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哈利波特公众号：戈德里克山谷

GGAD·燃情Ⅲ：《浓情岁月》第二十四回血色黎明

哗啦啦啦——

当紫杉木魔杖射卝出尖利如刀的恶咒直接照着阿不思的脖子砍过来的瞬间，他稍微一偏头，利刃就刮破了脸颊，几道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但他却毫不在意，仿佛那只是一片树叶划过水塘。还没等里德尔落到地上，阿不思已经将他笔直的大卝腿猛地抬起，狠狠地踹在敌人的腹部。

随着一连串玻璃被撞碎的声音，里德尔整个身体飞过地板，直接和那些碎玻璃一起冲出阁楼，坠入黝卝黑的天井。他脑袋冲下摔下去，这一刻里德尔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地出奇。上次是格林德沃，这次是邓布利多，完全一致的动作，一模一样的正踢。在刚才飞起的一瞬间，里德尔似乎看到那个金发的影子和那红头发的男子完全重合，他们同时抬起腿狠狠踢在自己的身上。

我之所以比别人强，就是因为我有任何人都不具备的求生意志。

里德尔飞快坠落的某一刻，他看见天井外围的玻璃窗户上映出了自己惨白的脸。

呯！

那扇玻璃被紫衫木魔杖敲得粉碎，里德尔一条胳膊猛地搂住那个窗框。碎玻璃插进了他的手臂，鲜血顺着袖子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悬在深渊上方，只靠一条受伤的胳膊搂着摇摇欲坠的窗框。里德尔很想施一道魔咒，只是他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别扭了，紫衫木卡在窗框缝隙里，致使他连动弹一下都难以做到。

紧接着，里德尔看见阿不思那张冷酷的脸从窗框那里探出来。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里德尔，继而两个人都露出了微笑。

“底片拿来。”阿不思平静地说，“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里德尔突然笑出了声，他这时已经明白邓布利多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宽容。自己在牢房的窗口把格林德沃扔下了高塔，现在这一切又像霉菌一样顽固地回到了自己这里。

“我还不知道你么？”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里德尔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不敢！”

阿不思冷笑了一声，他伸手直接把紫衫木魔杖从里德尔手中拽了出来，动作慢得可怕。他简直就像缓缓将猎物扒皮抽筋的猎人，将敌人的武装毫不留情地解除掉。那根紫衫木魔杖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入了钟楼天井里无尽的黑暗中，甚至连个回声都没听见。

里德尔瞥了一眼脚下的深渊，赶紧又转过脸强制自己不去看。这样骇人的高度确实令他毛卝骨卝悚卝然，更何况此时此刻他的手臂越来越乏力，失血也越来越多，眼前的红发男子渐渐出现了双影。更可怕的是，他看见阿不思的魔杖慢慢幻化成一把烧红的利刃。

“我再说一遍，底片拿来。”阿不思愈加平静地说，那把利刃在他的手中旋转着。

“嘿嘿……”里德尔的舌头扫过薄薄的嘴唇，“罢手吧，邓布利多……我输了。”

嚓！

里德尔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股横飞的血流直接喷溅在自己的脸上。他的喉咙再也压抑不住撕心裂肺的惨叫，血流如注的胳膊一下子放开了窗棂。但是他并没有径直掉下去，紧接着里德尔发现自己像被蜘蛛捕获一般被一条丝带扯住挂在半空，而丝带的另一端就在邓布利多的魔杖杖尖上。

剧烈的疼痛让里德尔咬紧牙关，很快他就不出声了。冷汗哗哗地流下来，连衣服都在几秒内湿透了。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原本应该是小指所在的地方已经被齐根切下，那创口已经被滚烫的利刃烫熟了。

“好吧……”里德尔气喘吁吁地说，他很快就精疲力竭了。“我给你就是。”

一个黑色的皮夹子飞了出去，径直落在了阿不思空闲的那只手里。他一言不发，直接打开了皮夹，等他完全确认这些底片一张不少后，阿不思慢慢将皮夹合上并塞进了衣服里。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里德尔身上，而那家伙的整个生命都在自己的魔杖中摇摇欲坠，可是阿不思没有把里德尔拉上来，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里德尔默默地等待着，他看到阿不思很久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大声嘲笑起来：“来呀！直接给我来个痛快的杀戮咒！就朝这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就知道你不敢！”里德尔咆哮道，看样子他正在以最大的意志设法控制由于某种强烈的刺卝激而引发的痛苦。“你这个虚张声势的傻卝瓜！邓布利多！你不要再装了——”

“你不怕死么？”阿不思平静地说，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狰狞的微笑。

“绝不是你以为的那么怕……”里德尔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说，“……只是我活着能做更多的事。”

“有意思。”阿不思冷笑了一声。紧接着，那接骨木魔杖轻轻一抖，丝带骤然被扯断了。

在那永无止境的一刻，里德尔两手空空地悬在空中。他那双红眼睛陡然瞪得老大，几乎要暴突出来。下坠的瞬间带起来的风掀起了他的头发，自己即将摔死的事实电光火石般猛地插进他的意识。

“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里德尔那只完好的手一把抓卝住阿不思的一条手臂上的袖子。这一瞬间阿不思整个人都被里德尔的重量拖得弯下卝身去压住了窗框。

“呵呵。”透过眼前凌卝乱的红色发丝，阿不思看到里德尔的脸已经吓得几乎和曼德拉草叶子一种颜色，不由得发出一声嘲笑。

“呀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巨响，里德尔整个身体被阿不思拖拽地横飞起来撞碎了窗棂，然后他就像一麻袋狐媚子蛋一样狠狠摔在了钟楼的平台上。突然而至的撞击让里德尔的后脑勺狠狠砸在地板上，并导致他瞬间失能。他像刚才那些断了线的傀儡木偶一样七歪八斜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阿不思的脸俯了下来却无能为力。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阿不思一脚踏在里德尔的脖子上。然后他蹲下卝身照着那张糊满油彩的脸打出平生最重的左勾拳。

等阿不思站起来的时候，他的两个拳头上已经沾满了油彩和鲜血。里德尔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就像刚刚被一个跳芭蕾的巨怪踩过一样。一道火焰闪过，阿不思手中的黑色皮夹开始慢慢燃烧。火光映亮了他的脸，那些跳跃的光斑在蓝眼睛里闪烁着。他借着那火苗点燃了一支雪茄烟，氤氲而上的云雾将他的脸掩映得若隐若现。直到那皮夹彻底燃尽，那些火苗一团团跌落在地板上，里德尔终于开始动弹。

阿不思冷冷地注视着里德尔扶着木头栏杆站起来，然后他照着栏杆就踹了一脚。以至于那排栏杆整个从原地拔卝出，横飞着带着里德尔悬于天井之上。此刻的钟楼已经彻底陷于火海之中，但那些火苗却有意避开了阿不思的身边。

里德尔用尽全身力气，重新跳到摇摇欲坠的栏杆上。他刚刚站稳身体，迎面就看见叼着雪茄烟的阿不思手里攥着拉钟的粗绳子向他横飞过来，那两条长卝腿在半空一个精彩的旋转直接绞住汤姆·里德尔的脖子。

“下地狱吧！”阿不思轻声说，他的眼睛陡然间爆出凶光。

他狠狠揣在里德尔脖子下边的胸口上。阿不思看着里德尔尖叫着摔向起火的深渊，很快烟雾就遮蔽了对方的身体。

阿不思跃回平台，燃尽的雪茄烟落到了地上。他一声不吭地拉起衣领，竖起耳朵仔细地谛听。除了噼噼啪啪的火焰燃烧的声音，他并没有听见里德尔撞击地面的沉闷回声。

汤姆·里德尔死了么？或许死了，亦或是没有死。如果他还活着，那么这个人拥有魂器的推论，恐怕就可以彻底盖棺定论了吧？

阿不思跳上钟楼的塔顶，他望见天边浮起一道曙色，阵阵嘎嘎叫的鸦群往西南方而去。他把魔杖插进口袋，同时摸了摸挂在腰间的一个方盒子，那里面是他答应带给盖勒特的礼物。接着他纵身一跃，那纤瘦矫健的身影划过月亮，转瞬即逝。

这是一个沾满露水的清晨，万物之灵的太阳在天边揭开曙光女神蓝黑色的轻薄夜纱，东方的云朵渐渐镶上纯金的光带。星光燃尽，白昼踏上了山巅。

盖勒特一个人坐在他的病房、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牢房的密闭空间里。他身上的绷带已经都拆开了，那些伤痕已经化作一道道伤疤，每一道都是他充满羞耻回忆的印记。身上的伤疤倒不打紧，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高级治疗魔咒会把它们一点点抚平。盖勒特刚刚冲了澡，他竭尽全力把他身上的耻辱痕迹连同那不堪回首的噩梦一齐冲进下水管道。

现在他柔顺的头发充满柠檬草的香味，身上穿着阿不思留给他的一套崭新的白睡衣。阿不思的身材比他瘦，衣服稍微有点紧。盖勒特望着自己松软的金发被白睡衣衬托得光艳动人，心情却没有一丁点好转。他焦灼地等待着阿不思的归来，那些担忧、纠结和揪心让他坐卧不宁。可是除了一圈圈地在病房里踱步等待外，盖勒特什么也做不了。

最终他坐在镜子前，开始徒劳地将头发梳到脸前试图遮挡住脸上丑陋的伤疤。一切治疗魔咒和祛疤药膏对这伤痕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毒蛇就像一个恐怖的毒疮蚀烂入骨，洋洋得意地嘶嘶着。

嘎吱——

病房的狮身鹰首兽门把手转了一下，盖勒特猛地抬起头。紧接着，他看见一身漆黑的阿不思跨进了门。对方的衣服上沾满了尘土，还有好几处烧焦了。阿不思的一侧脸上划出一道口子，不过已经在魔咒的帮助下快速愈合着。

阿不思长长的红头发披在身后，脸上是一种静谧而安详的神情，平静在他高贵的额头闪现。他一踏在病房的地板上，身后的大门就咔啦咔啦地锁上了。

“底片已经烧了。”阿不思简短地说，“你的礼物——”

那个方形盒子被放到了床头柜上。

“——伏地魔的手指。”

盖勒特什么都没有说，他径直站了起来，由于激动他甚至整个身体都有些摇晃。盖勒特慢慢走到床头柜旁边拿起盒子，他甚至都没有打开看一下，就直接将盒子狠狠地贯在冰冷的火炉里。

瞬间沸腾而起的绿色火焰发出一声怪叫，很快那盒子连同里面不堪的东西化为了灰烬。盖勒特一动不动，他的胳膊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良久，阿不思走到他的身边，慢慢将他的胳膊按下。

“都过去了……”阿不思声音温柔和缓地说，“他再也不会威胁到你了。”

盖勒特那双不同颜色的眼睛转向了阿不思那张不带任何阴影的脸，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这一刻，大海的波涛卷过彼此的眼底，那些沉淀的感情如深埋于鹅卵石下的黑珍珠化作晶莹的泪光。接着盖勒特慢慢扭过脸，把脸上的伤痕掩藏在阴影之中。

阿不思突然跨前一步，盖勒特的反应是那么迅速，他也飞快地后退了一步。和煦的晨光穿过窗棂落在他们的身上，两个挺拔的剪影就像迎风而立的白杨一样充满张力。

阿不思的腿又迈近一步，谁知盖勒特竟然转身就跑。他似乎想在这狭窄密闭的房间里找件能把自己挡起来的东西，可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道软腿咒击中了。

盖勒特倒下的一瞬间阿不思已经扑到了他的腰上，两个人翻滚着栽倒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红色和金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很快盖勒特感到阿不思温暖的唇贴在了自己嘴巴上。刹那间盖勒特只感到天旋地转，他眼前浮现出那年高锥客山谷湛蓝的天空和金色的郁金香，他又掉进阿不思变形而出的瀑布深潭中，那清凉的泉水要夺走他肺里的全部空气。

盖勒特拼命挣扎起来，像一只掉进陷阱的野兔不断扑腾着，两条雪白的大卝腿迷乱地蹬着。他似乎又从瀑布潭中飞离落入金色的麦田，那些碎裂的时光、那些缤纷的岁月以及那美好的人都一一闪现在他的眼前。

于是盖勒特流下泪来，他的双卝唇和整个身体都在阿不思身下颤抖了。空气中流淌着金光，那些金色的琴弦在拨卝弄出摄人心魄的恋歌。眼泪一滴滴砸中地板，他的牙啃在阿不思圆卝润的肩膀上，留下一串玫瑰色的痕迹。那汹涌澎湃的感情和欲卝望喷薄而出，泪眼朦胧中，盖勒特看见眼前那头红发映着阳光，就像一片充满爱卝欲的枫叶森林。

“啊——啊——啊——”

那些被撞碎的呻卝吟充斥在柠檬草香的空气中，盖勒特的手在阿不思的背上抓出一道道激烈的红线，很快他的双臂就搂住了对方纤长的脖子。他们紧紧地抱着对方在嘎吱作响的地板上翻滚，一片片茶花花瓣般的蝴蝶蹁跹飞出，又渐渐融化在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