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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Ⅰ:《迷情岁月》第十二回 死亡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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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焦灼地足足等了整整一天,终于盼到阿伯福思出门前往普威特家去看看他们新买的飞天扫帚了。临走的时候,山羊小子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以至于阿不思觉得他似乎恨不得把哥哥和妹妹都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才放心。

弟弟走后,阿不思带着阿利安娜在自己的房间玩一个表演麻瓜舞台剧的玩偶箱子。这原本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铜箱,里面是麻瓜工匠手工制作的玩偶。阿不思靠自己的心灵手巧把玩偶变形,让它们可以自由活动。他甚至能够用魔杖操纵玩偶们在手工打造的小舞台上给阿利安娜演戏,今天的剧目是《诗翁彼豆故事集》里面关于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

自打前一天盖勒特跟他提起死亡圣器的故事,阿不思又抽时间把这个儿时的童话重新阅读了一遍。成年人读童话和小孩子总是有完全不同的感觉,这则曾经让他和弟妹信以为真的传说,使得童年的阿不思多少个晚上都激动地睡不着觉。

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获得那件属于伊格诺图斯的隐形衣。有了它,阿不思就可以披着它逃过父母的眼睛到厨房里偷夹心饼干吃。想到童年时期幼稚的小心思,阿不思不禁嘴角上扬。而如今,隐形衣仍旧是他最想要的东西,但早已不是为了偷饼干,而是为了阿利安娜。

妹妹的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她的全部身体机能每天都在退化。母亲去世后,阿利安娜连讲一句连贯的话都开始变得困难。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不思发现阿利安娜甚至整整一天也难得吐出一个字来。也许是这禁闭太久了,阿利安娜需要接触外面的世界。可她已经至少好几个月没跨出自己家的院子外面了。邓布利多家的庭院被阿不思施满了防护咒,但这也很难保证阿利安娜会不会突然把房子炸飞。

而且,他越来越觉得妹妹变得怪怪的。在非常偶然的间隙,阿不思怀疑自己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安娜眼里闪过。

阿不思自己脸皮也薄得很,他不愿意看见任何人对自己的妹妹指指点点,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意带阿利安娜出门的原因之一。不过如果有隐形衣的话,隐藏在下面的阿利安娜就不用受这份罪了。阿不思相信作为死亡圣器之一的隐形衣肯定能让妹妹安安静静,而市面上卖的那种廉价隐形衣,估计安娜一个喷嚏就能让它失去作用。

阿不思看着妹妹坐在铜箱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木偶们拙劣的表演,心中有些黯然神伤。如果死亡圣器是真实存在的,也许爸爸妈妈也可以借用回魂石回到他们的身边,阿不思肩膀上累人的重负也会减轻许多。他不禁想起埃菲亚斯·多吉曾经邀请他去周游欧洲,可现在这个计划只能无限期地耽搁下去。这份郁闷让阿不思头疼,等阿伯福思开学回霍格沃茨后,自己又该拿妹妹怎么办呢?


“很有趣的玩意!”一个清脆的声音把阿不思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的心一下子跳地快了好几拍。果然,盖勒特骑着扫帚出现在阿不思阳台外面,他在那些牵牛花和晚霞的映衬下仿佛被暮光镀了一层黄金。

盖勒特跳进阳台,昂首阔步地跨进阿不思的房间。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衬衣,打着黑色的领带,一身笔挺的黑色装扮就像刚刚参加过肃穆的葬礼。

阿利安娜依旧盯着木偶,她对一个陌生人跨进房间毫无反应。

盖勒特大大咧咧地坐到木偶戏箱子的旁边,他看着那个扮演伊格诺图斯的木偶在和死神交流,又拿起阿不思递过来的一只冰耗子吞了下去。

“你对麻瓜的这套把戏很在行啊。”盖勒特一边按摩自己的胃一边说,“你真应该去我妈妈曾经待过的歌剧院瞧瞧,麻瓜的舞台歌剧很有意思。”

阿不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盖勒特,然后向阿利安娜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有的时候,不用说话,对方就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之间就是这样。


盖勒特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阿尔,你是不是一直想要一件无与伦比的、法力高强的隐形衣?”盖勒特看着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的木偶渐渐消隐在一个微型幻身咒下,然后把目光转向阿不思的脸。

“是啊,做梦的时候想过。”阿不思也拿了一块冰耗子,那冰凉的薄荷口味顺着他的喉咙流淌到他的胸腹。

突然,盖勒特探过身子并贴近阿不思的耳朵,轻声说:“如果我今晚就能实现你这个梦想呢?”

阿不思只觉得一阵触电般麻嗖嗖的感觉顺着大腿直达腰腹,紧接着又顺着他的手臂攀援到胸口了。只是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来源于盖勒特的话还是他的突然靠近。

“你是什么意思?”阿不思发觉自己的声音透着兴奋和紧张。

盖勒特拿出他那条金色的链子,死亡圣器的标志在阿不思眼前放着诱惑的金光。

“阿尔,我今天白天可没闲着。自打来了高锥客山谷,我一直在探寻。就在今天,我想我发现了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的坟墓。”

阿不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少年,只见对方眼睛里放着狂热兴奋的光彩,甚至比那天聊起他继父的战斗机时还要狂热。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阿不思已经喘不过气来。

“对,其实我早就查过伊格诺图斯的后裔可能就居住在高锥客山谷,这也是我千里迢迢跑到英国来的原因。果然不负我所望,我在公墓里发现了一方很有来头的墓碑。我想如果那真是伊格诺图斯的陵墓所在地,说不定他的隐形衣就躺在他的棺材里呢!”盖勒特兴奋地说着,甚至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起步来。

“你真的相信童话里的那些故事不是后人瞎编的?”阿不思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老天!阿不思,亏你还是霍格沃茨的学霸,你难道是靠作弊拿了魔法史的最高分么?”盖勒特不管不顾地说,“你至少应该知道,那根接骨木魔杖可是真的啊!它的血腥历史充斥整个魔法史啊!”

阿不思立刻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伤害了。他颇为自信的魔法能力,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污蔑,以至于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格林德沃,你要是不信,我马上让你尝尝货真价实的恶咒,至少我拿了七年决斗冠军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弊的!”

盖勒特看着阿不思此刻已经涨得通红的脸,突然笑了:“你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假如阿不思刚才的气愤是一瓶火焰威士忌,而此刻,这个瓶子已经爆炸了。这个小崽子!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这是在和学长说话的态度么?

“别忙,待会儿有的是机会让你一展身手。”盖勒特淡定地说,“今晚你要跟我去高锥客公墓,帮我把那隐藏的墓穴打开。”

阿不思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接着他再次吃惊地发现盖勒特居然是认真的。能够与好朋友携手进行一次惊心动魄的历险,这绝对是非常令人期待的。

“怎么,你不敢大晚上去墓地?”盖勒特看着阿不思迟疑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他那幽蓝的眼睛闪着恶意的光。

阿不思慢慢走到盖勒特身边,踮起脚,就像前几天晚上他俩相约去打魁地奇赛一样,阿不思贴近盖勒特的耳朵,缓缓吐了一个词。

“呸。”

绯红的夕阳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整个山谷渐入昏暗。一弯月牙已经挂上天穹,借着最后一道霞光,阿不思看见金发少年笑了。


“盖勒特,我不太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阿不思有些犹豫地说,他跟在金发少年的身后,走在通往高锥客公墓的小路上。沿途长满了茂盛的羊齿草和金盏花,偶尔还有野兔跑过。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盖勒特头也不回地说,他的脚步飞快,以至于阿不思不得不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就在十分钟以前,阿不思把阿利安娜送上床。这比她平时睡觉的时间要早很多,所以她意欲反抗。但是盖勒特一个轻柔的催眠咒就让阿利安娜安静了。阿不思反复在妹妹周围施放了厚厚的防护结界,加了几十道防御性咒语。他得到盖勒特的保证,不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阿利安娜绝对醒不过来。尽管如此,阿不思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他这是第一次把妹妹单独留在家里。尽管阿不思对自己的防御魔法很自信,可他仍然担心会出什么纰漏,足足反复检查了十遍才在盖勒特不耐烦地撇嘴中随他而去。

他们拐过广场上的教堂达到墓地入口的时候,高锥客山谷已经是繁星满天。夏天晚上的凉风吹过墓园萧瑟的树木,又吹过两个少年徐徐飘动的头发。

锈迹斑斑的铁门顶端牌匾上是同样斑驳的字母:高锥客公墓。

稀奇古怪的事情往往发生在沉睡中的荒凉野地里,尤其是月明星稀之夜。

公墓里没有挤满高大难看的墓碑,大部分都是不起眼的坟茔。一些杂乱无章的荆棘和藤蔓植物爬满了铁栅栏,残缺的大理石天使雕塑在盘根错节的植物掩映下神色宁和,似乎是因为沐浴到了天堂的圣光而缓解了死亡的痛苦。整个墓地都笼罩在幽蓝的水雾中,脚下的枯枝败叶在咔咔作响。两个少年的魔杖放出银蓝色的光球照明,在这样诡异的冷光之下,两张生气勃勃的脸蛋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阿不思怀疑,盖勒特今天穿得如此笔挺肃穆,就是为了向作古千年的佩弗利尔兄弟表示敬意。坎德拉·邓布利多夫人就安葬在这里,一想起她,阿不思心里又不由得产生愧疚。母亲死后,妹妹托付给自己,可现在他却把阿利安娜丢在家里,和盖勒特出来探险。

高高低低的墓碑伫立在氤氲着银蓝色雾气的地面上,每一方石碑都刻着世居高锥客山谷的古老家族的姓氏,坟包上盖满了嫩草和绿苔,以及一束束干枯的野山菊花。它们伫立在那里,墓园中回荡着似有若无的低语,仿佛是来自亡灵世界的吟唱。

当他们拐过一尊失掉一半面孔的天使塑像时,阿不思停了下来。

“盖勒特,等一下。”阿不思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宛如公墓静谧的空气。

金发少年转过身,走到阿不思身边。两个孩子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那方墓碑,上面刻着几行字沉重的字母: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① 坎德拉·邓布利多 


两人沉默着,直到这沉默已经振聋发聩。

盖勒特蹲下身拔出魔杖,一束雪白的马蹄莲被摆放在墓碑前。然后他站起来,转头看见阿不思正在颤抖的睫毛,于是知趣地收回了目光。

他的动作似乎有些迟疑,但盖勒特终于用他的右臂搂住了阿不思的肩膀,最后慢慢地搂紧。盖勒特搂着阿不思的肩,直到对方转过身,也搂住了他的脖子。金发少年感觉到怀中的人把下巴垫在自己的右肩上,同时两声滴溅的轻响落在了自己的领口上。

盖勒特·格林德沃终其一生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他在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难过。他看着阿不思母亲墓碑上的铭文,一种从没体验过的伤感情绪在心中油然而生。这让盖勒特不禁将手插进怀中人的发丝,仿佛在抚摸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

“阿尔,今晚的探险可能很危险。”盖勒特听见自己说,“我或许不该……你的家人在等你,要不……”

就在这时,阿不思放开了他。

“不,我要和你去找那隐形衣。”阿不思平静地说,“我的妹妹需要它。”

盖勒特看着对方眼中流露出的坚定,心中陡然一凛。此时此刻,他似乎也能感觉到,阿不思要寻找那死亡圣器的决心并不比自己小。这个发现让这个命运同样多舛的少年感到一阵欣慰,他知道,阿不思和他是一路人。

他们继续前行,最终走到墓地最后面。那里的荆棘和枯枝败叶比前面的多出很多,显然这里很少有人踏入,阿不思还从来没有走进公墓里这么深过。在一个残破不堪的圣母雕塑旁边,他们看见了一个隐蔽的坟包,上面盖满了厚厚的古铜色凤尾草。盖勒特挥了下魔杖,那些枝条渐次消减下去。阿不思看到早已风化的墓碑上似乎刻着什么,于是他把魔杖的光芒靠得近了些,才看清上面有一行勉强辨认的风化字母:

 
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 

在这个名字的下端,三角形死亡圣器的标志也刻在那里。它就像一只斜睨的眼睛,透过荆棘和凤尾草向外窥视。

“居然是真的!”阿不思惊叹道,“佩弗利尔家族真的有人埋在高锥客山谷。”

“这个公墓有多少年了,你知道么?”盖勒特问。

“不知道。”阿不思如实回答,他觉得自己太笨了。童话书里的人物原型居然和自己母亲葬在一个墓地里,他却浑然不知,还得靠盖勒特这个外乡人的指点才获悉。

“慢着,”盖勒特看见阿不思用魔杖对准墓碑,说道:“我想这是个疑冢,你别指望伊格诺图斯真的埋在这土包里。这里我在白天就已经考察过,真正的入口需要我们合力才能打开。”

盖勒特转过脸,认真地看着阿不思。

“佩弗利尔陵墓的防护魔法很强悍,我一个人的魔法不够,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要我的血?”阿不思看了盖勒特一眼,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我们俩的。”盖勒特说着从衣领里掏出那条链子,“而且我的那道开启橡树的咒语,我也要教给你。”

说罢,他走到阿不思身边俯下头,在其耳边轻轻动了动嘴唇,同时抖了一下魔杖。

“这、这是什么?”阿不思目视前方,结结巴巴地问,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道咒语只能用无声咒发出,在空气介质中你是无法说出来的。”盖勒特平静地说,“待会儿开启封印的时候,你和我的血会同时催化我们的开启咒。”

说罢,盖勒特用魔杖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等那殷红的血渗出,把那个圣器标志的坠子放在上面。阿不思同样照做了,最后他把流血的手扣到了坠子上。这个过程中两人的心里都冒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他俩刚刚签署过一份契约。

盖勒特提着那串沾着两人鲜血的坠子,用魔杖点了一下,把它变成和墓碑上的标志相同大小。与此同时,阿不思用“Reparo”咒让两人手心上的划痕光洁如初。

盖勒特把放大的坠子嵌进墓碑上的凹痕,见它们严丝合缝,于是他重重一推,两个少年同时感到一阵冷风席卷过墓地的地面,扫过他们的脚踝。他们颇为惊喜地对望了一眼,然后拿出各自的魔杖,对准了墓碑上那个标志。

阿不思脑海中重复了盖勒特刚才用魔法放进他大脑中的那道古怪的魔咒,它听上去很像麻瓜歌剧的选段。他模模糊糊地明白了这道魔咒为什么不能开口来念,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张嘴只能发出沙哑刺耳的“咔咔”声。

而这种奇怪的音节,阿不思曾经在霍格沃茨的黑湖附近听到过。


两只银蓝色火焰组成的大鸟从银椴木和花楸木材质的魔杖同时喷薄而出,它们的模样稍有不同。盖勒特的那只有着一对宽阔的翅膀,而阿不思那只有着极长的尾羽。两只鸟倏地一声钻进了墓碑上的标识刻痕中。

咔——咔咔咔——

一阵怪响,两个少年看见墓碑后面的地面活动起来,厚厚的枯枝败叶像被一阵微型的龙卷风扫过般卷向两侧。紧接着仿佛是快镜头,地面上涌出了水流。几秒钟之内,墓碑的后方就出现一方小湖泊。这时,一艘看上去极其古老、破败不堪的多桅帆船从湖中缓缓升起,它长眠于湖底好几个世纪后又重见天日。帆船甲板上滑落的水泼溅在湖面上,掀起阵阵浑浊的涟漪。

阿不思瞥了身边的盖勒特一眼,而此时的金发少年似乎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壮观的场景。他的嘴巴微微张着,带着难以言状的兴奋和惊讶。

两人二话没说,跳上了湖泊上一艘叶片形状的小船。盖勒特的魔杖点了下船舷,小船就飞快地向那古老的帆船疾驰而去。

小船驶到大船船舷一侧,他们看到一根粗粗的缆绳从上方悬垂下来。盖勒特站起身,挽起了袖子,把魔杖叼在嘴里,直接抓住缆绳就开始攀援。等到他抓住大船的船帮翻身要踩到甲板上的时候,看到阿不思已经站在那里恭候他多时了。

“我想一个漂浮咒会快得多。”阿不思伸手扶了盖勒特一把,让他稳稳站住。

“哈哈,我发现这里被施了反幻影移形咒后就忘记漂浮咒了。”盖勒特笑笑,“Lumos Maximum!”

银蓝色的光球绽放在银椴木魔杖的杖尖,他们看到船上潮湿朽坏的地板,以及满是泥垢的舷窗。

“伊格诺图斯的墓穴居然设置在一艘古船上,真的好有创意。”阿不思也点亮了自己的魔杖,幽蓝的光芒把他的脸庞映衬得宛如鬼魅。

“可能是隐形衣的制造者对水元素情有独钟吧。”盖勒特若有所思地说,“忘了告诉你,德姆斯特朗也有一艘大船,一般是带学生出国访问和重大场合的时候启用。”

“我见过一次。”阿不思回答。

“哦?什么时候?”

“六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和霍格沃茨学生代表团去德姆斯特朗访问,不过那时候我没有见到过你。”

“哈哈,那年我大概还是个不起眼的小鬼呢。”

两个孩子边聊边查看着甲板,但他们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在爬下一段陡峭朽坏的楼梯后,他们往帆船的底仓探寻而去。

“呃,阿不思,我想这船已经漏水了……”当走在前面的盖勒特来到一段石阶底端的时候他停下了,借着魔杖的光束,阿不思也看见船的底仓是漆黑一片,光亮所能照到的地方已经被死气沉沉的湖水淹没。

阿不思没有回答,只是持着魔杖做了一个投掷的姿势,杖尖的光球就瞬间复制了一个,飞向那幽深的湖水远处。

他们看着光球落到了五十英尺以外的水面上。

寂静的几秒钟。

呼地一声,水面上卷过一阵旋浪。瘆人的风从前方刮来,直吹得两人的头发都被掀起并纠结于一处,紧接着风突然停了。一阵亮光猛地燃起,四周的石壁上渐次出现成排的蜡烛和被点亮的水手马灯,这段地下湖已经被宛如殿堂般的光明照得透亮。两个孩子看到这艘船的底仓已经被人工装饰过的溶洞所占据。那些岩壁上雕刻着古老的石头人像,每一个都高举着金色的烛台,长长的白蜡烛在上面燃烧。被照亮的水面上氤氲着半透明的水雾,在这地下水城的尽头岸上,他俩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扇三角形的石门。

阿不思不禁激动起来,也许那件传说中的隐形衣就在石门后面。他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连杖尖的光芒都随之颤抖。三角形的门,这就是隐形衣的标识啊!阿不思高兴地望向盖勒特,后者也是一脸兴奋的红光,此时此刻,他们都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红发少年随即凭空变出一艘小船。和刚才他们乘坐的那艘相比,他变的这艘船一看就是崭新的,像是刚从船厂出来要进行它的首航。一对儿精致的漂亮马灯悬垂在船的前方,两根橡树叶片形状的小木桨安静地挂在船舷上。它停在那里,静若处子,等待着它的第一个乘客。

盖勒特“轰隆”一声重重地扑倒在甲板上时,带起的水花甚至都溅到了阿不思身上。盖勒特大声笑着,懒懒地躺倒在船板上,仿佛在享受一张极其舒服的床。

“你这艘船我要了,”盖勒特咯咯地笑着说,“我要在上面刻上死亡圣器的标识!”

“你要是肯让我把隐形衣每天给阿利安娜使用两小时,你要多少船我都给你。”阿不思说着也一步跨了上去,他坐到盖勒特旁边。小船自动向着对岸缓缓驶去。

盖勒特俏皮得仰起脸:“隐形衣要是真能拿到,天天放在你那里我也不担心。”

“真的?”阿不思对盖勒特如此慷慨有些意外。看着对方恬静的脸,他知道盖勒特说的是认真的,不由得感到一阵由衷的快乐。

小船缓缓地前行,快要到达湖中央的时候,阿不思突然看见水面出现一缕异样的波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靠近了他们,而且已经快接近船底。

阿不思赶紧把盖勒特推起来,后者刚刚起来,两人就同时听见背后一声哗啦的落水声。他们一齐转过头,惊讶地发现一个披着金发的裸体少女正趴在船尾。

她那波浪形的金发披在身前和背后,靠近水面的头发泛着蓝紫色的荧光。她浅色的大眼睛正盯着两个少年巫师,长长的睫毛沾着水雾,浅色的唇绽放出诱人的笑容。

阿不思的脸腾地就红了,长这么大,他还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他以前见过的女人,都是穿着衣服的。他赶紧把目光收回,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少女的身体,但偶尔还是偷偷瞥一眼。

阿不思转过头,本想向盖勒特讨个主意。他想起这家伙在照片上和德姆斯特朗的女生一起合影,想必他对付女孩子很有一套。

可等他看清盖勒特在干什么的时候,顿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一个披着美丽黑发的长睫毛少女,半个裸体已经浮出水面。她修长白皙的手臂环绕着盖勒特的脖子和肩膀,唱着一支悠扬的歌:

    “我的情人,我知道有一天你会赢得我的心的。    
你透过你的繁星,深深地凝视到我的梦境里;    
你借着月光把你的秘密送到我的身边,我的沉思梦想,泪眼朦胧……”②  

越来越多的吟唱,加入到歌者的行列。阿不思终于看见,那些滑动的鱼尾在水下拍打。黑头发的人鱼不断地歌唱,盖勒特俯在船舷上,任凭她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拂过此刻已经变成深黑色的瞳孔。

“盖勒特……”阿不思有些惊恼地看着此刻已经深陷于爱情的搭档,不知道现在打搅他是不是明智。阿不思隐隐地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心中好像有一头沉睡的怪兽正在醒来,贪婪地嗅着空气。

又有几条人鱼攀住了船舷,唱着无比动听的歌。她们唱着月下的大海、水手和塞壬公主的爱情、渔夫的妻子在编织渔网、珊瑚礁上的鲛人在对月流珠……

最开始出现的金发人鱼靠了过来,轻轻地搂住阿不思的脖子。她是那么漂亮,就像天使一样清纯。她的歌声绝美,珠弹玉落般扣着红发少年的心扉,仿佛要弹奏出一曲爱情的离歌。阿不思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道电流顺着人鱼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背,那歌声则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我的心,把灯灭了吧,你那寂寞长夜的灯。    
传来了叫你开门的呼唤,因为晨光就在门外。    
我的心,把诗琴丢在角落里吧,你那寂寞生涯的诗琴。……”③  

人鱼美丽的脸庞越来越近,阿不思甚至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颤抖的睫毛挂着水滴,就像砗磲里的珍珠,泛着情欲的光辉……

然后就是一个悠长而贪婪的——接吻。

就在这个瞬间,另一条黑发人鱼的嘴就要擦过金发少年的唇,盖勒特闭上了眼睛。但他突然又睁开时,明眸射出了冷酷的光。而他的手,已经牢牢攥住那条不断挣扎的人鱼的脖子。

“滚开!Bitch!”

他一把将那条意欲吻他的人鱼贯到水里。与此同时,绝美的歌吟戛然而止,愤怒的、不似人声的尖啸声划破长空。一条人鱼猛地从水中飞跃而起,伸出修长的手臂直取盖勒特的脖子。但是她迎面撞在对方猛力挥出的船桨上,噗通一声就被弹飞到水里。

“阿不思!”盖勒特尖声叫着,但是他惊恐地看见红发少年已经被金发人鱼飞快地拖入水中并溅起一朵浪花。还没等他再喊出一声,小船的甲板就被好几条人鱼瞬间撞破,她们张牙舞爪地向盖勒特的腿抓过来。

“Relashio!”盖勒特照着已经抓住他双腿的几条发狂的手臂喊道。咒语击中的地方立刻泛出红斑,那些手臂马上缩了回去。但人鱼的顽强超出了盖勒特的想象,又有两条直接腾出水面,其中一条正中金发少年一个凶狠的的粉碎咒,她立刻炸成数块落进水里。然而另一条却直接将金发小子撞倒在甲板上,他的魔杖一个不慎也脱了手。就在凶狠的人鱼张开她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冲着盖勒特的脖子啃下来时,一根金属管猛地插进人鱼的嘴里。

一声石破天惊、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下湖的湖水瞬间都被卷飞了起来。橙紫色的火苗卷着几十道恶咒将那条人鱼炸得灰飞烟灭,喷薄而出的厉火随着几只火焰组成的金雕直冲穹顶,整艘帆船的船体都摇摇晃晃。人鱼们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时间暂停了进攻,愤怒的咆哮声化作“咔咔”的怪音,在这片浑浊的湖上回荡。

盖勒特·格林德沃躺倒在正在下沉的小船上,他的左手高举着那把鲁格P08手枪,枪口还冒着白烟。而他自己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已经尽是人鱼的鲜血和肌肉组织。

接着,他猛然坐起,一把抄起魔杖。他迅速爬起身来,冲着人鱼攒动,浊浪滚滚的湖面撕心裂肺般喊道:

“阿不思!——”

————

①作者注:“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这句话最早出自圣经《马太福音》第六章二十一节,后来被《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引用,成为邓布利多夫人的墓志铭。

②③作者注:节选于《麻瓜诗人泰戈尔散文诗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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