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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评析】莫泊桑《孤儿》:究竟是谁杀死了苏尔丝小姐呢?

这应该是困扰我很久,甚至超过二十年的问题了。

《孤儿》中苏尔丝小姐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活着是星期二晚上八点(登车),公共马车的车夫约瑟夫老爹可以作证。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星期三早上七点半,初步断定苏尔丝小姐是在这天夜里的十一个半小时内的某一刻被杀。

这里有很奇怪的地方,星期二晚八点苏尔丝小姐上车的时候,马车离她的住宅只有一公里。可是警察找到车夫的时候,他说他是在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将苏尔丝小姐带到靠近她家的大路旁,她在那里下了车。可是我们想想,一辆马车的速度会有多么慢,竟然要花上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行驶一公里路?即便是苏尔丝小姐自己步行一公里,也不可能花上这么长时间的。而且在描写苏尔丝小姐上车到下车的过程中,根本不像度过了一两个小时的漫长时间,反而感觉像上车没一会儿就到站一般。

这个证人约瑟夫老爹在撒谎!

再说孤儿的不在场证明是有十个人看到他在咖啡馆待到了十一点才离开,但是根本没有提孤儿是什么时候来到咖啡馆的!警察推断苏尔丝小姐的死亡事件不会超过晚上十点,但是从实际情况来,八点半左右的时候(算上她坐车以及下车步行的时间估算)她就已经遇害了。如果孤儿是凶手,他在九点钟左右进了咖啡馆,一直待到十一点钟故意做“十点钟我在这里”的不在场证明,是很有可能的。

麻烦就在很多重要的细节莫泊桑没有给我们,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孤儿进入咖啡馆的时间,以及离苏尔丝小姐家一英里的公共马车抵达大路究竟需要多少时间。

从实际可操作性看,孤儿与马车夫是同谋。

马车夫负责混淆警察判断凶手的作案时间,孤儿是行凶者。八点半到九点之间就是孤儿作案并逃逸的时间段,九点左右他进入咖啡馆,待到十一点,完美避开了警察眼中“十点”这个敏感的时刻。

苏尔丝小姐是个年纪很大的妇人了,而且因为烧伤她面貌丑陋,不可能被劫色。而且如果是劫色,警察就会发现了。苏尔丝小姐虽然有钱,但并不是富可敌国,毕竟她和孤儿同住之后花销变多,她也就不再雇佣女仆了。星期二早上苏尔丝小姐签署了购房合同,房子她已经买下了,这说明钱已经交出去了。所以苏尔丝小姐身上不会有什么大钱,被劫财的可能性也很低。苏尔丝小姐的生活比较孤僻,又没有和任何人结怨,仇杀也可以排除。

那么凶手会在苏尔丝小姐的死亡中得到什么好处呢?人们怀疑孤儿是有原因的,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动机。

至于孤儿的动机,我想还是因为遗产。苏尔丝小姐的两位表姐不会杀害她,因为苏尔丝小姐还没有把遗产公证要送给表姐,她死后遗产还是孤儿一个人的,表姐们没有动机。那么孤儿完全可以等待苏尔丝小姐自然死亡,她年纪不轻了,孤儿不会等很久,为什么他会突然等不了呢?

我想他大概需要钱急用,前文已经铺垫他三番五次跟苏尔丝小姐要钱,越要越多,要了还要。他到底干了什么这么快就把钱花了?我想孤儿大概沾上赌博的恶习。由于苏尔丝小姐管钱比较严厉,孤儿已经要不到钱了。一个人要是染上了赌瘾,那么什么道德你都不要跟他讲啦。

孤儿应该着急弄到钱,等不到苏尔丝小姐自然死亡。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孤儿已经不和苏尔丝小姐谈心了,他沉迷于读书,理都不理这位养母,苏尔丝小姐甚至感到自己不如那些书本能吸引他的注意。

但是突然有一天,孤儿变了,突然开始喜欢盯着养母看。苏尔丝小姐意识到了这一点,孤儿打量着她,心里在盘算什么。她觉得孤儿就像一个迟疑不决的人那样,这时突然下定了决心。

孤儿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想应该是下定了杀死苏尔丝小姐,快速拿到遗产的决心。

苏尔丝小姐意识到了危险,虽然不知道危险是什么,匆匆在表姐家附近买了房子,打算搬走。这种举动无疑是要亲近两个表姐,日久天长之后,财产的继承者恐怕就不是孤儿了。所以孤儿要在苏尔丝小姐搬走前拿到全部遗产,和马车夫串通,导演了不在场证明。

苏尔丝小姐死后,孤儿虽然痛哭流涕,但他没有积极要求警察寻找凶手。无罪释放后,他变得亲切随和,似乎与苏尔丝小姐印象中那个幽闭怪异的孩子大相径庭。所有人都对孤儿评价很好,觉得他平易近人,可是他对待苏尔丝小姐这个恩人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

是什么滋润了孤儿?大概是钱吧。

如果一个人身受大恩而后来又与恩人反目的话,他要顾及自己的体面,一定比不相干的陌路人更恶毒。——英国作家萨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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