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六十九回 通敌（下）
“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你才是布莱克家族这一代名正言顺的长子，我现在就可以起草一份财产转让协议，遂了你的愿。”西里斯咬着牙说道。不过他咬牙的对象并非雷古勒斯，而是让他们所有人陷入这种危急状态的罪魁祸首。
“如果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那咱们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雷古勒斯脸上又罩上了阴云。他的手从哥哥的肩上抽回，拳头握得紧紧的，抬腿就要跨出门去。“……我没必要往自己母亲的脸上抹黑。”
“等一等。”西里斯突然说，他的声音有些古怪。
雷古勒斯站住了，转回头等待着问话。紧接着他微微一愣，因为西里斯刚才怒不可遏的表情变了，显得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雷古勒斯问道。
可是西里斯没有回答，他眉头紧锁，似乎在犹豫着到底开口还是不开口。
“放心，我口风很紧。”雷古勒斯压低了声音。
“……你在你们那边的时候，有没有探听到……”西里斯的声音也变低了，甚至有些不确定的躲闪。“你知不知道，凤凰社中的哪个人……是伏地魔的卧底？”
这句话道来，显然对雷古勒斯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影响。他那双和哥哥极为相似的黑眼睛瞪圆了，兄弟俩之间的空气霎时间凝结起来。
“你别到处乱看，就像平时聊天一样。”西里斯悄声说，他叵测的目光落到了弟弟脸上。“……我想在你哥哥这里，你的口风没必要这么紧。雷欧，如果你知道那答案，请如实告诉我。我甚至可以现在就落纸写下财产转让协议，让你做布莱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我想这份巨大的财富，足够买那个名字了。”
“你什么意思……”雷古勒斯的脸色开始发白，“你要我给你做线人么？”
西里斯没有说话，他只是那么盯着雷古勒斯看，直看得对方浑身发冷。
“……我不知道。”雷古勒斯终于坐到西里斯对面去了，他神情比他哥哥更加凝重。“我在食死徒中并不是个重要的角色，这你应该猜得到。伏地魔如果真的在凤凰社安插卧底，肯定是绝对机密，怎么会让食死徒知道？他们肯定是单线联络的。”
“你真的不是个重要的角色么？还是你压根就是韬光养晦？”西里斯缓缓点上一根烟，黑暗中这点火星将他的眼睛映亮，看上去有些恐怖。“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你就背着我贿赂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看门的胖夫人混进来，以找我这个哥哥为借口摸进我的寝室翻我的背包搜查有没有凤凰社的作战计划……你甚至还偷走我的双面镜又悄悄放回原处。雷古勒斯，你真的以为这一切我都一无所知么？”
雷古勒斯骤然变红的脸蛋将心灵的秘密展露无遗，他经过好一阵子沉默后才慢慢开口：“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混进你寝室的事情，是胖夫人出卖我的么？”
“小子，我能付给胖夫人的贿赂可比你的出价高太多了。”西里斯冷笑道，他嘘出一口岚雾。“霍格沃茨也并不光是伏地魔的眼线。我想你偷东西事后又放回原处这种事情大概没少练过，校长办公室的菲尼亚斯曾祖父为布莱克家族盯梢传递信息，在他眼中我的分量比你重，所以你干的那些贼头贼脑的事情我也了如指掌。当然，我的口风也很紧，始终没有向邓布利多告发你。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出于兄弟感情，更不是出于家族荣誉的考虑……雷古勒斯，你捏着足够让邓布利多把我从霍格沃茨开除出去的把柄却没有向他告发，我很感激。其实你就算告诉他也没有用，因为邓布利多早就知道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可以充当为杀手。霍格沃茨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瞒着校长的，他虽然不至于每件事都了解，但是我敢说大部分秘密他都掌握。比如全校师生都背着他传阅《唱唱反调》里那篇写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艳史的下流小说，这事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因为菲尼亚斯告诉我，每一期的《唱唱反调》邓布利多都没忘了订阅，而且每次他都是先看那篇连载小说的更新。正因为我图谋杀死斯内普这个食死徒预备役，我想邓布利多才真正下定决心让我加入凤凰社。不然的话，他怎么相信我这个出身布莱克家族又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呢？食死徒那边曾经多次招揽我，邓布利多也非常清楚这点。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动机，或许斯内普在食死徒中有重要的地位……你想阻止我在打人柳地道里杀他，还知道唯有詹姆斯·波特有能力阻拦我。只可惜他当时关禁闭不在现场，你就在金色飞贼里装上针孔相机拍下斯内普猫在打人柳附近的照片，又通过双面镜通知詹姆斯。你忘了詹姆斯也是找球手，可以随意进出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用品仓库。那年你在金色飞贼里插蝴蝶刀之后，他把所有的金色飞贼都上了筛查魔咒。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发来信号。尖叫棚屋谋杀案过后，我们俩分别调查了仓库里金色飞贼的情况……你的指纹还在针孔相机上，那个飞贼的记忆里只有你雷古勒斯·布莱克一个人碰触过。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你是我弟弟，我又是你亲哥哥……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么？这个深夜你也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我到底值不值得你合作。如果是，就把凤凰社内鬼的名字给我弄来，我们还可以再见面。你还有什么要求，也尽管可以提。”
“你想收买我啊……”雷古勒斯点点头，“实话告诉你，我对布莱克家族继承人这个位置确实有兴趣。你能如此坦诚，我也不必装什么清高了。但我也不傻，在咱们两兄弟的背后，有一股势力在操控布莱克家族的命运走向……有人在暗中故意把你推到继承人这个位置上。我不想和那个幕后角色做对，因为我有种预感，一旦我成为绊脚石，就很难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可是现在……我不能死，我有件大事要办。在此之前，我不想得罪任何人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西里斯没有问是什么大事，他也明白雷古勒斯有自己的秘密是不便他人介入的。正如西里斯自己心中也埋藏着很多秘密一样。
“你说凤凰社有卧底，你有怀疑对象么？或者说……有什么迹象么？”雷古勒斯低声问。
西里斯没有马上回答。从他的神情看，似乎有个隐隐约约的怀疑对象在他脑海里晃悠着：“是一个经常和波特夫妇来往的人，应该有些本事的，不然不可能受到你主子的青眼。不过这份名单至少可以写上十来个人的名字。你知道詹姆斯和莉莉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是男女学生会主席，他们很受欢迎，人脉很广。现在看，这反而是件坏事。自打他们开始躲藏后，伏地魔已经三次袭击了他们的临时驻地。幸亏梅林保佑，詹姆斯也很警觉，不在一个地方逗留太长时间，否则早就出事了。这也是他们不得不立保密人的原因……”
“你可真行，跟一个食死徒说这些。”雷古勒斯板着脸说，“你就不怕伏地魔从我这里获悉这些消息么？”
“你在偷偷给邓布利多写匿名信这件事，伏地魔不是也没有发现么？”西里斯冷静地说。“而且你把我的名字也填在食死徒的名单里想混淆视听，别小看凤凰社的情报系统。”
“看来我每次混入校长办公室，菲尼亚斯都事无巨细地向你报告了。”雷古勒斯的语气有些无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妨都招认。匿名食死徒给邓布利多写信这件事确实有我的份，但我也仅仅写过几封而已。更多的信，是个神秘黑手的作品……别问我此人是谁，我并不知道也不关心。西里斯，如果你想要我去给你弄凤凰社内鬼的名字，那么我想我们确实应该合作一下。我们得把父亲从集中营里弄出来……你还愿意认他吧？”
“你想要我做什么？”西里斯阴郁地问，他对雷古勒斯最后一个问题听而不闻。
“硬来肯定不行，你我加在一起也不会是伏地魔的对手。集中营的看管特别严，而且食死徒严防死守人质的家属劫狱或者胡来。你想想伏地魔抓这些人质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如果我告诉他你愿意为他做凤凰社的内贼，以此为条件，他肯定会把父亲放走。”
“太冒险了……他怎么会相信？”
“当初你加入凤凰社是有投名状的，想入食死徒也是一样的流程……只怕你不肯。“雷古勒斯的眼神变了，”伏地魔最想要的是那个小婴儿，我们肯定不会让他得逞。但是不牺牲弃卒怕是不行……西里斯，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把头转向哥哥，却发现西里斯的神情又恢复到一开始那种阴狠愤怒的模样了。
“你要我命！”西里斯说道，某个敏感的名字触及了他心灵的禁区。
“你想多了，我并不是要你动詹姆斯·波特。”雷古勒斯几乎是耳语道，“你那好基友要是落到伏地魔手中，根本就没命活下去……至于原因嘛，我也不想多谈。但是我给你指条明路，凭波特夫妇对你的信任，你其实可以把他们两口子分开。对付那个女人你应该没问题吧？你把她给我弄来……有莉莉·波特在手，不愁父亲不会重获自由。”
“你他妈疯了，这绝不可能！”西里斯低声怒喝道，“伏地魔会杀了她的！”
“我看不一定。”雷古勒斯用一种话里有话的口吻回答道，“斯内普泄露了救世之星的预言给伏地魔后，他所讨得的赏就是跟伏地魔讲条件，要他留那女人一命。”
“嗯？为什么？”西里斯皱了皱眉，谁知雷古勒斯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X他妈的……”西里斯领会到了这其中的暗示，这个消息带给他的只有呕吐的欲望。“不可能，做不到。你大概也听说不久前在某教堂里发生的食死徒强奸麻瓜妇女的事情了吧？我绝不会把我朋友的妻子弄到这群人手中。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如果我这么做，我就不再是个绅士了。”
“别再提那件事了。”雷古勒斯突然说，一层阴云罩上了他的脸。“你大概很有兴趣扮演一位绅士，但我提醒你，现在这是唯一的万全之策。毕竟伏地魔为莉莉·波特这个女人对斯内普做过承诺，这个情报我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探到的。如果你为了充英雄坐视父亲去死，别怪我跟你翻脸又翻车。我答应你去探听凤凰社卧底的身份，也请你不要低估我所承担的巨大风险。所以我希望你也给我等价的回馈，更何况把那女人弄来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伏地魔又答应不会杀她，我想斯内普那猥琐的恋情反而会成为莉莉·波特的保护伞……她大概率不会进慰安所。只要父亲重获自由，我再想办法把那女人完璧归赵送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西里斯犹豫了，他的内心正在承受着可怕的煎熬。此时他眼前浮现起小时候向奥赖恩·布莱克跑去的情形，父亲把他抱起来举高高，满眼里都是对这个儿子的骄傲……接着又浮现波特夫妇这些年与他西里斯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
西里斯，让我带你去飞！
这个声音传来，不知道是奥赖恩·布莱克喊的，还是波特夫妇喊的。
“不行。”他的面色苍白，就像萧瑟的秋日。“一想到莉莉可能被贝拉特里克斯那种虐待狂看管，我就不寒而栗。更何况现在詹姆斯几乎片刻不离妻儿，根本下不了手。”
“我想就凭波特对你的信任，作为保密人你完全把他单独钓出来。如果你觉得你一个人控制住他有困难，我可以出手帮你。咱们定一个可行的计划。只要弄开波特，对付他的老婆就容易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答应你不伤人还不行么？”
西里斯没有回答。这个计划貌似合理，但事实上很草率，他总觉得漏洞百出。更何况他和雷古勒斯虽然是兄弟，事实上还是不共戴天两个阵营的人。血缘的纽带让他们临时建立了联盟，事实上奥赖恩·布莱克的两位孝子此刻正在给自己挖陷阱。一旦有个闪失，他西里斯·布莱克立即会被扣上通敌的帽子，他前半生所经营的一切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至于雷古勒斯，他还是个年轻的孩子，在伏地魔这号人物身边搜集绝密情报，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是的，西里斯想到了这些可怕的前景。
“不，你不要来。我一个人去对付他……”西里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希望詹姆斯能同情我的遭遇，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对了，卢平的父母也在集中营，我们能做什么么？”
雷古勒斯干笑了一声：“跟英雄做兄弟真是累。我们能换出一个人头来就算梅林开眼，自家坟头都哭不过来，还哭别人的乱坟岗？”
“雷古勒斯，你回去吧……去看看咱们母亲。她现在在格里莫广场，一定很孤单。”
“不劳费心，她现在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精神错乱科，有治疗师照顾着呢。”雷古勒斯没好气地说，他开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像是在寻找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我想父亲在集中营不会拖很久，所以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大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候，咱们在格里莫广场碰头，进门口令是‘最亮的恒星’➀……到时候你把那个女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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➀作者注：天狼星是除太阳外全天最亮的恒星，但是暗于金星与木星，绝大多数时间亮于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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