马尔福,从此芙蓉开始了她成为布斯巴顿的勇士以及卢修斯·马尔福秘密情人的生涯。

卢修斯与芙蓉这对cp曾经非常流行,听上去属于无厘头组合,但作为《哈利波特》的边缘角色,他们的人生比受人关注的主角们更有发挥的余地。由这个设定开始,很多写手创作出了文采飞扬也不失无病呻吟的作品。其中王家卫风格、张爱玲风格、张悦然风格是围绕芙蓉这段故事的文章中最为突出的文风。


我们自然可以说,以原著的人设来看,《浮生不思量》中的剧情是荒唐的,这些角色绝对干不出升平姐姐笔下这种事情来。但是《浮生不思量》通篇都带有一种怪诞的色彩,就像《孤独的心》最后告诉我们这部小说是个杜撰的故事(不是《哈利波特》世界里真实发生过的),这些都透露出一种似有还无、很多东西需要你去猜测来理解的情况。偏巧王家卫电影大段的空白也是同样给了观众想象的空间,这一点上李升平的作品与其非常相似。

第一次阅看《浮生不思量》是在十几年前的活力吧上等着连载,经年之后再次细细品味就会发现许多年轻时未曾理解的细节。偏偏《浮生不思量》是将碎片情节穿插罗织出来的,时过境迁,依旧经典。

《浮生不思量》最开始吸引我的,就是李升平在描绘《哈利波特》中冷门角色时所赋予的灵魂。比如韦斯莱一家的形象在哈迷心中已经十分固定,属于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我们最为熟悉的,就是从双胞胎到金妮这几个孩子的故事,但对于韦斯莱家族其他成员——他们那些没有展示给读者的一面,就在《浮生不思量》中以一种十分独特的视角展现了出来。

韦斯莱一家被李升平渲染出非常浓郁的王家卫色彩。


王家卫色彩

查理的样子,可以描述为“斯文”。他没有比尔英俊,不高,很瘦,肤色像搀和了草莓的奶油攀司,白皙中和着透明的薄粉,脸型也是膏质的柔和,像个蛋糕的坯子,绝对没有星许棱角的。但是他毕竟也很大了,眼角会罩和着微微的皱,在笑起来的时候,通过黑边圆眼镜的折射,会显出成人才有的洞悉力,他自然会遇见很多世故,弄懂了就不会钻牛角尖,他不为世界里的种种不尽如人意苦恼,如同春冰化水,滤过隆冬积捋的尘埃,他还是透明的。

——摘自《浮生不思量》第五回 查理·韦斯莱

比尔和查理这两兄弟,算得上哈利波特同人中乏人问津的角色。那是因为他们在原著中也是寥寥几笔带过,相对于他们的弟弟,比尔和查理的形象是相当单薄的。但是在升平姐姐笔下,韦斯莱家最大的两个男孩瞬间鲜活了起来——他们的人生过往、他们的情史以及后期性格的生成,和睦的韦斯莱兄弟之间暗流奔涌的矛盾都被李升平赋予了灵魂。

《浮生不思量》有不少章节描述的是韦斯莱一家的阴暗面,一家九口各有各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描述芙蓉情史的同人小说中,韦斯莱一家是不可或缺的陪衬,也多是这样的题材才能以一种全新的角度看待这些早已被打上温暖标签的角色。

就我所知,李升平是一个官配党。但是一个支持罗赫的作者写下哈赫的王家卫式情节属实让人眼前一亮。曾有人说李升平笔下的HP人物OOC地厉害,但我倒觉得她是将角色身上某一个点进行数倍的放大,让观者阅看此处时陡然一惊,却又感到这是情理之中。当然我不否认,赫敏的刻画略显做作。从描述赫敏与马尔福因为潘西之死产生的冲突时,也能体会到作者对德赫CP的恶意。

赫敏的聪明是凌厉迅捷的,如同水磨磨砺出的刃,发着不露锋芒的暗光,实则毫无钝处,是不容半分侥幸的优异。她不刺眼,因为待人接物温和善良,因为不美的缘故,所以没有美女那种鄙俗的不可一世,可是她也骄傲,如同雨后第一朵绽开的莲花,顾盼无人,孤芳自赏。或许是因为她的个性,哈利所以对她视而不见,待到拨云见月,她业已名花有主,且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罗恩。这让哈利更加后悔,赫敏能选择罗恩,便离自己不远,失之毫厘,则愈加遗憾。

——摘自《浮生不思量》第七回  哈利,赫敏与罗恩

最值得一提的是李升平笔下的金妮·韦斯莱,我相信相当于我个人而言,升平姐姐是十倍地讨厌金妮。得益于升平姐姐的文笔,这份厌恶化作绵里藏针,大幅度放大原著中金妮刻薄芙蓉的特点并发扬光大,连带着周围其他人——布雷司·沙比尼、查理·韦斯莱和芙蓉·德拉库尔,都被那一抹刻薄涂成了脏色。

布雷司走出医院大门时对金妮有了新的认识,自然她冰雪聪明,却也乖张而囫囵,她的胜利只需要形式上的,不计较是赔了夫人还是折了兵,没有投鼠忌器和得不偿失的顾虑,不管最终受伤的是芙蓉、查理还是自己,她只要达到最终认定的目标,这是年轻人的可爱,也是年轻人的危险。

——摘自《浮生不思量》第六回  布雷司·沙比尼

《浮生不思量》完结的时候《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还没有出版,在此不由不惊叹李升平对洛夫古德先生性格的预见性和把控能力。与此同时,璐娜·洛夫古德的描写可以说是绝对提炼出这个人物在原著中的精髓,同样是放大特点,李升平在刻画个性人物上的才能堪称一绝。


接着她(璐娜·洛夫古德)开始为布雷司讲述奥利凡德旁边的金盏花魔杖美容店,专门提供魔杖的破损修复,配套护理,美化装饰,以及任何魔杖的周边产品,只是不买魔杖。因为两百年前的金盏花小姐爱上魔杖店年轻的继承人奥利凡德,但是无奈他已有妻室,所以在他的旁边开起一个店,奥利凡德每卖出一根魔杖,她就会卖出一个魔杖套。走过丽痕书店,她又说这是由从前的两个孪生兄弟开创,一个开朗,一个阴郁,所以他们的书店正中有一条很鲜明的界限,一半阳光普照,另一半阴霾幽冷。她还知道魔金夫人的长袍店的第一位店主是中了黑魔法的虚荣孀妇,后来疯掉了,咿啦猫头鹰商场的主人有一条胳膊是猫头鹰的翅膀。这些事情布雷司一件也没听说过,璐娜开始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你竟然孤陋寡闻至此!”等布雷司真的开始感到心虚愧赧,她又说,我也不清楚呢,这只是我的推测。

——摘自《浮生不思量》第六回  布雷司·沙比尼

与此同时,布雷司·沙比尼、潘西·帕金森等小角色的刻画也十分传神。

对李升平作品有所了解的哈迷读者都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是她的男神,因此这个角色在《纯白年代》中大放异彩。而卢修斯在《浮生不思量》里只是个活在他人回忆中的过场角色,尽管他是女主人公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相比之下,《浮生不思量》中人老珠黄的纳西莎·马尔福的描写我倒觉得远比《纯白年代》里面那个水仙洋娃娃吸引我,我自始至终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不得不佩服这是源自于李升平绝对出色的人物描写。

在蛇院脑残文横行并被读者弃如敝履的现在,李升平的作品宛如一股不可缺少的清流。她笔下的斯莱特林们被赋予的是真切而冷暗的灵魂,所谓的高贵其实早已渐行渐远。正如《浮生不思量》结尾卢修斯·马尔福葬礼上的闹剧一样,无论被世人吹得怎样风光,他们最终的定义仍旧是丑角。

“看来没人想起卢修斯。”躲在桦树后面的芙蓉对查理说,“这真是一场闹剧。”马尔福先生油亮的棺材还在光天化日下暴露着,被一群哈哈大笑的人丢在一旁。

——摘自《浮生不思量》第十一回 婚礼与葬礼

《哈利波特》读者很多是年轻人,但是也有不少有阅历的成年人为它撰写描述社会中颓败而沧桑的同人章节。这其中不乏被斥为狗血的剧情,但更多的是阐述哈迷们长大后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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