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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评析】《高老头》:为什么男公爵们都允许自己的妻子成为他人的情妇?

如果跟法国描写上流社会种种精彩的堕落行径最为出色的小说《娜娜》相比,《高老头》中男爵、公爵们允许自己的妻子成为他人的情妇都算轻描淡写的。《高老头》中的阿娜思达齐·德·雷斯多伯爵夫人所生的长子是伯爵自己的孩子,其他孩子是和情人生的,这种行径在当时已经算是个体面的贵族女性做得很体面了。

要知道在当时欧洲所谓上流社会基本都是有爵位的贵族组成的,出于各种门第和经济方面的考虑,贵族之间的联姻中,爱情是最不值一提的择偶条件。这种婚恋关系直到今天也是很有市场的,只是不像当时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高老头》为什么要倾尽所有给自己的两个女儿置办奢华的嫁妆,他要的就是女儿在婚后有地位有一定的自由获得婆家与嫁妆多寡成正比的尊重。而且嫁妆越多的女性会攀附门第更高的婚姻,当时的婚姻完全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经济交易。

贵族相亲择偶是鲜见高娶低嫁这种事的,一旦有基本都是被家族剥夺继承权。《名利场》中的乔治出于一个绅士的自尊或者虚荣心,坚持娶早就定亲、原本很有钱但忽然家道中落的未婚妻艾米莉亚,因此被他爱财如命的父亲(跟老葛朗台有一拼)视作娶一个乞丐进门,从而把乔治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由此可见,贫穷的灰姑娘嫁给王子别指望会改善自己的困境,相反你会把王子拉进泥潭。

电影《名利场》中的艾米莉亚和乔治(注意到乔治的演员是《都铎王朝》的亨利八世了么) 

《名利场》:“斯拉格霍恩”大骂“亨利八世” 

贵族家庭的妇女一般都是找和娘家同等爵位或者爵位更高的贵族,贵族男性有一些没落的,也会接受海外来的没有爵位但掌握大笔嫁妆和金钱的女继承人结婚。基于这种婚姻标准,所以整个社会的婚姻市场基本是用爵位、土地和金钱来等价交换的,爱情是一文不值的。假如哪对贵族夫妻在婚后产生了爱情,那都是十分稀奇的事情,这种好运的几率比中彩票还难。

比如《唐顿庄园》中的伯爵老爷罗伯特就是为了养活自己已经入不敷出的唐顿庄园,才决定娶手握大笔嫁妆的、从美国来的女继承人柯拉。后来他真的爱上了柯拉,因此为自己当年为了钱而和柯拉结婚深感惭愧。至于他母亲老伯爵夫人则认为,如果儿子把儿媳的嫁妆送掉,那当初娶柯拉的意义就完全不存在了。

这已经是二十世纪的英国贵族了。

《唐顿庄园》的老伯爵夫人、柯拉和罗伯特 

由于金钱维系着婚姻交易,所以有钱的寡妇都是抢手货。《包法利夫人》中包法利第一次婚姻的妻子就是一个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寡妇,包法利的父母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是因为这个寡妇很有钱。等他们发现这个寡妇的钱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多时,立刻翻了脸,硬生生把寡妇给气死了。包法利顺利地再娶了女主角爱玛。

由于婚姻的基础不是感情,所以这些贵族夫妇大多都会在婚姻以外寻找感情的慰藉。找情人是社会上普遍的存在,这导致了很多尴尬的事情发生。比如左拉小说《娜娜》中弟弟在姘妇的家中撞见亲哥哥,女婿在妓女的床上撞见岳父等等。

很多人对《人间喜剧》中的拉斯蒂涅能够和旧情妇戴尔菲娜·纽沁根太太的女儿结婚大为惊诧,但是在《娜娜》中,你看见名妓娜娜的小白脸居然和娜娜包养人缪法伯爵的女儿结婚,恐怕会惊讶得帽子飞起。可是这些人居然没有人,或者说基本没有人认为这些情况极为不正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他们对此竟然觉得这些丑闻和呼吸一样平常。

《娜娜》中甚至还有人在听说妻子和别的男人私奔后,流露出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种想法来。

妻子找情人也是常见的,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等妻子生下几个儿子后再找情人,夫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如果哪个不开眼的男人在有夫之妇还没生下儿子的时候就胡来,那肯定是要被处理的。比如在电影《公爵夫人》中,德文郡公爵夫人生了几个女儿,还没有儿子的时候突然想和情人在一起,一下子把公开与情妇姘居的公爵激怒了。

长子继承制在贵族中是有法律保护的天理,所以贵族们要保证长子是自己的,因为长子要继承爵位,其他孩子没有财产,是不是自己的也就无所谓了。巴尔扎克的小说《高老头》中雷斯多伯爵与夫人闹掰了,伯爵先问夫人孩子们当中哪个是自己的,夫人说长子是伯爵的。

公爵夫人的母亲费了很大力气把掌上明珠嫁给德文郡公爵,当女儿抱怨丈夫包养情妇时,母亲却认为只要公爵夫人生下了长子,那么一切都毫无所谓。 

著名金句:女儿:我丈夫甚至不和我谈话;母亲:夫妻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道德、情感沦丧,靠金钱维系关系是十九世纪欧洲上流社会的普遍现象,但也不是上流社会独有。上至王室、下到平民阶层、社会底层都充斥着这种畸形婚恋关系,属于一种社会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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