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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Ⅱ:《燃情岁月》 第四十八回 断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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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

一瓶漆黑的墨水猛然打翻在桌子上,簌簌而下的墨汁顺着昂贵的洛可可风格的桌腿流下来,很快石砖地板上也沾满了黑墨水,就像一片刚刚猎杀过黑羽鸟类的惨烈现场。

“啊!……啊!……啊——”

盖勒特整个身体猝然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多日的疲劳和压力让他在办公桌上趴着睡着了,可是噩梦很快攫住了他。恍惚间他看见一只浑身鲜血的乌鸦在一片废墟中拼命地扑腾着,很快那只乌鸦翻了个身,呈现在盖勒特眼前的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他的头发白得宛如棉絮,面部皮肤松弛地就像沾满灰网的抹布。这个苍老的人像一个身着盛装的国王,浑身上下金光璀璨、富贵无比,只是那华丽躯壳下的灵魂已经像一颗腐烂的苹果在盖勒特眼前一点点萎缩下去。

我好痛!……

父亲!父亲!

我好痛!……我好痛!……我好痛!……

盖勒特向眼前、仿佛在看不见的烈焰里挣扎的父亲伸出手去,就像拼命要抓住什么能把自己拉出深渊的救命稻草一样。父亲……别走得那么快……

不……痛……

盖勒特眼睁睁地看着那垂死的乌鸦散落一地的黑羽毛渐渐化为一团团的黑雾,它们像烟尘组成的黑色带子卷着仿佛从钢水里溅出来的火星飞快地缠上了自己的手臂。如同毒蜘蛛吐出的长丝,甚至连他的眼睛都被遮蔽了。他拼命挥着胳膊想把黑雾赶开,可是这没有什么用。很快盖勒特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耳边开始有猛烈的引擎轰鸣声,隐隐约约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难道自己遇到了摄魂怪?

一片漆黑中,盖勒特终于看到了些许光亮从那层层叠叠的黑雾外面透了进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从不远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一头烈焰般的头发簌簌地抖动着。盖勒特看着对方的魔杖指着地面,亮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死亡的阴霾。他就这样望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没等自己做出什么,那些黑色绸带般的黑雾就不受控制地向阿不思奔袭而去。

盖勒特看见黑雾如突然有了生命般化作一股半固态毒液迅速爬上那红发男子的身体,而后者如同身陷沼泽绝望地挣扎着。他看见阿不思向自己伸出手,于是盖勒特像踩着滑轮不由自主地也向对方滑行而去并伸出手——

撑下去……有我在呢……

呼地一声,一团来自地狱的烈火猛地蹿了上来。这一瞬间爆发的灼人热浪顷刻间烫焦了盖勒特金色的头发,他不得不赶紧后退避开这股难以忍受的高温,但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在这时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蒸腾的烈焰就像在盖勒特眼里撒了一把辣椒粉,他的眼泪立即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金雕?你没事吧?”

盖勒特听见自己的白鸟心腹白尾鸢的声音随着试探的敲门声飘了进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上喘息着,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剧烈。一场噩梦……那预兆越来越强烈了……盖勒特竭尽全力把那从噩梦中带来的抽泣压下去。接着他慢慢爬起来,动作就像一个大病初愈、颤颤巍巍的老人,用尽全部精神和毅力才扶着桌沿站起来。

“进来吧。”盖勒特低声说,并用最快的速度用手把眼泪擦去。

门开了,高长壮猛的白尾鸢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白肩雕,这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凝重的表情,并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他们黑魔王的脸色。

“人找到了么?”盖勒特坐到椅子上,手托着额头。他只感到浑身无力,如发烧病人般整个人都在发飘。

一片沉默。

盖勒特不由得抬起头,发现这两个自打从德姆斯特朗的时代就跟自己打天下的马仔脸上挂着自己从没见到过的揪心表情。

“既然没找到,那就继续找。”盖勒特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睛明穴,然后有些意外地发现这两人破天荒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直接命令后没有立刻转身去办。

“怎么了?”盖勒特声音嘶哑地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这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你知道‘乌鸦’去了哪里么?”白尾鸢开口了,声音极其不自然。

这种问题绝对不是白尾鸢会问出来的,因为白鸟集团内部有着肉眼不可见的复杂关系,他不会轻易提起占星师。盖勒特狐疑地瞪着他,而那两人看着他们的黑魔王这样一副表情,似乎更加慌乱了。

“盖勒特,乌鸦不见了!”事已至此,白肩雕也顾不得什么尊卑观念了,上来就直呼主子的教名。“我们去了乌鸦那里本想借助他的水晶球查找令堂下落,结果发现、发现……”

他犹豫着说不下去了,而黑魔王那双海蓝色眼睛正狠狠瞪着他。

“发现什么了?”

“主子,‘乌鸦’绝对是失踪了!他在郊外的那栋隐居房子不知怎么竟然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些夜枭底层人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而且,他的很多私人物品也是乱糟糟地扬了一地。不过看上去最值钱的贵金属一类的古董都被劫掠一空。奇怪的是,乌鸦最喜欢的油画却扔在那里没人要。所以这绝不是乌鸦自己出走,要不然他会把画带上。”

“对,看样子是被不识货的暴发户抢劫了。”

……

盖勒特看着眼前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起他们遇到的诡异情况,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你们的意思是……我父亲被人袭击了?”盖勒特不敢相信地说,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那双海蓝色眼睛里几乎爆发了一场海啸连声音都跟着哽咽了。

“他人呢?他人现在在哪里?!”

“盖勒特,你别激动啊!”白肩雕一把抓住那个几乎要膨胀起来的黑魔王,吓得面色灰白。“我们慢慢想办法!”

然而白肩雕一看见赫然把脸转向自己的盖勒特的表情,立即噤声了。

盖勒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想说什么,反而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其实听这两个手下三言两语他就约摸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毫无疑问高迪肯定是被不明身份的人攻击了。而现在,他父亲一个大活人居然人间蒸发了!这要换成别人还则罢了,但是占星师遭到袭击并下落不明,这绝对会给包括盖勒特本人在内的整个黑羽帝国造成巨大冲击和恐慌。

盖勒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相信,确实有人在暗暗地整治自己。他现在已经十分确信有某种不幸、某种飞来横祸正在等着他。究竟是什么人敢这样胆大包天?先是母亲和弟弟莫名其妙地失踪,这倒也罢,毕竟他们是麻瓜,没有什么保护自己的能力。然而让盖勒特不敢相信的是,他那法力高强的父亲怎么会也跟着就离奇失踪了呢?

如果在以前,盖勒特或许会怀疑父亲是和自己赌气,不打招呼说走就走,这样的事情他以前没少干过。然而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尤其是母亲失踪以后,盖勒特却绝对相信他父亲宁死都不会在这个时刻抛下自己一走了之。

然而现实摆在那里,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也和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一样被人劫走了?要不是盖勒特深知父亲的能耐,恐他还真的会这样相信。他实在无法想象什么人能够打败高迪·格林德沃这样水平的黑巫师,也同样想象不出来为什么会有人专程来对向来与世无争的父亲下手。

盖勒特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只可怜的金丝雀,身后有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毒蛇缓缓滑行而来。他即将落入残暴无情的恶魔的利爪中,这股不可抗拒的危险他是防不胜防,任何抵抗都无济于事。

“主子,我和白尾鸢都觉得,现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了。”白肩雕直接跪到了正在颤抖的盖勒特腿边,“占星师被袭击恐怕不是偶然,有人是想一点一滴瓦解掉你身边最大的屏障。我们都担心你会遇到行刺!所以白鸟都强烈建议你以后出行要带保镖……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

盖勒特不置一词,仿佛自己所面临的行刺危险他根本就没有听见。尽管他也看出眼下发生的一切矛头都是指向自己,但是他一代黑魔王要带着保镖才敢出门,那他的脸以后还往哪里搁?

“带我去现场。”盖勒特轻声说,他感到一阵眩晕,有点想吐的感觉。眼下这个状态,恐怕他连幻影移形都难以做到。白肩雕二话没说,直接伸出手臂让盖勒特搭上,随着一声爆响,三个人一起幻影移形了。


当盖勒特显形在郊外那片废墟上后,幻影移形带来的眩晕足足让他干呕了许久。寒风瑟瑟,建筑废墟上已经盖满了雪花。这是一九四四年最后一个黄昏,寒冷而肃杀。白尾鸢想伸手扶盖勒特一把,但被对方生硬地拒绝。

我不能病倒……我不能病倒……绝不能在这个时候……

盖勒特终于站直了身体,眼前的情景触目惊心。仿佛有一场地震突袭了这栋建筑,倒塌过后的断壁残垣偶尔有乌鸦飞起并落下,嘶哑的叫声使得这片废墟更显得宛如坟场。

盖勒特没有像个发了疯的傻瓜一样大呼小叫地在一片狼藉中翻腾那些石块,他知道父亲已经不在那里。这片废墟上充斥着灾难、掠夺和破坏,盖勒特的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他强压心头怒火,一句话也没说。

“主子,你觉得这是什么人干的?”白尾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觉得呢……”盖勒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低声说。

“会不会是邓布利多的人干的?”白肩雕在盖勒特旁边突然开口道,“现在看他最有动机。”

“不可能。”盖勒特突然说,仿佛这句话就是证据。

白肩雕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绝不是那种人。”盖勒特补充道,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此时此刻,自己人身安全所受到的威胁、满目疮痍的废墟统统顾不上了。家人的失踪压倒一切。时至今日,盖勒特忽然意识到自己看明白了一件事,他是如此需要父亲,正如他生命的最初对于父亲象征的依恋一样。

盖勒特曾经以为父亲是自己最为憎恨的人,在人生伊始他就没有父亲的概念。童年的记忆全是他和母亲颠沛流离,以及自己被当做没有父亲的异类被麻瓜孩子欺侮的影像。父亲这个词在盖勒特眼里似乎已经成为力量和安全的象征,一个值得小男孩们吹嘘和自我标榜的符号。后来他的继父填补了这个空缺,盖勒特对于雄性力量的渴望都在继父的身上得到了满足。然而在盖勒特的内心深处,他仍旧深深埋藏着对亲生父亲的渴望。一旦自己抓住对方,就不愿意再放手。

盖勒特曾经抓住过父亲,把他硬留在身边。他们一起走过了一段燃情岁月,盖勒特在父亲的培植下终于成为足以彪炳千秋的黑巫师。然而这次,父亲又不见了。仿佛他已变成一只越窗而出的黑鸟跳入那茫茫黑夜再也不会回来。

盖勒特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父亲这次恐怕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当精疲力竭的他推开卧室的门,正打算一头栽倒在很久没碰、甚至已经挂了一层薄薄浮尘的枕头上时,一份刚刚送达的报纸在床头柜上引起了盖勒特的注意。他捋了下头发然后坐到床边,接着拿起那份《慕尼黑日报》。头版的巨幅照片是一个惨烈的坠机现场,然而让盖勒特心里咯噔一下的是,他认出了飞机残骸上有独属于自己也只有巫师能看见的死亡圣器的烙印。自己袭击纳粹空军机群的事情这么快就登报了?

接着,盖勒特的目光往头版最底下的标题溜过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非洲之星’马尔塞尤离奇坠机身故,空战王牌也不能拯救帝国?  


哗啦啦啦——

一大堆毫无生气的乌鸦坠落在雪地上,撞击处带出一股漆黑的血流。躺在地上的乌鸦们徒劳地扑扇着翅膀,垂死的哀鸣凄厉而悲惋。接着,一条胳膊从那黑色的深渊里伸出,扒到了雪地上。高迪趴在雪中趴了很久,才将他披着黑羽毛的身体从血泊中拽出。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幻影移形只会加速走向死亡的脚步。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知道自己必须也只能这样做。是的,现在除了他,再没有人知道玛拉身在何方了。高迪在冰凉的雪中又静静趴了一会儿,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和魔法随着时间过去正飞速流失,他的精神也正慢慢被深渊吞噬。他知道自己耽搁得越久,就越难以救出心爱的人。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趴着,因为魂器刚被毁时的感觉实在太疼了,高迪有生以来还没经历过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滋味活像慢慢被车裂。尽管最痛苦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但他俨然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哪怕现在是世界末日他也顾不得了,只要让他这样趴着就行。现在要他起来,那就等于要他的命。

然而高迪最终还是抬起头来了。雪块顺着他脸上的千层沟壑滑下来,那双眼皮下垂的绿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不远处建筑门口铁门上方一串铁艺字母:

    劳动使人自由(Arbeit Macht Frei)①  


他终于站了起来。

劳动使人自由……可是奥斯维辛里面只有死亡……正如纽蒙迦德只有绝望,而没有什么最伟大的利益一样……只是纽蒙迦德对于盖勒特自己却是不同的,高迪早已在多年的暗箱操作下将那监狱变得安全而牢固……

高迪仰起脸,他感受着雪光映照在自己松弛起皱的皮肤上,那些原本滚落在地的乌鸦又纷纷飞了起来,翅膀的阴影扫过占星师的身体。接着,他迈开步,向面前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走去。

门口的守卫看见了他,还没等鸣枪示警他们就已经被几道速度飞快的魔咒打昏在地。高迪的魔咒仍旧像从天而降的球形闪电般威力无穷,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很快,刺耳的警报声在奥斯维辛的上空响了起来。高迪每走一步,都感到寒意在加深,他明白自己大限已到,不由得尽可能加快脚步小跑起来。很快,他冲进了奥斯维辛一栋建筑的地下深层里。预言家特有的直觉把他牵引到这里,而他知道玛拉就在此处。

高迪瞥了一眼通往地下室拐角处的牌子,上面写着‘奥斯维辛慰安所’。

他一言不发,照着那被铁链锁住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就是一道恶咒。顿时,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传来,高迪看见一大群被剪短了头发的女人都在惊恐地向房间的角落瑟缩着(奥斯维辛集中营曾把女性的头发剪下做成床垫),仿佛这些女人已经条件反射般一看到男人就吓得魂飞魄散。

紧接着,他看见了。

一个也被剪短头发的女人把脸藏在兜帽下,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脏兮兮的裙子盖住了双腿,褴褛的衣服下瘦削的身形显现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人,反而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这个女人的心思显然正在昔日的岁月里游荡,嘴里喃喃自语。高迪慢慢走上前,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尖叫着四散而去,纷纷藏到角落里,仿佛进来的这个男人身上沾着西班牙流感病毒似的。

“玛拉?”他轻声招呼道,语气早就没了平日的盛气凌人。

那个褴褛的身影开始蠕动,似乎正竭尽全力想把自己的身体陷进墙皮,可见她的恐惧近似疯狂。高迪不由得蹲下身,想好好端详一下对方的脸。

终于,那个女人抬起了头。玛拉的样子和高迪记忆中的差距不大,只是几十年的风霜也让她呈现出岁月的痕迹。但曾经美丽的大眼睛此时却呈现出疯狂的光芒,脸上看不到一点儿人类的表情,唯有恐惧。她看见对面的男人向她的脸伸出手,顿时吓得直往后缩,浑身上下痉挛般地颤抖起来。

“别害怕,是我。”高迪感到心里有些讪讪的,自己现在老成这样,恐怕玛拉也认不出他了。但他还是伸出手握住玛拉的手,试图用这种皮肤接触让她安心。

“你是谁?”玛拉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听上去她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我是你的丈夫。”高迪回答道,与此同时,他花岗石般严酷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云开见日的微笑,而这样的笑容是他一生中都很少流露出来的。

玛拉终于转过脸来,她出神地盯着眼前这个白发及腰的男人的脸良久。终于,她像在深渊里看见救星一样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埃利希!我就知道你会来!”


高迪是怎么冲出这人间地狱般的慰安所的,他自己也记不清了。那些残损的画面如交错的光影一样在眼前跃动。他只记得自己用魔杖当啷一声把铐在玛拉手腕上的铁镣敲断,然后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并随着乱纷纷跑出去的那些犹太女人走出房间。

玛拉并不沉,何况因为长久的折磨她已经非常瘦了。可是即使是这样,高迪已经感到越来越吃力。他走得甚至没有那些跑掉的、骨瘦如柴的女人们快。很快在这条漆黑的走廊里就剩下他和玛拉两个人。

“埃利希……我想回家……”高迪听见把脑袋埋在自己颈窝的玛拉低声啜泣着说,心里不由一阵酸涩的疼痛。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嗯……很快的……”高迪像哄孩子一样安抚道,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令人肝胆欲裂的事实,他的玛拉已经疯了。他从她游弋慌乱的目光里看得出玛拉现在已经是疯疯癫癫,不再认得他是谁了。这倒也不错,她也不会理解马尔塞尤已经被她自己的儿子杀死这个可怕事实了。或许玛拉一直这样疯下去,对她倒是个仁慈的解脱。

集中营的高墙铁网下传来枪声,显然那些逃跑的女人被警卫们发现了。高迪每走一步都感到空气变得更冷,他简直能听见死神的冰凌贴着他的双腿扶摇直上。终于,他再也走不动了,于是原地跪下来喘息着。他想缓缓力气,等身体稍微缓过来一点就再努力试一次幻影移形。然而,一些细弱的哭声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一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被一大群麻瓜孩子推倒在水坑里,他们在惩罚没有爸爸的孩子……一个裂着缝隙的木板衣柜中一双堕入惊恐的蓝眼睛……一只金色的巨鸟在铺天盖地的烈焰中不断飞舞挣扎着、发出断魂蚀骨的惨叫……

高迪明白,摄魂怪来了。

怪不得他的水晶球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玛拉在哪里,原来这个死亡工厂里早就聚满了绝望的摄魂怪。那些铺天盖地的黑雾就是摄魂怪在荫蔽高迪的天目,而现在,他却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守护神魔咒。

几缕银色的蒸汽从银椴木魔杖的杖尖射出,很快就消散殆尽。高迪脑海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响。而他怀里的女人也感受到了摄魂怪的侵袭,不由自主地用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高迪知道大限已至,反而生出了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孤绝勇气。他不由得也和玛拉紧紧搂在一起,眼泪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流淌,噗噗地落在玛拉凌乱的短发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么?”高迪用他最动人、最温柔、最虔诚的语调说,“《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在顶层包厢看着你。你扮演的朱丽叶,比仙女莫佳娜还要美丽。”

————

①作者注:劳动使人自由(Arbeit Macht Frei)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大门口的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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