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哈利波特公众号：戈德里克山谷

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六十六回汹焰

“你能站到我对面去么？”盖勒特板着脸说，此时此刻莫德雷德已经像幽灵一般凑到了他身边，那些话语如同冰锋扎在盖勒特的耳后和颈侧，一根根汗毛都跟通电了似的立了起来。“还有，你就不能像个真正男人一样用你的真实面目面对我么？”

“我之所以变成你熟悉的人的模样，就是想拉近和宿主的距离。至于我的真实面目嘛……它不便于在众生面前露脸，所以我在不假托他人皮相的时候都用鬼怪面具遮掩，或者用兜帽塑造形体。我那怪胎女儿继承了我真实的面容……所以从她出生后就一直被隐藏，免得吓着旁人。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斯莱特林在霍格沃茨的密室就是为安置这小怪物建成的。至于那所谓扫除泥巴种的蛇怪，不过是训蛇人斯莱特林用来掩人耳目的道具罢了。斯莱特林那些姓冈特的后裔还极力鼓吹所谓密室里的怪物不过是为了驱赶泥巴种这个谣言，用以掩盖蛇怪是看管怪胎姑娘的真相。

我女儿这种奇妙的经历应该和你那朋友邓布利多的妹妹有些相似，但是她和鼠疫的密切关系还是被发现了……小怪物的真面目如果曝光了，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恐慌，估计人们会以为她是女巫跟魔鬼生的呢……我可不想让我的真面目再吓到你，光汤姆·里德尔那副嘴脸就够你受了……”

莫德雷德说着重新把挂着流苏的鬼怪面具戴上，这面具在格林德沃的家族流传千年，它的来历一直是个未解的谜题。盖勒特最后一次看见它还是那年铲除夜枭内鬼的时候，当时面具挂在高迪的脸上，为的是恐吓众人，顺便营造自身的神秘感。很多人都猜测过如此丑恶的假面之下会是怎样的绝代芳华，现在想来它最初主人的尊容恐怕比面具本身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脸！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提醒你我很了解存在于千年前但现在近乎失传的古老魔法。尽管邓布利多有研究失传魔法的癖好，但是在实战上他还是欠缺经验的，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都音信全无。即便是对你——盖勒特·格林德沃这种半生杀伐征战的黑巫师来说，想战胜卡德摩斯·佩弗利尔的回魂石魔法也不容易。你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可不是对付一个小小的魂器那么简单。”

莫德雷德的声音不是从面具下冒出来的，此人浑身上下好像都是发音器官。他小心地拉远与盖勒特的距离，但也不过几英寸左右。那双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盖勒特的脸看，简直要把对方洞穿。

“时至今日你会发现，佩弗利尔三兄弟引以为豪的死亡圣器没有一件跟随自己的主人下葬，你和邓布利多当年做盗墓贼的力气也算是白费了，因为它们都以传承的方式留存世间。集齐死亡圣器能战胜死神是个彻头彻尾的谣言，真相是隐形斗篷带来藏匿，接骨木魔杖带来杀戮，而回魂石的作用不是复活死者，而是把健在的生命带走。

卡德摩斯的回魂石闪回死者生前的镜花水月不过是其强大魔法力量的九牛一毛罢了，它真正的恐怖之处是把死的绝望带给猎物。回魂石的接触者中，运气好的遁入空门，运气坏的连自己灵魂的葬身之处都不知在何方。卡德摩斯自己都因没能抵抗回魂石强大的魔法而远走他乡不知所终，而人生遭遇比他要悲惨十倍的邓布利多想从回魂石手中生还那只能依靠奇迹了，梅林都救不了他。但你却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

“你知道邓布利多现在在哪里么？”盖勒特问道，他的脸已经变成水泥般的颜色了。

“如果你问的是他的肉身，这简单，邓布利多的肉身还在冈特老宅的橡树里打盹呢。不过他已经被他自己的梦魇困在其中无法醒来，制造梦魇的只能是回魂石。我敢说邓布利多一定是发现了汤姆·里德尔的魂器戒指，但以他的谨慎程度来说，无意间转动回魂石导致误入梦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他肯定是主动开启了回魂石的魔法，坠入不知道哪一层的异次元空间中去了……充斥着他倒霉记忆的梦境已经像魔鬼网似的牢牢抓住了他，就像当年的梅林沉睡在自己的梦之橡树里永无止境地睡下去，直到自己的肉身和老橡树一起化为尘埃。

所以现在想找到邓布利多全凭运气和造化了，除非你和他碰巧在同一时刻走进同一段记忆，你们才有可能相遇。就像宇宙中两道彗星一样，轨迹永世不交错是正常的，相交反倒是偶然。而且我还要善意地提醒你，现在你已经在汤姆·里德尔魂器的黑魔法辐射范围内，所以你随时都有可能和他的灵魂碎片正面相遇……

现在对你有利的一点是，灵魂碎片本身是不能用魔杖施展攻击性魔法的，对你不利的是你的魔法也近乎无法伤到对方，而且在梦魇中你也别指望幻影移形能救命，除非你希望自己死于内脏轰然爆裂……你知道卡德摩斯是怎么死的，所以你要是碰到类似的情况，比如遇见某些你非常想复活的死者或者是他们的痕迹，你可千万不要理睬……他们会吃了你的！会让你生不如死！

如果你想消灭里德尔的魂器，务必在脱离梦魇之后动手，不然的话即便是你与里德尔的灵魂碎片同归于尽，但牵连到无辜的邓布利多和我，两条人命加一个灵魂碎片换取另一个灵魂碎片的灭亡，这笔买卖也太不划算了。你是聪明人，肯定已经明白局面对你是大大不利的……现在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你身上了，盖勒特，你可要好好干哪……”

莫德雷德说完这话，就像瀑布的水雾一样散去不见了。听他的语气，好像在等着看盖勒特表演一出精彩绝伦的马戏，岂不知孤零零的金发少年嗓子里像塞了个金色飞贼般说不出话来。压力像此刻极速压向头顶的乌云让盖勒特产生了呕吐的欲望，他和被卷入三强争霸赛的哈利·波特在面对未知的比赛项目前一样心情沉重。

在最初进入梦魇的时候，一直有种希望支撑着盖勒特，那就是阿不思会在梦魇之中等他。但是现在，这种希望破灭了。附在自己身上的恶灵没有道理骗他，卡德摩斯的回魂石不可能仅仅制造一层梦境就收手。在盖勒特脚下踏着的虚幻土地上，可能还有层层叠叠更多的梦境和异次元空间。它们像宇宙繁星般密密叠叠，谁知道阿不思会误踩到哪一层结界中去。如果连梅林都没能从这古老的魔法中逃脱，他——盖勒特·格林德沃又何德何能，把阿不思从橡树的牢笼中拉出来呢？更何况他现在连自己怎么离开梦魇都不知道。

盖勒特茫然地看着瀑布的水花映照出自己的倒影，他现在是十六岁那年的样子，但是这张脸全然没有他所记得的英俊，反而笼罩着和此刻的天空一模一样的愁云惨雾，两根剑眉也跟鸟儿的翅膀般因紧张而扑腾。

“我已经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了。”盖勒特悲哀地想道，“年轻的外壳掩盖不了内心深处的腐朽……我还具备应付眼下困境的能力么？”

他现在真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莫德雷德的存在并没有带给盖勒特任何安慰。相反，一贯自视甚高的他对这个寄存在自己体内的灵魂碎片满怀厌恶，觉得自己像掉进泥淖的钻石般被恶灵玷污了。此刻的他，身体的全部弹簧似乎都折断了，肌肉也松弛了，脑子甚至化成了水。这就是长期负担另一个寄生灵魂的后果，大脑被一种混乱所控制，他的思想在条理和逻辑上都出现了深深的裂缝——这就是麻瓜生理学家所称的“精神错乱”。

一阵突如其来的引擎轰鸣声打断了盖勒特无法解释的不安思绪，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大片如密密匝匝蜻蜓般的战机掠过高空，发出令人不安的嗡嗡声。看机型还是大半个世纪前的军用飞机，它们掀起的飓风将盖勒特的金发和袍子猛地掀起，紧接着他就看见密如雨点的炮弹轰然而下。

盖勒特赶紧抱住脑袋滚到了峭壁一处隐蔽的裂缝中，这一串动作完全来自早年军旅生涯带给他的本能。瀑布下的深潭炸出数丈高的碎玉浪花，再次把金发少年溅得透湿。澄清的潭水转眼间就被搅得污浊泛涨，崩裂的石子砸了下来，那声势简直和地震差不多。此地不宜久留，盖勒特赶紧在身边变出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炸弹的冲击波和密集的石块。他跌跌撞撞从峭壁中逃了出来，听见子弹嗖嗖地从后上方飞来，他附近的土地都被掀起，周围全是凹坑。这些坑在一秒钟前还完全不存在！

密集而连续不断的轰炸让不远处的树林燃起耀眼的熊熊烈火，燥热的空气没一会儿就把盖勒特身上的水烘干了。滚滚的浓烟像低垂的黑云压在不断舞动的树梢上，这场轰炸引发了不可遏制的森林大火。风助火势，很快盖勒特周围的树叶都被腾腾的红焰烤黄了。但他没有择路逃生，相反，盖勒特冲着火势最凶猛的地方冲了过去。在这清晰可闻的轰炸声中，他听见了似曾相识的哭声。

那不是在战争岁月的废墟上幸存者的撕心裂肺的嚎丧，也不是奄奄一息的伤患在血肉横飞和苍蝇集结的折磨下的悲鸣。这种事情盖勒特见得多了所以吓不到他，但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轰炸声、烈火燃烧树枝的啪啪声以及热空气猛烈对流掀起的风声里，那断断续续却让盖勒特抓心挠肝的啼哭却逼得他近乎疯狂。

“阿不思！！”他扯着嗓子喊道，但回答他的是整整一梭子从天而降的子弹。不过盖勒特像是有鬼神附体似的，他周围的防护屏障都被打出裂纹，而他自己竟然毫发无伤。

但是好景不长，不消一会儿盖勒特就发现有三架战机以超低空的危险高度朝自己这个方向直扑过来，好像它们同时发现了他似的。震耳欲聋的扫射声简直要轰破世界，冲天的烈火终于撕裂了盖勒特的防护屏障，他跌入了一个巨响不断、凶焰肆虐、大地战栗的人间地狱。

在团团黑烟中，一把飞天扫帚利箭般从中射出。金发少年牢牢伏在上面冲过沸腾的地表，三架紧追不舍的战机就像当年他在金色飞贼中放出的阴尸空军般毫不畏惧，在其后紧追不舍。只可惜盖勒特还没等完全飞起来，炮火就已经击中飞天扫帚的尾部。爆燃而起的火球像点着的汽油般肆虐，换成别人保证刹那间就葬身火海，但是战机飞过目标上空的刹那，从火球里爆发出的一团龙卷风般的闪电，刹那间就击中了两架，把它们打得粉碎！

盖勒特连滚带爬地跌落在地上，他身上的火苗在碾压下熄灭了。扫帚起火的瞬间他手中两根魔杖同时放出两道遮挡的水帘，以此才把滚滚而来的火球挡住。但是盖勒特浑身上下好多处都被烧伤了，他甚至眼睁睁看着裸露皮肤上那些燎浆大泡崩裂出血流。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勃然大怒，于是毫不犹豫地用最严酷的魔咒还击。

梦境中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真实，伤口上突突的跳痛也是刻入骨髓。两架战机坠毁在附近的树林深处又爆出两股热浪灼人的火球，但是低矮的上空还有一架战机在尝试发起冲锋。刚才的闪电雷暴被它勉强躲了过去，现在它已经重新瞄准目标，子弹像喷射而出，如熔岩般朝地面上那颗金色的脑袋涌去。

轰隆！

战机被一股黑色的旋风忽然扯住，就像黑湖里巨乌贼的触手突然绞住它一般。盖勒特手里的两根魔杖已经变得滚烫，但他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狠命一拧。只听直冲云霄的巨响，那架飞机在黑色旋风中被绞成一团废铁又狠狠撞在一棵燃着的树上。盖勒特眼睁睁看着它削断了张牙舞爪的树冠，各种零件和金属板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腾起无数条呛人的漠漠浓烟，尘土和石块四处飞溅。

“滚出来！狗娘养的！”盖勒特一脚踹在已经摔变形的飞机舱门上，两根魔杖都瞄准了它。“叫你给我滚出来，听见没有！”

舱门猛地被掀飞，正在骂骂咧咧的盖勒特突然噤声了。漆黑的驾驶舱里全是积年的尘埃和碎玻璃，舱壁上、仪表上的血迹都因为年头太久而黯淡。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迹象。这架飞机里根本没有飞行员！

盖勒特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接着他又绕到机身的侧面想看看飞机的编号。结果在舷窗的下面他发现了一串用白漆涂饰的斑驳字母：

沙漠恋人。

盖勒特当即扭头就跑，他的两腿直打哆嗦。某些幻觉般的响动从脑后追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带出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回音。他索性直接捂上耳朵，死活不听，像是要逃离地狱般想要离坠毁的战机远一点。

盖勒特知道，回魂石的魔法正在对他产生作用，但自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抵抗它。渐渐的，周围树木燃烧的噼啪声越来越响，呼喊他名字的男中音被越来越密的林木挡在了后面。盖勒特很快就意识到，一场新的考验已经近在咫尺。他面前出现了一栋正在烈火汹焰中濒临毁灭的二层木屋，它在照天的红焰辉煌中摇摇欲坠，屋前的空地上有个背朝着自己的瘦削影子正在颤抖。

热浪把土地烤成了焦黑色，地面裂开一道道细纹，连茅草尖都被烤的焦枯了。盖勒特默默地站在离那背影不远的地方，此时他已经狼狈不堪，头发支棱着像个鸡窝，衣服都在刚才的鏖战中烧焦了许多处，很多伤痕都没来得及清理。但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披着火焰色头发的单薄背影吸引了，那人发出嘤嘤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啼哭声，其面前趴着一个金发散落满地、穿裙子的小女孩。

“阿不思？”盖勒特试探地招呼一声，小心翼翼地靠近。

突然，地上趴着的女孩猛地飞了起来，悬浮在红发少年的面前。盖勒特停住了脚步，端详着自己记忆中阿利安娜的背影。这么多年过去，女孩的面目已经在他脑海里模糊，但是她带给自己痛彻肺腑的烙印却始终难以忘怀。

阿利安娜开始慢慢地在哥哥的哭声中旋转，如同正在展示自己真面目的傀儡娃娃。紧接着，一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场景瞬间窒息了在场所有的生物。

悬浮着的阿利安娜完全转了过来。盖勒特以为自己会看见什么？那个早就死在高锥客山谷的病弱少女苍白的面孔？根本不是！面对他的是另一个金发的后脑勺，不过这个后脑勺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发丝的太阳金色在火光映衬下徐徐飘摆，正和此时盖勒特脑袋上的金发一模一样！阿利安娜的正面竟然就是他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后脑勺，天呀，这是什么怪物？

“阿不思！！”盖勒特猛扑过去抓住那红发少年的肩膀，想把对方拉离这团恐怖的幻影。可是那啼哭的影子挣扎着不肯离去，死活也不愿把自己的脸扭向此刻已经吓得声音变调的盖勒特。

“快起来，阿不思！是我呀！”盖勒特吼道，“别在这鬼地方浪费时间了！你面前的阿利安娜不过是场幻觉！是卡德摩斯的回魂石给你制造的假象！你醒醒，听见我的话没？这火太大了，再待下去非被烤焦不可。阿利安娜早就死了，她不可能回来了！阿不思，你快点给我起来——”

“胡说，这女孩根本不是什么幻觉。”

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响了起来，盖勒特所有的动作刹那间就僵硬了。这声音太熟悉了，尽管好多年都没有听见过，但是它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在盖勒特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比如噩梦中，响彻他的脑海，在心田上如荆针棘刺的蚂蝗，要吸干他的灵魂。

“那只是个博格特而已。格林德沃，坐牢这些年你的魔法已经退化到连博格特都认不出来的程度了么？”

红头发的少年终于转过了脸。

他还是盖勒特记忆中属于高锥客山谷少年的年轻脸庞，两只星辰般的蓝眼睛忽闪忽闪。只不过那笑容可不是温和甜美的，可怖的狞恶之笑在唇边绽开，嘴角直接裂到了耳根，活像一只豁了嘴的癞蛤蟆在咕噜咕噜。

“阿不思……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盖勒特就眼睁睁看着那红发少年站起了身转向自己。阿不思背后那两面都是后脑勺的诡异影子开始发出嘶嘶的怪声，像是有什么活物在它身体内部活动。

就在这时，阿不思像踩了弹簧似的猛地跃起，烈火的热风掀开他的头发，蓝眼睛也刹那间涌出红汹。盖勒特只看见一根沾满黏液的蛇信子从对方嘴里甩出来，像一条蛇似的直取自己的脖子。

盖勒特赶紧举起魔杖想遮挡，那根蛇信子嗖嗖卷上了他的手臂和魔杖并迅速收紧。他发现自己胳膊上的衣服像是被什么酸性物质腐蚀了一般开始滋滋冒烟，挣扎中他摔倒了。眼看着那红头发的怪物就要扑倒在自己身上，盖勒特另一只手摸到了地面上一块已经被火烤得有些发烫的石头，然后狠命朝对方丢了过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破裂声，盖勒特直起身定睛一看，只见地面上到处都是被打碎的镜片，它们一闪一闪反射着周围的火光。他赶紧扑上去扒拉着那些边角锐利的碎玻璃，好像要把阿不思·邓布利多从哪块镜片中翻出来似的。很快盖勒特手上就被划得血迹斑斑，最终他不得不弓起身，把脸埋进手中，听凭眼泪的盐度刺痛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