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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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六十六回尖叫屋逃杀（下）

斯内普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比平时快了好几倍，惊恐的颤音让他的手都跟着哆嗦。这时候他听见楼上地板有巨大的脚爪来回跑动的声音——

“哦……梅林的眼睛啊……”斯内普抬眼望向楼梯，眼前的景象让他将神祇的名讳脱口而出，只不过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那是一条大得吓人的黑狗，就是那种经常在墓地里徘徊的狗灵，瞪着火焰般的大眼睛。斯内普曾经在一本名叫《死亡预兆》的封皮上见过这种动物，确切点说就是在文人居羽毛笔书店等待西里斯·布莱克时捧在手中打发时间的那本书。可是当他在真实的世界看到这所谓死亡的预兆时，浑身上下的寒毛全都冻成了冰丝。

那鬼怪似的大黑狗蹿下楼梯，很快隐没在黑暗中。它来无踪去无影，只留下一连串放浪的笑声——那不是狗吠，而是魔鬼的狂笑！

哗啦啦啦！

打人柳通道与尖叫棚屋相连的门板被一个庞然大物撞碎。斯内普只看见犬科动物的口鼻和獠牙从碎裂木板的豁口处伸了进来，狼嗥声简直天崩地裂般响彻尖叫棚屋。他连喊带叫地再次扑到窗边想撬开钉着的木板，回头看到那头不折不扣的狼人正在把门板豁口越撞越大。即便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急关头，斯内普还能隐约看出莱姆斯·卢平的熟悉轮廓。只不过狼人的体积比那个温顺的格兰芬多级长膨胀了数倍，它一只西瓜大小的爪子伸了进来朝斯内普挠去，后者的裤腿都被抓破了。这时候完全是梅林开眼让距离不足，狼人可怕的长指甲才没豁开猎物的皮肉。

永远不要低估猛兽的力量，更不要妄想一个滑铲就能躲开它。狼人的攻击力不亚于最雄壮的虎豹，只要它高兴，可以轻而易举把人类活生生撕成血肉模糊的好几段。如果它不高兴……

终于，窗户上的木板被掀掉了一块，月光照了进来。可是这束光对狼人来说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起先它只能算得上躁动不安，现在则是彻底疯狂了，凶猛的程度比丧尸尤甚！再加上那不似人声的嘶叫，尖叫棚屋真不愧是名副其实。

“喂！离那窗户远点！该死的！”一个熟悉的愤怒声音从窗外传来。

斯内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透过满是尘埃的窗玻璃看到了詹姆斯·波特已经攀缘在外面。他是怎么赶到这里的，此刻还是未解之谜。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爆响，狼人像一发鱼雷似的闯进门来。与此同时，詹姆斯的桃花心木魔杖也爆出一道耀目的火光，这扇窗户外加木板，甚至包括斯内普都一齐被魔咒的力量轰倒在地。各种木片、碎玻璃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强烈的冲击波把那狼人也震得倒退了好几步，屋子里立即烟尘弥漫。

阵阵咳嗽声中，斯内普发现胳膊被詹姆斯拉住。他拖着自己往另一处楼梯口狂奔，看来在尘土弥漫中詹姆斯依然非常熟悉尖叫棚屋的格局。他们冲上缓步台，詹姆斯猛地一挥魔杖，这扇门立即关闭并牢牢锁上，将狼人与他们彻底隔离开。

两个年轻的孩子都连呼带喘，汗珠和灰尘混在一起，他们看上去都脏得难以置信。甚至还没来得及搭上一句话，轰隆隆的脚爪踏地声从天花板上方传来。詹姆斯和斯内普同时向上望去，只见一盏闪烁不定的煤油灯在摇摇晃晃。

“你……你怎么会在这？”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恐怕是这对冤家这辈子第一次有了默契。

几秒钟后，冷汗涔涔的詹姆斯冷笑了一声：“算了，我不问你。你他妈也别问我！”

斯内普扶着满是灰尘的楼梯扶手喘息着，门后那狼人没有再袭击这个隔层，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给了他暂时安全的假象，心中开始暗忖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莱姆斯·卢平是狼人，虽然还是个亚成体，但是危险性不亚于幼年的客迈拉兽。这次斯内普终于拿到了确实的证据——他亲眼看见的！当然，回头跟邓布利多说起的时候，他可能未必相信。对于斯内普来说，卢平是狼人这一点并不令人惊奇，这个答案早早就在潜意识中扎根于他的脑海中。不过对其他从未亲眼见过狼人的五年级学生来说，这种恐怖生物只是一种符号，甚至是《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一张插图。没有多少人仔细考虑过狼人的皮毛抗击魔咒的强度只比巨人低一点，也甚少有人想过亚成体狼人的手臂肌肉赛过麻瓜拳王最粗的大腿根。更别提这条手臂还自带匕首般的长指甲啦！

或许平日里莱姆斯·卢平的温文尔雅甚至弱柳扶风的气质给了斯内普错觉，他居然会以为自己拿着一根树枝就能够对付得了卢平的突然袭击。相对于若干年后独自对付山中巨怪的十一岁女孩赫敏·格兰杰，斯内普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不可理喻。只不过盲目低估猛兽危险性这个致命的弱点是刻在斯内普骨头里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许多年后误以为自己能同时盯住三个脑袋的地狱之犬。

卢平那家伙不过是劫道者中的一个跟班，一个在波特和布莱克鞍前马后跑腿儿的好欺负男生罢了。可现在斯内普才明白过来，月圆之夜的时候，这个“病西施”就会基因突变成大丧尸！那种因天体运行而产生的强大魔法力量，只要是血肉之躯的人类，无论是谁都顶他不住。

西里斯·布莱克要杀我——这是今天晚上斯内普作出的第一个正确结论。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冰冷，虽然斯内普和劫道者仇怨很深，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西里斯恨自己比自己恨他还厉害……居然已经到了要置于死地的地步。

这一点一旦被坐实，那么卢平和波特也只能是帮凶！

可是还没等斯内普把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詹姆斯，一阵狼嗥声又从楼下传来。近乎是眨眼之间，那狼人居然从楼梯下面蹿出直接朝缓步台扑来。斯内普终于可以从现场得到第一手的资料（这为他的学术论文提供了帮助），月圆之夜狼人失去的只是理智而不是头脑，卢平（如果现在还能这么称呼他的话）见刚才的封锁门进不来，就换了个方向从楼下顺着楼梯而上再次扑向猎物，要把目光所及之处出现的人类全都撕烂。

斯内普尖叫着后退，他摸到了角落里有一把消防用的长斧子，赶紧抡起来当自卫的武器。可这时候詹姆斯竟然从正面直扑到狼人面前——嚯，天呐！他竟然一个凶狠的左勾拳招呼到狼人的脸上。

如果在平时，这一拳足够击倒一个身体壮硕的击球手。可是对狼人来说，简直和扇风没什么两样。只听一声让人肝胆俱裂的咆哮，詹姆斯整个人像一个散架的傀儡娃娃似的被狼人一挥胳膊就撞飞了。哗啦啦一阵乱响，詹姆斯倒在斯内普身上，两人叠在一起摔倒在地。

“——别！别砍他！”詹姆斯大声喊道，他猛地窜起身抱住斯内普的腰。原本这家伙正要把斧子朝狼人的脑壳抡下来，可是被詹姆斯一干扰，方向就偏离了。还没等斯内普再有下一步动作，斧子就被狼人一把抢去撅断了斧柄丢进角落，好像那玩意就是一根芦苇。

“现在该怎么做？”斯内普惊叫着喊道。此刻他们三个已经搅成一团，詹姆斯从狼人后面拼命搂住它脖子，这个角度很别扭，那个大家伙铡刀似的獠牙都露了出来，简直比鳄鱼的嘴还要吓人。

“从容应对……”詹姆斯几乎被闷住的声音传来，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斯内普看见詹姆斯的桃花心木魔杖落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就猛抡昏迷咒。可是这根魔杖没有任何反应——魔杖选择巫师，桃花心木魔杖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压根就是一根纯粹的树枝。

两人的体力已经超过极限，狼人拼命甩动身体想把詹姆斯甩下去，因为他妨碍了自己去咬斯内普。最后他们竟然滚成一团翻卷着摔下楼梯。

“啊啊……我被咬了！”斯内普在一片月光灯影中喊道，他的后脑勺撞在地上，眼前金星乱蹦。

“没有！我全看见了，根本没咬着！”詹姆斯的咆哮和狼嗥声混在一起，“看在梅林的份上——莱姆斯，是我呀！你别——啊！”

一身闷响，斯内普听见他那个冤家被重重摔在地上。楼道里突然一片漆黑，月光不见了，煤油灯也灭了。只有狼人的嘶吼在脑袋上方轰隆隆地响着。

“把灯打开！”詹姆斯喊道，他竭尽全力爬起身满地摸索着魔杖。

“我他妈不是正在开着么？”斯内普叫道。他尝试着想徒手点亮一团火焰，但是周围黑得不正常，就好像有人突然扔进来一颗专用于制造黑暗的诱饵炸弹。

回答他的是一声狗叫，那是狂怒中带着气愤的吠叫。听到动物的声音，狼人似乎一愣，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凶了。

“波特！你在哪儿？”斯内普又嚷起来，可这次没人回答他了。一片漆黑中，他只听见一连串像是马蹄的声音从身边掠过，连带着狗的汪汪声都往门口溜去。狼人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想放弃脚边的人肉。就在这时，斯内普清晰地听见尖叫棚屋的大门口有尖利的吱吱叫，好像某种啮齿类动物一扫而过。

狼人立即飞奔而去蹿出尖叫棚屋外，速度完爆奥运会的百米飞人。月光洒满了院子，莱姆斯·卢平和那群引诱他的动物们往霍格莫德村空无一人的外道去了。而那个方向，直通霍格沃茨的禁林。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从尖叫棚屋的壁炉里捡回魔杖并从打人柳密道里逃出。他浑身上下都是尘土，划破的衣服被汗液粘在身上。如果是在白天，他此刻狼狈的形象准会把人吓一大跳。惊魂未定的他撒腿狂奔，哪怕是看到洗发水斯内普也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他只希望此时的邓布利多还没有睡着，他一定要告诉校长——西里斯·布莱克是个蓄意谋杀自己的变态凶手！

就是这个恶棍，还有那个狼人卢平，以及——

妈的，为什么偏偏是你！这个该死的波特！➀

尖叫棚屋事件过后，霍格沃茨风平浪静。

詹姆斯·波特正式被提名为男生学生会主席候选人，斯内普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邓布利多奖励他见义勇为的成分在。但这件事却成了可怜的西弗勒斯毕生难雪的耻辱，他欠下波特一条命这个事实简直比差点命丧狼人之口还令他愁肠百结、气塞填胸。尖叫棚屋事件后，詹姆斯没有提起他救斯内普命的事情，仿佛他救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不屑踩死的蟑螂，根本不值得他标榜。如果还有什么能让斯内普的心情更加恶劣，那就是莉莉·伊万斯成了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拉拉队长，同时成了下一届女学生会主席的热门人选。

莱姆斯·卢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有礼，只不过他落到斯内普身上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扫一眼就移开。尽管如此，也仅仅是多停留一两秒钟，眼神里的东西叫人看不懂。那是歉疚？同情还是可怜？反正没有一个选项是斯内普喜欢的。他更希望卢平还是和从前一样漠视自己，正如自己漠视他一样。

至于西里斯·布莱克……

在强烈暗示过邓布利多这人是个谋杀未遂的凶犯后没几天，斯内普通过食死徒内部的情报得知——西里斯·布莱克被正式纳入凤凰社预备役。这很不寻常，要知道劫道者另外三个早在一年前就加入了，布莱克却拖到现在。但无论如何，邓布利多在知道西里斯·布莱克蓄意谋杀另外一个学生后下定了决心：凤凰社的大门向这位背后家族尽皆倒向伏地魔势力的纨绔子弟敞开了。

有的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行为真是让人迷惑不解，不知道这位老成持重的风云人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数年后，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莉莉·伊万斯甚至包括隆巴顿夫妇都已经在凤凰社结成朋党、羽翼已成，更有莱姆斯·卢平等爪牙助力。他们年轻有为，极受邓布利多器重，因此越发张狂妄行。甚至凤凰社一众元老的威风都难以与劫道者们抗衡。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毕业后加入食死徒却一直在初级会员的阶层打转。

这也不奇怪，食死徒是个看门第的圈子，出身豪门大族的卢修斯·马尔福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早已扶摇直上，现在简直就是黑魔王身边的一对儿卧龙凤雏。斯内普既捐不出款项投资黑魔王的事业，也没有号召纯血家族的名位，纵有一身高强的魔法也只能扮演不重要的角色。因此他一门心思想立个令黑魔王刮目相看的功劳改变仕途命运。只可惜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斯内普不曾选修预言课，否则他也不会想不到把猪头酒吧听来的情报报告给伏地魔后会带来怎样的滔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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➀作者注：本回关于尖叫棚屋事件的相关情节，可以结合正传《柔情岁月》第十九、二十回的内容共同服用。

上一回：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六十五回尖叫屋逃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