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哈利波特公众号：戈德里克山谷

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九回审讯室和酒馆

纽特的脸刷得一下变成土灰色，再配合他的雀斑，活像一碗撒了狐媚子粪的过期芝麻酱。他慌慌张张扭头望向身后的蒂娜，似乎想让她打消疑虑，个中原因，他也不明白。

“这是一个默默然的残体……”纽特惊慌地瞪着蒂娜，他的嘴巴就像一扇因铰链生锈而开关费力的门扇，吐词结结巴巴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想办法从一个苏丹小女孩身上分离出来的。救那孩子的时候——我想把它带回家仔细研究研究——可它在箱子外面生存不了。它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蒂娜！”

“撒谎。”盖勒特淡定地说。话音刚落，两名行刑者和阿伯内西同时拔出了魔杖，审讯室本来就紧张不安的气氛立即达到恐慌的临界点。

“很遗憾我已经看过麻鸡雅各布·科瓦尔斯基的记忆提取数据，他证实在你的箱子里游览时被禁止靠近该默默然。显然你知道这东西仍有很大的危险性，生怕那个麻鸡碰到它会来个玉石俱焚，就跟被默默然袭击致死的麻鸡亨利·肖同样下场不是么？”

“不……绝不是这样，格雷维斯先生！”纽特一听急了，“杀死亨利·肖的默默然肯定是有宿主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而我箱子里的这个，宿主早就死了……它无法再汲取生命力就会逐渐消亡，作不出什么事情来——”

“照你的意思，没有宿主的话这东西就完全没有用了？”盖勒特若有所思地问道，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另一件事情。

“没用？没用？就是因为那种魔法力量寄生蚕食，才杀死了一个孩子。这种东西你能用来做什么？”纽特突然变得怒气冲冲，他瞪眼看着盖勒特。在这种气氛下，蒂娜也看向盖勒特——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惊恐。甚至，连阿伯内西也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上司。

“这种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才对！”盖勒特察觉到自己好像说走了嘴，立即恼羞成怒。“你的花言巧语或许骗得了阿不思·邓布利多那种轻信别人的笨蛋，但休想骗得过所有世人的火眼金睛。你把这个默默然带到纽约市难道是麻鸡拆迁办邀请你来的么？你就是希望挑起大规模冲突，大肆践踏《保密法》，让魔法世界暴露于众！斯卡曼德先生，你的所作所为都证实了你和那风骚入骨的黑巫师格林德沃是一丘之貉，霍格沃茨开除你一点也不冤枉——”

“不，先生，你没有明白！那个默默然残体不会伤害任何人，你很清楚。”纽特结结巴巴辩白道。

盖勒特要求纽特作出解释，但是似乎对他的解释又充耳不闻。

“那你为什么阻止那个麻鸡碰这个东西？你这头骡子，证词前后矛盾还打旋磨子，你在戏弄美利坚合众国的司法尊严么？”

“科瓦尔斯基先生之前被一只莫特拉鼠咬伤了，他是麻鸡，身体机能和巫师不同，所以我不能冒险！好吧，先生，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里有秘密档案记载过，只有梅林的肋骨才是官方认证过完全不会被默默然伤害的特殊魔法材料……至于其他人根据体质不同因人而异——”

“又一桩大罪，谁给你的权利进入霍格沃茨禁书区看书？”盖勒特现在一听“霍格沃茨”这个单词，就跟戳了肺管子差不多。

“……我有邓布利多先生批的条子，我发誓——”纽特开始意识到自己把事情越弄越糟了，因为“邓布利多”这个名字一出口，对面的安全部长简直就跟气翼鸟①一样膨胀起来。

“——你犯下了谋反之罪，斯卡曼德先生！你的箱子里装着极度危险的魔法生物还不交税，包括危险的、会使用摄魂术的塞壬！你背叛了巫师群体——”

“我没有！我没有！“纽特尖叫起来，”你说的都是格林德沃这种大坏蛋才会干的事情！我的那些人鱼不是危险的塞壬，她们根本不会英语，只会人鱼的语言，不可能用摄魂术和巫师交流！”

“你已经被判处死刑了！斯卡曼德！”盖勒特站起来咆哮道，他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突突跳起来。“至于戈德斯坦恩小姐则是你的同谋，她将得到同样的判决——”

“不不，这事跟蒂娜根本没有关系——”纽特惊恐地叫道，他身后的蒂娜脸上则挂着更加惊恐的表情，她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立即执行。我会亲自告知皮奎里主席阁下！哼！”盖勒特咬着牙说，两名行刑者走上前，蛮横地把魔杖尖端压在纽特和蒂娜的脖子上，然后把他们强行拖走。

审讯室里的盖勒特还是气鼓鼓的，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生气。他瞪眼看着那个还在缓缓转动的默默然残体，就好像它也得罪了这位如假包换的黑魔王似的。

“先生，您真打算这么做么？”阿伯内西突然插言道，他的眼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神色。“您真的要杀死波尔蓬蒂娜·戈德斯坦恩？”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来跟我提要求了？”盖勒特缓了口气，他的神情逐渐变得诡异和阴狠起来。“刚才我是有点失态，不过还没到听不进去证词的地步。斯卡曼德的塞壬说的是人鱼的语言，那么你这个长着纯粹人类耳朵的家伙是怎么知道那老泥鳅跟我提到‘神之子’的事情的？”

片刻的静默，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似乎都想从对方眼睛里瞧出点什么似的。

“我是人鱼抚养长大的，”阿伯内西对此并不想多谈，“所以能够听懂他们的语言。至于人类的语种是我上岸后，由一名老丑的巫妣教会的。她掌握着英、法、德三门语言以及数十种动物的语言，是个很有造诣的天才。”

“你为什么不去皮奎里那里告发我？”盖勒特又问，他的手已经捏紧了魔杖。只要阿伯内西乱说话，那么等着他的就是一道毫不留情的绿光。

“主席女士喜欢您，瞎子都看得出来，告发您有什么用呢？”阿伯内西耸耸肩，故意作出一副天真可爱的表情。“毕竟以后的升职我还指望着她，让她保持心情愉快不好么？”

盖勒特闻言冷笑一声，接着他脑海里又想起瑟拉菲纳·皮奎里光艳动人的裸身。不过这只存在于想象中，直到现在魔王还没有真正见到过这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皮奎里喜欢的是我这身皮囊。”盖勒特话里有话地说，他斜着眼睛窥视着阿伯内西的眼睛。不料对方竟然俯下身，把脸贴近了盖勒特的耳朵。

“未必，我想皮奎里更爱一个男人的内在而不是外表。您就瞧好吧，格林德沃先生。”

盖勒特为阿伯内西的大胆而惊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次低估了这矮子。现在仅凭盖勒特的名声，市井小民都会退避三舍。敢靠近他的不是政府部门用纳税人的血汗钱豢养的野心家，就是也瞄准了战争中投机倒把这块肥肉的奸商，更多的是崇拜暗黑魅力、渴望在自己这里学到些厉害魔法的混蛋们。从阿伯内西的实际情况来看，他似乎以上哪一条都不符合。那么他为什么敢靠近数百年来名声最坏的黑巫师格林德沃呢？

只怕是有求于他吧？

“你希望波尔蓬蒂娜·戈德斯坦恩活着？”盖勒特大约猜到了阿伯内西心中所想。他知道蒂娜有个漂亮的妹妹奎妮，阿伯内西属意她好久了。

“奎妮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先生。如果她的姐姐遭遇不幸，恐怕对我、对您都不是什么好事情。”阿伯内西轻声说，他的语调如渡鸦的翅膀在盖勒特耳边轻轻扇动。“蒂娜·戈德斯坦恩很崇拜格雷维斯部长，这在魔法国会并不是秘密，他们之前的关系也不错。如果部长突然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把她当作斯卡曼德的同谋处死，恐怕会引起非议，这对先生您的身份隐藏并不利。更何况，我们这些绅士都看不得美丽的奎妮小姐为此哭得梨花带雨不是？所以，您看能不能……”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盖勒特微微一笑。

这天的另一则大新闻就是纽特·斯卡曼德和蒂娜·戈德斯坦恩逃出了处决室，几个行刑者的魔法水平令人诧异地全降低了。而格雷维斯部长办公室的锁门魔法不知道怎么失灵了，居然能被麻鸡雅各布·科瓦尔斯基一脚踹开。奎妮·戈德斯坦恩和科瓦尔斯基合谋偷走了重要证物——纽特的皮箱。等这个酷似玛丽莲·梦露的漂亮女巫提着一箱子逃犯正要冲出伍尔沃斯大楼的时候，阿伯内西突然非常“巧合”地截住她。

当然，他最后还是放她走了。

第二天，纽特·斯卡曼德、蒂娜·戈德斯坦恩、奎妮·戈德斯坦恩和雅各布·科瓦尔斯基统统上了通缉令，和盖勒特·格林德沃这种企图夺取魔法世界控制权的反贼并排贴满了纽约魔法世界的大街小巷。

龌龊的小弄，遍地的垃圾桶、废纸箱和被丢弃的物品。妖精纳尔拉克每次给自己的新酒吧选址的时候总是青睐这种狼藉的地方。一个披着兜帽的瘦高影子鬼鬼祟祟下了台阶，走到死胡同尽头一张画着身着晚礼服、正在照镜子搔首弄姿的交际花的海报跟前。交际花的眼睛上下移动，访客的手在门上敲了四下，一道门闩打开了。交际花涂脂抹粉的眼睛突然消失不见，露出了门卫怀疑的目光。

“今天的口令？”门卫低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戴西·刘易斯的绞索。”访客的话音刚落，门立刻打开了。

盲猪酒吧美国纽约分店虽说刚开张不久，但是现在它看起来像是使用了几百年似的。厅堂低矮、破败，虫蛀的柚木桌子黏糊糊的，沾满了酒迹。光顾这里的都是魔法世界的下三滥，喊声喧天。纽约的男女巫师罪犯统统聚集在此，他们的通缉令骄傲地挂在四面墙上。其中“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欧洲残害麻鸡而被通缉”的告示一闪而过。

多个妖精音乐家在一个简陋的舞台上表演吹拉弹唱，其中一个光彩照人的妖精爵士乐歌手正在歌唱梅林与湖中仙女的浪漫爱情故事。她的魔杖喷出一串烟雾缭绕的形象，给她的歌词配出画面。一切都是那么肮脏破败，构成一种阴森可怖的欢愉气氛。

兜帽访客穿过烟雾缭绕的酒鬼们，来到最西边角落里一张空着的松木桌子前。显然他有过预约，不一会儿，大腹便便还叼着上等雪茄的妖精老板纳尔拉克就跟企鹅似的摇摇摆摆而来。

“说是来给我开张贺喜，怎么速度还赶不上你父亲越过重洋到纽约来的乌鸦呢？”纳尔拉克声音低沉地说，他打量着兜帽下露出的一绺金发。

“最近出了点小麻烦。”盖勒特讨好似的动静从兜帽阴影下传出。

“嗯，我听说了……不是令尊，而是伦斯基夫妇告知的。”纳尔拉克警惕地瞧了瞧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就压低了本来就很低的嗓音。“皮奎里那娘们的情夫，没给你找麻烦吧？你得赶紧处理了他。”

“我不想再杀人了。”盖勒特略微抬起头，他那双蓝眼睛放出格外明亮的光。谁知纳尔拉克不屑地哼了一声。

“从报纸上就看出来了，最近你没有让白鸟和夜枭们袭击麻瓜们。怎么，斋戒日到了，改吃素了？我敢说过不了几天你就怀念肉味了。”

“纳尔拉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吧？我在德姆斯特朗的蝾螈酒吧打工那些年，承蒙你的照顾——”

“护树罗锅给土鳖拜年……有屁就放吧。”胖墩墩的酒吧老板呛了他一句。

“果真是个爽快人，实话告诉你，我确实吃素两天了。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只吃萝卜，不吃别的了。”

纳尔拉克突然转过脸死死盯着盖勒特的眼睛，他的目光显得很警觉。周围到处是粗野的笑声和淫秽的歌声，酒罐碰得铛铛作响。盖勒特终于露出脸来，满眼是魅惑的神采。

“慢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纳尔拉克抬手止住了对方，“我本以为那只是高迪在信中给我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来跟我要借几个子儿？”

见他说的这么直接，盖勒特想迂回曲折提出这件事的计划就成了泡影。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纳尔拉克，我的钱都在欧洲的古灵阁存着呢，可在美国我当真一文不名。不错，我来纽约的时候是带着不少的钱，但是我一个不小心花得太多……你知道我不像白尾鸢那么善于理财，这两天已经捉襟见肘了——我现在连回欧洲的旅费都拿不出来了。”盖勒特奶声奶气地说了以上的话，还尽量让自己显得妩媚动人一些，于是冲着酒吧老板眨巴着蝴蝶翅膀般的长睫毛。

纳尔拉克那双黑色的小眼睛窥视着他，眼神里充满着极大的恶意。只要涉及到借钱，他那可鄙的吝啬本能全部暴露出来了。

“盖勒特，你还真是捧着金饭碗要饭。你往周围这些通缉令上瞧瞧，在美国你还值五千个金卓锅。虽然不算多，但足够你再周游世界一个来回了。只要你肯把你这可爱的肉体和灵魂交到瑟拉菲纳·皮奎里手中做担保，我保你拿到那五千个金卓锅。真的，我的孩子，你爬到床上让她大吃一惊，说不定还会多给你一枚银西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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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作者注：该动物出现在电影《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中，是纽特箱子中的生物之一，曾带着纽特和麒麟幼崽飞离中国天子山（此为官方设定）的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