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十七回 玩脱靶了（上）
凰羽毛凭空出现在盖勒特眼前，它又像一根真正的羽毛笔似的飞快在空气中写下这样一句话：
当心纽特·斯卡曼德，邓布利多唆使他在你背后施咒！皮奎里收到指控你的匿名信，她带着傲罗来抓你了！
一股可怕的怒火从脚底油燃而起，瞬间烧掉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仅存的理智。那只可恶的红毛猞狸，他大概还嫌上次在医院里被折磨得不够狠，居然还敢把爪子伸过大洋彼岸的纽约来管闲事。盖勒特简直不想去理会其他敌人，先冲进霍格沃茨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脑袋按进河童住的水井里淹个半死再说。
“帮帮我……”克莱登斯很不识相地开口了，他压根就没注意到此时的安全部长往常慈爱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了。
盖勒特还是拼命忍耐住性子，伸手抱住克莱登斯的脑袋：“你那个妹妹……那个最小的，莫蒂丝蒂，她现在在哪里？我得马上见到默然者，时间不多了——”
“呜呜……帮帮我！”克莱登斯那副表情，还在向盖勒特索取爱抚，活像一只往对方怀里拱的树袋熊。只可惜现在魔王已经没有什么爱可以给任何人了，他的爱在收到福克斯的密函后都化为了凤凰的灰烬。
“克莱登斯，你快告诉我，你那个妹妹——那个默然者，现在在哪里？”盖勒特握着克莱登斯的头发，力道开始变紧，他额头上的青筋也开始跳动加速。“快说呀，我的天目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克莱登斯涕泪交流地说，整个人可怜巴巴的，这让盖勒特十分恼怒地想起了自己的麻瓜弟弟阿尔伯特。那家伙也跟克莱登斯一样，遇到点挫折就变成一条没脊梁的蛞蝓。
“你他妈的聋了么！”盖勒特终于爆发了，他毫不犹豫抡了克莱登斯一个耳光，或者一拳头，就好像这个年轻人刚刚把鼻涕蹭在他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上似的。果然暴力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最佳办法，克莱登斯当场就跟没电了似的戛然住声，看神情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心目中的英雄突然打了他。
盖勒特抓住克莱登斯，拉他站起身，两人突然就一起幻影移形了。
他们来到了一处陌生荒僻的街道，克莱登斯哆哆嗦嗦地把盖勒特领到近旁的布朗克斯住宅楼。楼内破败不堪，走上楼梯都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声响，可见是一座危险的房屋。
“这什么鬼地方？”盖勒特没好气地问。
“巴瑞博恩夫人就是在这里领养了莫蒂丝蒂。那家人有十二个孩子，她很想念兄弟姐妹，对他们念念不忘。”克莱登斯抽抽噎噎地说，显得惊魂未定。在他看盖勒特突如其来的可怕变化不啻如雷贯耳。
盖勒特手拿魔杖，环顾楼梯平台——数不清的暗黑房门向若干个方向延伸。
“她在哪儿？莫蒂丝蒂在哪儿？”盖勒特没有看到小女孩，接着就转过脸瞪着克莱登斯。
“我不知道。”克莱登斯害怕地嗡嗡着。
盖勒特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他这个人很难对不喜欢的人报以持之以恒的耐心——何况他现在已经离目标这么近了。他终于拐进一个大房间——
“你这个没用的哑炮，克莱登斯。”盖勒特轻蔑地哼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能察觉到，你来自魔法家庭，可你却没有什么魔力。除此之外，你还是个一无是处只会哭的泪包，呸！你连麻瓜还嫌不如！”
克莱登斯可能没听懂盖勒特的措辞，但是他那直白的厌恶语气却听得很明白。
“你……你……”他结结巴巴地说，“可你说过你会教我——”
“你根本就教不会！”盖勒特呵斥道，他似乎要把邓布利多激出来的火全发泄在面前这个可怜人身上。“你以为把皮毛刷亮，钉上新的马蹄铁你就变成赛马了么？你天生就是头山羊，除了咩咩叫只会咩咩叫！你骗不了任何人！真搞不懂梅林那个无赖为什么让你这种浪费粮食的娘娘腔被生下来……你那没用的母亲——那头母山羊肯定为你感到羞愧，所以才掉进海里淹死了！那就是给你的回报！我跟你到此为止了，小叫花子！彻底了结啦，前阵子我给了你多少爱抚啊，从现在起你休想再碰我一下。娃娃，你立刻给我滚！”
听小魔王这意思，好像是克莱登斯先占了他的便宜似的。盖勒特也全然忘记了，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小叫花子。
克莱登斯没有动弹，他痛苦地听着这些刻薄的、侮辱他人格的话浑身哆嗦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要知道盖勒特说话的这副神气，活像一个坏脾气的妓女在臭骂没钱付的嫖客。真不知道这家伙在什么下贱的地方学来的这种令人厌恶的腔调。盖勒特根本没留意这些话每一句都狠狠刺痛克莱登斯·巴瑞博恩如馅饼般经不起揉搓的心脏，可他骂得只图痛快，压根没理那倒霉蛋。
小魔王谨慎地穿过一个个黑暗的房间，终于听到走廊尽头的书房传来了一丝动静。小女孩莫蒂丝蒂瑟缩在墙角，双手捂着脸，看着盖勒特走近，她睁大双眼，浑身直发抖。
“莫蒂丝蒂？”盖勒特俯下身，把格雷维斯的魔杖放到一边。他的声音含着某种幽思和深情，显然是想再一次扮演慈父。“你没必要害怕，我跟你哥哥一起来的——”
他突然不出声了，因为此时的莫蒂丝蒂瑟瑟发抖、如临严寒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扎着金色发辫的女孩。当时盖勒特也是打着她哥哥的旗号来哄骗她，但最终他却害死了阿利安娜……至少这里面有他格林德沃的份。
莫蒂丝蒂发出惊恐的呜咽，不敢把手伸向盖勒特。
一阵怪异的叮铃叮铃声从天花板传来，几道裂缝赫然出现，像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墙壁无法控制地剧烈摇晃，灰尘纷纷飘落。房间开始在他们周围崩塌瓦解，莫蒂丝蒂虽然吓得失魂落魄，但她显然不是这场骚动的始作俑者。盖勒特转过身，慢慢抽出魔杖，他面前的那面墙轰然倒塌，似乎化为了沙，露出那边的另一堵墙。
等他看清对面那人后，立即把莫蒂丝蒂抛到脑后了。
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就是一场不断反转的梦，眼下这场梦竟然还在继续。盖勒特与克莱登斯相对而立，克莱登斯死死盯着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痛苦和被背叛的感觉。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刚刚遭受的狂风暴雨让他的身体哆嗦到现在，简直痛不欲生。那句“我跟你到此为止了，小叫花子！彻底了结啦——”这番话像警钟一样在他耳边回荡。克莱登斯脚下的大地都塌陷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啦，他不想活啦！
“克莱登斯……我的确该向你道歉。”盖勒特干笑了一下，转瞬间就换了副嘴脸，“其实我——”
“我那么信任你，以为你是我的朋友！从你第一次来第二塞勒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现在我可是看明白了，你是最坏的坏种中最最坏的！甚至比巴瑞博恩夫人还要坏！她是残忍的女人，但至少不会做笑面虎！你……你这个坏家伙……我、我——”
克莱登斯疲乏的词汇量让他结结巴巴，脸部也跟着变形，他的愤怒正在从内部撕裂他。
“你能控制默默然，克莱登斯。”盖勒特突然说，现在他话里的漏洞比炒栗子的平底锅的洞还多。
“可我并不想控制，格雷维斯先生。”克莱登斯低语着，默默然令人恐惧地在他表皮下移动。一声可怕的、非人的咆哮从他嘴里发出，某种黑色的东西开始喷涌而出。克莱登斯的身体爆发成一团黑色物质，轰然夺窗而去，差点儿击中盖勒特，然后极速掠过纽约城的上空，甚至穿过纽特·斯卡曼德一行人所在的斯夸尔大楼楼顶。
要知道此时的美国尚未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但是默默然在纽约街道上的横冲直撞让麻瓜误以为战火已经烧到美国本土了。人群在尖叫着逃命，警察们荷枪实弹地严阵以待。此时伍尔沃斯大楼灯火通明，瑟拉菲纳·皮奎里正在给即将出发平息默然者暴乱的傲罗们做训话。从她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经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匿名信。
盖勒特却在这个时刻做了逆行者，他周围到处都是乱跑的麻瓜们，可他仍然大步流星地追着默默然走路，对周围的惨状视而不见。说真的，他也从没见过这么强大的默默然活体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坏，相比之下当年的阿利安娜简直就是个真正的娃娃。建筑物起火，被毁坏的汽车横七竖八躺在街上，默默然在广场一端翻滚，它的力量变得更加狂暴——孤独和虐待的产物，突破一层层伤害和痛苦爆发出来——片片红光在其中咆哮。在那团雾之中，克莱登斯扭曲痛苦的面孔隐约可现。
盖勒特突然想起白尾鸢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他提起所谓的‘默然者会杀死格林德沃最害怕的人’那则预言。其实小魔王并不相信预言，何况是来路不明的预言。谣言在战争时期总是成倍出现，在麻瓜世界如此，在魔法世界亦如此。什么时候爆发战争，欺世盗名的预言家就层出不穷。
直到现在，盖勒特也不认为自己害怕任何人。他连梅林都不怕（那是因为梅林早就死了），还会怕什么？盖勒特其实怕的东西也挺多，他怕饿肚子，怕疼、怕痒、怕吃苦，其实他也怕死——可他就是不怕人！因为他自信天下第一，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的……如果他拥有默然者的力量，也许现在就是了！
这或许是一种异想天开，因为默然者都是活不长的。但是现成的克莱登斯在那里摆着，足见凡事都有例外。邓布利多和斯卡曼德现在狼狈为奸地研究默默然，准是要攫取这股力量对付自己！如果克莱登斯落到邓布利多的手中，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阿不思，为什么你的脸总要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有它在你身体里，还能存活那么久！克莱登斯，这是个奇迹。你就是奇迹！跟我走吧——想想我们一起将取得何等成就！”盖勒特在一片喧嚣中喊道，希望克莱登斯能听见。或者不如说，这番话来自他的肺腑，他更希望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能够听见。
克莱登斯确实听见了，因为默默然突然调转了个方向直扑而来。黑色的力量再次爆发，那团物质内部爆发出一阵尖叫，直接把盖勒特撞倒在地！
这才叫做奇迹，亨利·肖和玛丽·露·巴瑞博恩被默默然袭击后死状都惨不忍睹，盖勒特·格林德沃竟然毫发无伤！足见这家伙骨骼惊奇，或者不如说他自带的恶魔基因让默默然都相形见绌。
蒂娜·戈德斯坦恩出现了，她直接和她眼中的珀西瓦尔·格雷维斯对上了垒。这就说明，纽特·斯卡曼德也在附近，福克斯的情报十分准确——斯卡曼德一伙已经收到了邓布利多的指示，他们赶来观看今天夜里的这出好戏。连瑟拉菲纳·皮奎里和她的傲罗们，甚至一大群麻瓜们也都赶过来凑热闹。
这下子可真是天下大乱了，巴蛇吞象般的默默然让巫师们直接暴露在麻瓜的视线之下。这场景似乎是盖勒特一直宣传的口号，但是等真实发生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默默然最后降落的地方——纽约地铁市政厅站。
傲罗们立即封锁了地铁，麻瓜们的镁光灯不断闪耀着。人群议论纷纷，甚至可以听见有人嚷嚷着什么司法正义。不过盖勒特没有停下来观看，而是直接绕过人群进入地铁深处去了。
可是等盖勒特看见克莱登斯的时候，发现那家伙已经平静下来并恢复人形。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在温和地招呼克莱登斯——盖勒特·格林德沃都没能慑服默然者，纽特·斯卡曼德竟然做到了？
在此之前，斯卡曼德获得邓布利多的偏爱，分享了无痕伸展咒的秘密扩容箱子，盖勒特已经看在大局的份上忍气吞声地接受了。可这次一见到这个受到邓布利多指使，又来分默然者一杯羹的动物饲养员，我们的魔王已经是忍无可忍。
盖勒特只觉得两眼发黑，人和理智都在肉眼可见地崩溃。突然，他异常冲动地举起魔杖，球状闪电般耀眼的雷霆魔咒喷涌而出，直接朝纽特·斯卡曼德冲过来。此时他已经忘掉了默然者，只想着好好折磨自己的头号情敌！
打狗也要看主人……邓布利多，我打你的狗，就是打给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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