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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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七十回通敌（续）

即便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几年了，莱姆斯·卢平依然保持着时不时夜游的习惯。他很怀念当初自己和劫道者们变形成动物，在月圆之夜穿过禁林以及霍格莫德村街道的时光。这或许是莱姆斯悲凉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幸福日子。身为狼人是那么的不幸，偏偏他又是这么走运。如果不是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身份，莱姆斯简直怀疑自己一辈子也遇不到像劫道者这样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此刻是凌晨一点半，他独自在月光下散步。离满月还有两个多星期，洒满麻瓜街道的银辉于他来说是那么地清幽美丽。只要不是月圆周期，莱姆斯对月光还是很喜欢的。所以他保留着凌晨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散步的老习惯，思念已经远去的欢声笑语。

莱姆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劫道者们了，甚至连凤凰社的人都很少见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家看待他的目光和以前相比有了变化。一个个眼神中带着陌生的内容，那就是怀疑。对此莱姆斯只能是笑笑，开始有意无意疏远凤凰社的每一个人。他提醒自己应该明白梅林的馈赠不是无穷无尽的，他应该接受自己永远是圈外人的命运。凤凰社出现内鬼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从波特夫妇几次搬迁后马上就有食死徒突袭他们的旧驻地就能看得出。知道驻地秘密地址的人并不多，莱姆斯很不幸是其中之一。因为波特夫妇经常邀请他去做伴，品尝莉莉在厨艺上的新作品。可是最近几次，莱姆斯不得不找出各种借口谢绝他们的好意。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彼此远着些是最大的尊重。

其实关于凤凰社内鬼的事情，莱姆斯私底下也列出个怀疑的清单来。可是他怎么研究，都想象不出名单上任何一个人会和食死徒里应外合。最后他无奈地发现，自己才是名单上最可疑的人，谁让莱姆斯每个月都要去狼人办公室登记一次呢？跟他碰头的各种狼人大多数都已经投靠伏地魔的阵营，所以众人的怀疑不无根据。

更何况狼人变形后，嘴巴就不牢了。

几周前莱姆斯的父母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失踪，现场只有一片打斗的狼藉和一封信。信中告诉莱姆斯，他的父母被食死徒绑架（相同命运的还有一大票魔法世界知名人士家属），如果还想重见双亲，那么莱姆斯最好严格规范自己的行为。信的最后一行还善意提醒他不要妄图找邓布利多求救，因为会被内鬼发现，那样的话谁也不能保证卢平夫妇的生命安全。信中还说在必要的时候，食死徒会安排人和莱姆斯私下联络，给他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自打这封恐吓信到了手中，莱姆斯再也没有和凤凰社成员主动联络。他也遵照了对方的要求，没有对邓布利多提及分毫。可是在惶惶不安中盲目等待联络人的生活非常痛苦，这段时间莱姆斯迅速消瘦。前几天他偶然遇到了彼得·佩迪鲁，后者竟然比他瘦地更加厉害。不过此时的莱姆斯已经是心乱如麻，他甚至都没有和彼得招呼一声就匆匆走过。

天渐渐阴起来，浓重的云层渐渐遮住了月亮。麻瓜的路灯滋滋啦啦响着怪音，投下惨白的光。

莱姆斯突然站住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毛骨悚然袭上身来。这预感是如此强烈，强到他甚至有些哆嗦。于是他慢慢转过身……

果然！一个黑影儿！确切点说，是一个男子的黑影儿正蹲伏在二十英尺之外一盏路灯下的光圈里。为什么刚才一直没有发现他？就在莱姆斯愣神的这几秒钟，那个黑影儿缓缓站起身来。

“是谁？”莱姆斯问道，他的手伸进了口袋去摸魔杖。与此同时，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另一些人影儿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就像凭空冒出的摄魂怪。眨眼之间，莱姆斯就发现周围已经站了五六个戴着尖帽子和金属面具的身影。

“我想我们之间是认识的。”对面那个黑影儿背着手径直朝莱姆斯走来，“如果需要提醒，那么请回忆一下五年级以后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级长包厢，是谁坐在斯莱特林座椅上正对着你？”

莱姆斯一下子想起来了。对面这位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他们劫道者同届，斯莱特林的男生级长。莱姆斯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但是他和拉巴斯坦除了站在一起听麦格教授训话外从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这个黑灯瞎火的时候，两个几乎是陌生人的同窗如此相遇，恐怕并非是偶然。

“……你找我什么事？”莱姆斯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和缓温婉，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相比之下，周围的尖帽子们个个凶神恶煞。

“别紧张，咱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想平白惹事。”拉巴斯坦语气平静，“既然是敌对阵营的，有些场面话就可免却，彼此心照不宣。我今天过来，是受上级所托，给你捎一份小小的礼物……顺便还要给你道喜。”

眼下这种气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喜可贺。拉巴斯坦递给莱姆斯一个纸包，后者略微一迟疑，才接了过来。里面好像是沉甸甸的一摞纸，不像有危险的样子。再说这么多人如果想制服他，也用不着如此兜圈子。于是莱姆斯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堆照片——

等他借着路灯光看清楚照片的内容后，脑海里像是遭到一记可怕的重击。

“西里斯·布莱克是你的……好朋友吧？就食死徒掌握的情报看，他还是逃亡在外的波特夫妇的保密人呢。你说他这种身份的人现在该做的事情是不是要躲起来不见任何人？可他还是见人了……甚至更糟。当然，从我们食死徒角度看这件事也是够糟糕的。西里斯·布莱克这个保密人私下里到了破釜酒吧，他一个人去的，等出来的时候却是两个人！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破釜酒吧是凤凰社成员的联络据点之一，所以那里早就被我们监视了。虽然进不去里间，但是外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食死徒的眼睛。正如这些照片所拍到的，西里斯·布莱克在破釜酒吧约见的对象不是什么风尘女子，而是个男的……一个现在正在为黑魔王效力的食死徒。我想在格兰芬多寝室里，西里斯大概跟你们吹嘘过他早就和布莱克家族一刀两断，也不再见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了吧？事实证明，他骗了你们。西里斯约见的食死徒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的亲弟弟。这二人在破釜酒吧待了半天后鬼鬼祟祟出来，一路上还在窃窃私语，真不像早就断绝关系的兄弟。”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莱姆斯的声音很平静，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你是想离间我们么？”

“不，我是想和作为凤凰社成员的你合作一下。”拉巴斯坦似乎比莱姆斯还平静，“我并不认为你那都能睡到一个被窝的好基友会突然渴望起家庭温暖来。相反，我觉得是食死徒里面出了问题。实话告诉你吧，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黑魔王就意识到在我们内部有暗暗通敌的间谍了……有人偷偷给邓布利多写匿名信，此人干扰了好几次食死徒的行动，还供出一大堆名单来。监控照片一出来就一目了然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居然不能断情绝爱，和他早就离家出走的哥哥又恢复了联系。所以从食死徒的角度看，邓布利多塞进黑魔王口袋里的那张牌很有可能是雷古勒斯。我想你也猜得到，食死徒对付内鬼可不慈悲。不过现在呢，咱们双方谁都没有证据证实究竟他们两兄弟谁才是真正的内鬼，这里面恐怕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莫名其妙，我凭什么帮你？”莱姆斯镇定自若，他并不害怕这群食死徒。如果他现在被他们杀死，马上就可以洗脱嫌疑，那甚至是莱姆斯求之不得的。

“就凭我有能力把令尊和令堂从集中营里放出来，所以我为此向你贺喜。”拉巴斯坦满意地看到莱姆斯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黑魔王很满意我兄弟罗道夫斯和布莱克家大小姐的联姻，下一个就轮到我和玛丽·诺特小姐了。诺特家族虽然有钱但是没有多少社会地位，因为他们是淘金暴发户起家。这位玛丽小姐痴迷着你那亲爱的西里斯·布莱克，因此被卢修斯·马尔福退婚了。我是家中次子，没资格挑三拣四，但也不代表我一定要接受这桩指派婚姻。我对这桩婚事没热情不是秘密，所以我一旦接受，黑魔王就会满足我的任何要求。我只要假说卢平先生是我某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黑魔王弹指挥间就能把他们夫妇给放了。反正留着他们也只是消耗食死徒的粮食储备，所以卢平夫妇的价值只在于你是否愿意与我合作了。”

“我不知道食死徒中谁暗通凤凰社。”莱姆斯义正严辞地回答道，但他心里却打起鼓来，因为一个很有嫌疑的名字浮上了脑海。“就算邓布利多真的有在食死徒中安插卧底，也不是我这种角色能打听到的。”

其实匿名信的事情莱姆斯也略有耳闻，这在凤凰社中也是绝对机密，只有像麦格、穆迪这样的老前辈和劫道者几个获悉此事。不过莱姆斯所怀疑的那个暗通凤凰社的食死徒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正是此人泄露给邓布利多波特夫妇被追杀的秘密。如果这事是斯内普直接讲给莱姆斯听的，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自打那年尖叫棚屋里发生的事情过后，斯内普每次看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就会不受控制地痉挛，简直叫人怀疑他是不是中风了。不过既然邓布利多有意相信此人，莱姆斯也只能选择相信。但是写匿名信的人不可能是斯内普，因为早在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匿名信就已经开始出现在校长办公室。其中很多情报都是顶级机密，根本不是食死徒预备役的斯莱特林学生能获取的。所以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和雷古勒斯·布莱克都不可能是食死徒中偷偷给邓布利多长年累月写匿名信送情报的人。

那家伙隐藏地太深，他弄到的资讯，简直就像是在伏地魔身上放了伸缩耳窃听器。

现在情况很明显，伏地魔没能查出匿名信的作者是谁，正为此暗暗着急。而与凤凰社暗通款曲的食死徒肯定不止一人，西里斯是个关键的中转站。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会是两方拉拢的对象……谁敢保证在破釜酒吧的见面不是西里斯暗通他弟弟雷古勒斯呢？

对于这种怀疑，莱姆斯深感痛苦。种种迹象表明，凤凰社的内鬼是与波特夫妇来往密切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此时的西里斯只怕是如坐针毡吧？但是要莱姆斯真的相信情昭日月的好兄弟居然是个双面人——一个叛贼！或者更糟，从一开始就是伏地魔插进凤凰社的长期卧底……不，他是绝对无法相信的！

哪怕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亲自告诉他西里斯是个叛徒，他莱姆斯也不会相信，至少在内心深处不会相信。可是现在看着这些可疑的照片，莱姆斯又拿不出什么视而不见的理由。他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只要拿住布莱克兄弟私会见面的谈话内容就可以了，凭你和西里斯的关系想来不会很困难。”拉巴斯坦又说，“如果他是凤凰社内贼，你就立下汗马功劳了，那样凤凰社谁也不会怀疑你。如果雷古勒斯是内贼，你就可以换回你父母双亲。从哪个角度看你都可以收获很大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你与布莱克兄弟有私怨吧？”莱姆斯依然保持着镇静，“如果西里斯是凤凰社内鬼，被揪出来岂不是对你们很不利？”

“要说私怨，我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确实有那么一点。”拉巴斯坦说，“当初就是他因为家族优势受到老鼻涕虫垂青，当上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其实论技术，他哪里能跟我相比？可我偏偏要屈居他之下当个追球手。自打他在金色飞贼上搞阴谋诡计赢了百战百胜的波特一次之后，整个人就目中无人起来。这些倒还罢了，问题是雷古勒斯通敌这件事早就有迹可循……他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弄来了图书馆禁书区的字条，长时间泡在最邪恶魔法的书架下面。他还让那个家养小精灵到处窥探，自己参加食死徒行动的时候十分小心地与具体犯罪行为切割，极不合群。好几次食死徒袭击麻瓜珠宝店的计划都被走了风声，雷古勒斯每次都会出现在知情人的名单里。如果这些巧合还不足以证明，那么他和他兄弟接头这件事大大加深了他的嫌疑。我要的就是一锤定音的证据，扳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食死徒并非个个都是卢修斯·马尔福那种外强中干的公子哥儿，你谨记这一点。事成之后，你就可以见到父母平安回家。如果事实非我所愿，修理一下西里斯·布莱克也是件爽快的事情，你也可以向邓布利多邀功。不过话说回来，你大概会念及旧情包庇西里斯……我自然理解你有这种动机，我也无所谓。那你只要在其中巧妙推波助澜一下，让事情看上去都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一个人的阴谋就足够了。莱姆斯·卢平，你我已经坦诚相见，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不然的话，你知道结局会如何。我给你一周时间，下星期的今天同一时间，咱们在这里再见面。”

这话说完后，拉巴斯坦和周围那些尖帽子的黑衣人霎时间作鸟兽散，犹如被狂风卷走的黑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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