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夫人》虽然整体都围绕着爱玛来叙事,但是她的丈夫查理·包法利也是导致最后悲剧的重要因素。这部小说也不是爱玛的单独传记,而是围绕着包法利夫妇展开的故事。爱玛的两个情人赖昂和罗道耳弗,则是重要的配角,奸商勒乐起到的是穿针引线的作用。
故事的一开始,我们所看到的查理·包法利就是个自卑、懦弱的男人,几乎看不到一点雄性生物的血性。福楼拜花了大量篇幅写包法利医生的第一次婚姻,娶得是一个有钱的寡妇(事实上是装阔的干瘪马),这就为查理为什么后来娶爱玛这风格的女人为妻作了解释和铺垫。
浪漫的文艺女青年和死板无趣的平庸乡村医生的婚姻
故事的最后,查理已经察觉到续弦妻子爱玛的不忠,但是面对证据又不敢去看。直到读完了爱玛写给情人的信后才发起疯来。如果查理之前对妻子的奸情一无所知,怀疑的时候还不愿意相信,这还勉强可以说情有可原的话,但在他完全明白真相后,仍旧没有对赖昂或者罗道耳弗采取什么行动那可真是太软弱了。甚至到了爱玛死后,查理与罗道耳弗偶然相遇,罗道耳弗甚至心里还有点担心,可是查理却和他和解了,没有一句抱怨罗道耳弗的话,还说“错的是命”。
错的是命,这还真是屡试不爽的遮羞布,把自己的胆小懦弱无能和令人失望的种种都遮挡住。
查理·包法利非常可怜,他当作生命灯塔的妻子爱玛背叛了她,除了一屁股债务和一个小女孩外,什么也没留下,连最后的念想也因为奸情的败露而毁灭了。查理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忘掉这个背叛他的妻子,就算他愿意原谅她,也不该整日自暴自弃,既不梳洗也不上班继续医生的职业。可是查理没有,他在爱玛死后沉沦地十分彻底,就像一直受家暴却还不离开丈夫的可怜妻子一样。爱玛是他精神上的灯塔,在他眼里太完美。美好的水晶最终碎了一地,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后,也不愿把碎片丢掉重新振作起来。
这样的查理·包法利,在妻子临终的时候被发了好人卡。在书中其他角色眼里,包括读者眼里,自然也不会给包法利医生足够的尊重了。
但如果查理不是这样的性格,他恐怕压根就不会娶爱玛为妻。
《包法利夫人》花了很长的篇幅写查理,实际上就是在映射爱玛悲剧滋生的土壤,为描绘女主做背景和环境的铺垫。正如莫泊桑《一次野餐》中花了那么大的篇幅刻画一只在树梢上鸣叫的鸟,实际上是在映射树下那对男女的颠鸾倒凤。
查理这样的人设和性格,让爱玛的出轨变得合理化。她是那样一个满脑子浪漫的文艺女青年,怎么受得了查理这种窝囊到懦弱、既没才华又没情趣的平庸男人?而查理的过错就是像他这样的男人,找一只鹪鹩就足够了,偏偏他又喜欢五彩斑澜的极乐鸟。即便没有赖昂和罗道耳弗的出现,包法利夫妇也没有任何吵嘴,就这么平淡地过着,恐怕也是意难平。
只要蛋上有缝,苍蝇自然就来。至于是什么品种的苍蝇,那并不重要。
文学影视公众号:芳绯文学(fangfeiw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