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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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四十八回化妆舞会（中）

通往克莱登斯的地下房间走廊有一座升降梯，款式和一九一二年的泰坦尼克号头等舱到三等舱的升降梯差不多，属于那个时代的老古董了。不过盖勒特没有选择这条惯常的路，反而先去了一处平时根本没有人去的僻静楼道。这里面看上去像个闲置不用的麻瓜车间，到处都是管道，还有一些蒙尘的水晶球陈列其中。这就是纽蒙迦德城堡的电路管道室。

白兀鹫沉默不语地跟在盖勒特身后，他挎着一个帆布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两个高瘦的男人走到一处管道边，盖勒特一挥接骨木魔杖，管道就打开一个滚圆的缺口。就是用麻瓜的电焊也不可能切得这么圆！白兀鹫微微探过头，只见五颜六色的电线从缺口处露出来。

“摆弄麻瓜电线应该是你的专长，”盖勒特低声说，“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纽蒙迦德城堡在地下室三层的水晶球监控设备只要用麻瓜电磁干扰一下，就会出现当机。都说魔法会干扰麻瓜电路的运行，岂不知经过我黑魔法——就是安装在那些军火上同类产品——的改装之后，麻瓜的电路反而会有效干扰人工天目，即监控水晶球的应用。你把电线处理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控制监视设备。”

白兀鹫什么都没说，他拉开挎包，一大截崭新的红色电线抽了出来。他自幼在布莱克祖宅的私人实验室里摆弄麻瓜的物件，各种电路板和电池、电线的组装应用他都驾轻就熟。红色电线伸进管道切口，很快闪出一连串钻石般的火花。只消二十秒的工夫，纽蒙迦德城堡地下三层的水晶球监控全部停止运行，警卫那儿的总监控水晶球里显示的只有已经被定格的走廊画面，一切都来得神不知鬼不觉。

在自己的地盘还要防备自己的监控设备，足见盖勒特·格林德沃心中怀着不可告人的肮脏秘密。正如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击昏了在电路管道室第一天当班做保安的、黑皮肤的沙比尼➀那样。接下来盖勒特把昏迷不醒的沙比尼拖到暗处修改了记忆，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总共也不过花了六七秒钟。

面对这种情况，白兀鹫只是以沉默应对。他和金发小子蹑手蹑脚来到了地下三层的走廊，尽头就是层层封闭的门，门框两边各点着一盏铁皮灯，里面是和厄克斯塔监狱同一种类的萤火虫。周围堆放着一些粗糙的木板箱，里面装着各种报废的军火残件。

四下一片静谧，看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闯入者抵达该走廊。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堵截凤凰就够了。”盖勒特丢给白兀鹫一句。

“红嘴蓝鹊命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至少在明面上，绝音鸟是要听她指挥的。”白兀鹫语气淡淡地说，“现在城堡里发生严重的凶杀事件，给你增派保镖是应该的。”

“哼，‘神之子’还需要保镖么？”盖勒特的声音里透着自信，甚至自负。“万急时刻，你只能拖我的后腿！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带着你这个累赘，我也能摆平一切。布莱克，你就瞧好——”

话还没说完，一道红色的影子突然从木板箱堆后面一跃而出，宛如打出一发炮弹。他的速度是那么快，盖勒特只来得及抬起头，一支利箭就已经直冲他那颗金色脑袋而来！

哐一声响，盖勒特整个人被撞得在地上翻转一圈。千钧一发之际，白兀鹫将金发小子整个全力撞开，利箭插进白兀鹫的肩膀，血花直接飞溅到盖勒特的脸上。

还没等他们再有下一步行动，那个放箭的刺客已经头下脚上腾跃在半空，同时放出了第二箭！盖勒特再次被撞倒，他的头发都甩到了脑袋上方。

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收回刚才那句话。

这次白兀鹫的恶咒直扑刺客而去，箭矢炸成了飞烟。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受伤的缘故，准头不够，魔咒只是撩起刺客火焰色的长发，打裂了他身后的墙壁。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第三支箭已经满弓！

奇怪，这种使用弓弩的动作可是有点眼熟……盖勒特不觉一愣，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不过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想些许，因为凤凰福克斯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

好啊好啊，你以为我还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么？

盖勒特没有打出魔咒，只是霹雳一拳击中了福克斯的脸。箭射歪了，这刺客哐啷一声摔倒在地，整个人倒着仰卧在金发小子面前，耳朵里一个橘红色的对讲式伸缩耳掉了出来。盖勒特跳上前去，一脚将对方的弓箭踢开，然后就往昏迷不醒的人身上乱摸。那家伙一动不动，看样子被刚才那一拳打出了脑震荡。

“奶奶的，你把魔杖放到哪里去了？”盖勒特咬着牙说，他的搜身一无所获。

“凤凰不是没有魔杖么？”白兀鹫轻声问，他拔出肩膀上的箭，带出一股血流。所幸伤口不算太深，一道修复的魔咒就让白兀鹫恢复了原状。

“呸！你还真以为这刺客是福克斯啊？”盖勒特嘲弄地说，语气里还带着自鸣得意的神气。“我早就看明白了，之前制造屠杀惨案的、所谓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冒牌货！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假冒邓布利多的家伙了……他就是那该死的小公鸡福克斯！你别小瞧了这动物，他当年可是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的守墓人，差点放火烧死我（此事不真）。至于现在这位……”他站起身踢了那不动的身体一脚，“我要把他带到水牢里和那个俘虏对质，看看他弟弟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披着凤凰皮的亲哥哥！”

盖勒特俯下身直接把福克斯的身体抬起来，像扛走刚打到的猎物一般扛在肩膀上。不料他身体猛然一晃，奇怪，怎么这么沉？阿不思·邓布利多难道短期内发福到这么严重么？

不过他转念一想，有些巫师的体重偶尔会出现与魔法力量成正比的现象，尤其是在没有意识或虚弱的时候，这种异常增重或减轻的现象就会频繁出现。据传说梅林在不经意间，会突然沉重得像一座山丘！

等盖勒特来到水牢的时候，他身上的福克斯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盖勒特不是有意折腾他，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力气俨然已经耗尽。同样耗尽了力气的还有阿伯福思，他此刻像一具漂在水面上的浮尸上上下下，状态和那死去多时的麒麟相比不遑多让。如果不是他的眼睫毛还在动，盖勒特还以为阿伯福思这会子已经断气了呢！

克莱登斯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看不清此时的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他说不定早死了，反正死活都一样。

“他交代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么？”盖勒特不耐烦地问克莱登斯，后者摇了摇脑袋。金发小子不禁哼了一声，寻思着阿伯福思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他走上前蹲下身，俯视着那张蜡纸般的面孔。“你什么都不说也没用了，我已经逮住他了。”

阿伯福思没说话，他那双蓝眼睛转了一下，目光落在盖勒特脚边福克斯的身影上。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思想都没有，甚至没有精神对眼下的危急处境产生反应。在挨了好几个道钻心咒后，人都会陷入一段呆滞麻木的时期。

“你们俩都出去。”盖勒特对克莱登斯和白兀鹫点了下头，那两人也看出接下来自己不适合在场，于是都悄无声息地离去。等门一关上，水牢里就只剩下彼此熟悉的三位了。

“时隔多年，咱们三个又重聚在一起了。”盖勒特精神矍铄地说道，他看着另外两位都躺在脚下，心中十分受用。“你们以为买通一个看门的就可以从我这里把默然者偷走么？”

突然，脚下‘福克斯’的一只手突然抓住盖勒特裤脚。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这样说道。

“我实在看不出你是个使者。”盖勒特讥讽道。

“我只是奉命给你传一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口信。”‘福克斯’说，与此同时，他的面部开始呈现气泡般的蠕动，那是复方汤剂即将失效的前兆。

盖勒特突然不做声了，一种古怪而可怕的预感袭上心头。就在这时，一股劲风从水牢空间中刮过，唯一的一扇小窗户展示出纽蒙迦德城堡外的雪林正在被烈风卷起白浪。

“——他说，让你马上投降。”脚下的福克斯终于开始了变形，他的身高飞快缩短，身材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几秒钟过后，大腹便便的纳尔拉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怪不得他假冒的福克斯有着不合情理的体重。从他那滑稽的表情看，他正在为骗过了格林德沃这号人物的眼睛而自鸣得意。

看着眼前的妖精，盖勒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纳尔拉克确实擅长射箭（不要被他肥胖的身材蒙骗了去），当年在德姆斯特朗追赶出逃的金发小子时，这妖精就用弓弩和鲸鱼骨做的箭矢当武器。

现在盖勒特明白自己中计了，可是你永远也别指望他会承认。显然纳尔拉克已经被邓布利多收买，妖精假扮成凤凰来行刺，就是存心引诱他误以为假福克斯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所变。金发小子以为抓住了霍格沃茨1号（格林德沃私底下给邓布利多取的外号）所以放松了警惕，刚刚和克莱登斯分开了。那么现在……

盖勒特再次把目光转向窗户，只见雪林腾飞的白浪之中有一只翱翔在天的凤凰穿过晨光，向远处的阿尔卑斯雪峰飞去！

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一股腥甜的液体直接从胸腔直冲喉管。盖勒特倒下去的时候近乎无知无觉，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胸前溅满血腥。

门突然开了，白兀鹫出现在水牢中，他那双黑眼睛在面具后就像两口幽深的黑井。

“克莱登斯刚刚跑进了雪林，速度快地像是要奔赴自己的葬礼。金雕，他单独行动是你授意的么？”

“追……给我去追！”盖勒特挣扎着要从地面爬起来，“我和他还没分出胜负！我倒要看看他会用什么办法打败我！在此之前，绝不能让默然者接近他！快给我把克莱登斯追回来！”

盖勒特咆哮的样子让所有人感到震慑，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触怒了他！也不知道盖勒特口中的“他”又是何人。人们都还不清楚的是，麒麟血已经让金发魔王的天目越来越亮，最近有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出某个预言快要生成。联想到白尾鸢曾经在电话里警告过自己的那个所谓的谣言，盖勒特已经暗暗打算到梅林神殿求取神谕。不过在此之前，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答案，只是还不敢相信➁，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眼看魔王情绪激动，白兀鹫飞快地用守护神叫来了他的未婚妻。纳尔拉克立即被关了禁闭，大家各有各忙，没时间审问他为什么要监守自盗勾结外敌。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他收了很多很多的钱。阿伯福思照样锁在水牢中等死，门外安排了六个人看守。

至于盖勒特本人已经冲出纽蒙迦德城堡，深入到雪林之中。白兀鹫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就像一只狩猎的大雕。他们在寻找克莱登斯和真正的凤凰福克斯，以及那个闹出屠杀案的凶手！

城堡外一片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看样子不久前有人撞开了落地大玻璃窗。雪地上有两道宽宽的痕迹，那是滑雪板的印记，直通雪林黑暗的深处。

雪林的上空阴云密布，雷暴即将来临。在这边山区发生雷暴，只能预示着接下来会有一场暴风雪。长期待在雪林中的人，很有可能冻毙。

不过这两人都是在酷寒的德姆斯特朗长大的，耐寒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所以也没打算回城堡求暖。要知道盖勒特之所以要在阿尔卑斯雪山区这片寒冷地区买下城堡，就有纪念德姆斯特朗的潜在动机。

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传来，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两道耀目的车灯灯光就直接射了过来。

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逆着灯光朝盖勒特和白兀鹫的方向走来，他火焰色的长发正随风飘动。这时一道闪电穿过云层，顷刻间照亮了那人的脸！

白兀鹫突然举起了魔杖，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绿光像爆炸般喷射而出——

“别！”盖勒特尖叫道，他一把按住白兀鹫的胳膊，杀戮咒歪了，直接掀倒了附近一棵树。白兀鹫颇有些惊讶地转过脸来，看样子他并不明白自己眼明手快的行动为什么会被阻止。说时迟那时快，敌人已经利用这空档借机出手，甚至不到眨眼的工夫，白兀鹫整个人就被炸出三十英尺开外，摔进一处雪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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➀作者注：沙比尼出现在《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的剧本中，格皇团伙成员之一。在《哈利波特》原著中也有出现，比如斯莱特林男生布雷司·沙比尼。由此可见，汤姆·里德尔纯属捡格林德沃的盘底。

➁作者注：盖勒特所想到的是所谓“默然者会杀死他所害怕的人”这则谣言，前文书中是白尾鸢告诉他的。在《GGAD燃情系列》第二部正传《燃情岁月》中，盖勒特在梅林神殿求的的神谕是邓布利多会被默然者杀死（事实上默然者指的是格林德沃自己）。在《烈情岁月》此时的时间线，这段故事尚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