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哈利波特公众号：戈德里克山谷

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四十一回有心栽花（下）

听了这番话，奎妮面色惨白，比一只迷途的黄莺还要心惊胆战、不知所措。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沉浸在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里。终于，她发出可怕的叫喊，咕咚一声就倒了下去。

如果不是这位善解人意的金发绅士眼明手快，可怜的姑娘只怕就要晕死在雪地里了。看着昔日粉嫩含苞的脸蛋儿此刻已经像张蜡纸，盖勒特不禁萌生出怜香惜玉的情感来。他非常乐意在漂亮的女士面前显摆自己的魅力和风度，然后心满意足地享受她们的宠爱和崇拜。只要身在花丛中，哪怕让他模仿一只摇尾巴的小狗他也心甘情愿。

“是啊，被人抛弃的滋味确实不好受。”盖勒特用软软的声音说道，此时奎妮正趴在他怀中痛哭失声，金发小子非常温柔地轻轻拍她的背。只不过每拍一下，手就要往下滑一段不易被察觉的距离。“——咱们可是同病相怜啊奎妮。在很久以前，我也被人抛弃过……”

奎妮抬起湿润的眼睛，却发现盖勒特并没有低头端详自己，他目光直直望向一侧，仿佛某个不存在的人正站在那里似的。这让她大感诧异，同时也非常窘迫。奎妮意识到自己正在倾听其他人都很感兴趣但无从获悉真相的秘密，也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不为人知的情史。

“她也结婚了么？”奎妮小心翼翼地问，声音低得跟蚊子似的。

“……哼，占了本大爷的便宜后，他就不要我了！”盖勒特说这话的时候，刚才抚摸奎妮后背的手逐渐用力抓住了她的后腰，仿佛当初所谓抛弃他的人就在手中任其摆布似的。“跟你好的时候，什么山盟海誓都说得出来。抛弃你的时候，就把你当成开了胶的旧靴子弃如敝履——我连一把门钥匙都不如了！”

这些话奎妮听了暗暗心惊。在她看格林德沃太受女人欢迎，太有雄性魅力了，真的很难想象哪个没造化的女人会拒绝格林德沃这般人物……不过，那个“他”是怎么回事？难道格林德沃情伤深重，连人称代词搞错了都没注意？

“你想得没错……”盖勒特终于转过脸盯着奎妮的眼睛看，“我也很难想象那个卖面包的会有眼无珠到这步田地，能舍弃如此姣丽无双的慕斯蛋糕，反而选择一块平庸到极点的炊饼……他不光甩了我，连克莱登斯也抛弃了。”

听到这，奎妮心里一动。情况有点不对，她心中所想的和格林德沃嘴里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他指的到底是谁？雅各布么？

“克莱登斯最近一直在研究邓布利多家族的族谱。”奎妮小心翼翼地把话题转移开，“这孩子表面上非常痛恨那个抛弃他的家族，可事实上在内心深处却非常渴望亲情——”

她不敢说话了，因为格林德沃那张英俊到可怕的脸直直朝自己俯下来。奎妮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了面前这男人的肺管，但毫无疑问，他被戳痛了。

“邓布利多抛弃了克莱登斯也抛弃了我，他抛弃了整个世界，也抛弃了他自己！”格林德沃这声音是人类语言无法表达的，他的内心深处在不断喷发不会衰减的剧烈痛苦，这导致他的灵魂也一片漆黑。这些年来，因那个名字而起的念头不停地纠缠金发魔王，折磨他的精神，吞噬他的大脑，令他肝肠寸断。但是没有人知道盖勒特这些隐秘的苦痛，大家都以为小魔王是快乐的。他无人可诉，最后竟落到跟这个一无所知的少女敞开心扉的地步。一想到这里，盖勒特内心就爆发出撒旦的狞笑。可是他的唇角，却绽放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在奎妮的眼中，此时她所拥抱的是绝代的芳华。格林德沃唇上的带露玫瑰，刹那间也在她的心里徐徐盛开，散发出诱人的芳香。

距离他们三十英尺的月季花从中，有一双陷入惊恐和绝望的眼睛。

小科沃斯正处在一生中内心受到最为剧烈震撼的时刻，即使此刻天塌地陷，他也无知无觉。活到现在他还不曾感到自己这样可怜、这样无能，这样幼小软弱。他眼睁睁看着整个场面，目不转睛于叼着玫瑰的格林德沃和奎妮搂在一起。虽然小科沃斯对这种糟糕的情景不是没有丁点预感，但是亲眼所见时受到的震慑远不是胡思乱想时所能相比的。啊，这该诅咒的场面：格林德沃的一只手已经滑溜到奎妮丰圆的臀部。

小科沃斯的眼珠子瞪得几乎爆裂了。

如果换成别人（比如那个卖面包的麻瓜），小科沃斯早就一刀捅死了他。可偏偏那男人是自己的表哥，一个前不久将自己的人生彻底改头换面的贵人。奎妮并不爱自己，这一点小科沃斯不至于看不出来，但相对于那个麻瓜，他倒是信心十足。等时间久了，奎妮会回心转意的。那个胖家伙除了一家快倒闭的面包房啥都没有，连欠麻瓜银行的抵押贷款都还不起。而自己在莉塔死后，已经是莱斯特兰奇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前几天，父亲刚给自己看过修改过的遗嘱。他的人生前景一片光明，胜利的天平是朝自己倾斜的——

可是半路上却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

小科沃斯还是太小了，他成长得不够快。表哥取代了自己，因为格林德沃又高又壮，比自己有钱有势力得多！更何况格林德沃光润的裸身上有个人人钦佩的玩意儿，那玩意儿威力无穷，它的力量足够把世界搞得地覆天翻！

相比之下他算什么？哪怕格林德沃倒在自己的床上和奎妮寻欢作乐，说不定还要带上其他追随者的妻女们……可是小科沃斯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就跟那个梳着朝天发的调酒师一样——他们甚至连和格林德沃决斗都会被传为笑谈。唉！他简直没法活啦！如果这罗马帝国末世般的世风继续下去，还要这个社会做什么？

奎妮已经被格林德沃带回了纽蒙迦德城堡，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哪个房间里做什么勾当去了。小科沃斯倒在月季丛中，胃里有种被火烫了似的难以忍受的感觉。突然，他灵机一动，猛地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像个寒风中的穷鬼似的瑟瑟发抖。

夜枭中私底下传言格林德沃有男风之好，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哪只野鸭子符合他想入非非的口味。对于这种没谱的言论，小科沃斯以前是不屑一顾的，现在他却开始认真思索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要能把奎妮从表哥手里夺回来，他巴不得格林德沃搞同性恋。只要能维护自己和奎妮将来结婚的前景，哪怕让小科沃斯和那些野男人结成联盟也在所不惜！

数星期后，英国德文郡。

时间是黎明，稀稀落落的晨星渐渐隐去，东方有颗璀璨的星星格外显眼。盲猪酒吧在德文郡的分店还没有结束夜生活，妖精纳尔拉克在酒吧中央一张圆桌子上嘎嘎地狂笑着，他周围挤着一大群和他同样肥头大耳的同类，以及穿着暴露的媚娃舞女。这些投机分子、奸商和提包客聚集在此，大嚼大咽着添了一大块猪油的火腿白菜汤、走私来的鹅肝酱以及新采摘的酸橙子，举杯恭贺盲猪酒吧又开了一家新店铺。同时那些关于淘金、偷运军火和逃税漏税的话题永远在纳尔拉克的酒桌上受到欢迎。

正当纳尔拉克兴致勃勃地吹嘘自己是怎么在上次魔法部查赌的时候全身而退时，一个披着茶巾的小精灵端来一托盘的冰薄荷酒。纳尔拉克拿起给他的那只玻璃杯刚想一饮而尽，突然他的脸色略微沉了沉，又四下望望。接着他以出小恭为借口离开了笑闹喧天的酒吧正堂，来到一片静谧的顶楼包厢。

那里已经有一个披着兜帽的身影了，烛光把他从帽檐下露出的那绺赤褐色头发映照得如熔岩般炫目。煤气灯在低矮的天花板底下咝咝燃烧，墙饰的皱褶里滞留着淡淡的英国菜肴的味道。

纳尔拉克把一枚霍格沃茨纹章从酒杯里捞出，重重地扣在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前：“我上次不是回信告诉过你，别再来联系我么？”

“可你并没有把信拿给格林德沃看，所以我想我还是有机会的。”兜帽人抬起脸，那双美丽的湛蓝眼睛炯炯有神。“而且我敢说，这次会面你也不会向他举报。”

“您以为我这样做就能被划分为您的同伙了么？”纳尔拉克点上了他的大雪茄，“格林德沃先生是我最大的金主，我绝不可能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混进他的纽蒙迦德城堡。虽然阁下还没说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想刺客这个职业并不适合文静羞涩的变形课教师。”

“纳尔拉克先生倒是个直接的妖精，礼尚往来，我也可以向你和盘托出。”阿不思揭掉了自己的兜帽，他如瀑的红发倾泻而下。“我正打算在他的眼皮底下把默然者克莱登斯·巴瑞博恩弄走，就这么简单。那么，您值得我信任么？”

那妖精目瞪口呆地瞪眼看着面前这人，他本以为会和邓布利多周旋一场语言游戏，通过各种暗示获悉他的真正目的。可他万万没想到邓布利多竟如此直截了当，把目的清晰明白地抖了出来。纳尔拉克沉默着，他的大脑袋瓜里首先想到的是邓布利多是不是在撒谎，紧接着又觉得这可能是真话，追杀默然者的人多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是真的，邓布利多怎么会告诉自己呢？他难道真的不担心自己去找格林德沃告密么？

“如果我不答应帮你，是不是就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酒吧？”纳尔拉克慢吞吞吐出个烟圈。

“您当然可以走出去，只不过完全不会记得和我见过面了。”阿不思平静地说，“我所要的，就是泥瓦匠的证件以及藏在格林德沃身上的口令雕版。我还需要一个可靠的伙伴在我混入纽蒙迦德城堡的时候，关闭所有监控水晶球的魔法。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懂得不把鸡蛋放在同一只篮子里的道理。为了让我们双方都安心，我付费买你保持安静，同时免费赠送一道牢不可破的誓言魔咒。这样一旦出现意外，我们谁也不可能向格林德沃出卖对方了……现在，你我可以彼此信任了么？”

纳尔拉克再次沉默了，他陷入了这辈子少有的严肃思考中。甚至不如说，他在做这一生中最为重大的决定。阿不思丢过来一个纸袋，妖精蜷曲的手指轻轻一翻，厚厚的成叠英镑露了出来，少说也有七八万，他立即把纸袋扣住。

甚至都没来得及兑换成金加隆，看来对方这是下了血本。

“当然可以。”纳尔拉克终于朝对方挤了挤眼睛。

阿不思赶回霍格沃茨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米涅娃·麦格在桥上通知他有只小猫头鹰绕着魁地奇球场飞了很久，可能是迷失方向了。这不奇怪，那只从东国天子山仙目峰①飞来的猫头鹰跋山涉水，平安进入霍格沃茨的场地已经不容易了。抵达猫头鹰棚屋后，阿不思拉开猫头鹰带来的纸条，上面是纽特的字迹：

我找到麒麟了。不过我遭遇到了两个格林德沃女性追随者的袭击……克莱登斯也和他们在一起。母麒麟已死，我和克莱登斯各逮住一只小的。现在他应该已经回纽蒙迦德城堡了。

“是好消息么？”米涅娃问道。

“算是吧。”阿不思轻声回答，他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盖勒特居然敢让克莱登斯离开纽蒙迦德城堡的庇护深入遥远的东国跟踪纽特，这就说明克莱登斯已经被洗脑得非常彻底。可这唯一的克莱登斯离开格林德沃势力范围内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溜掉了，甚是可惜。这段时间福克斯在霍格沃茨刷膘减肥，没有跟在克莱登斯身边，盖勒特就瞅准这个时间差把默然者派了出去……看来福克斯是被怀疑了。➁

“这位朋友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阿不思摸了摸小猫头鹰的羽毛，那动物满足地哼哼着。“给它一块方糖。”

“阿不思，尤瑟夫·卡玛已经到猎场看守小屋了。”米涅娃在他上司耳后悄声说，“要他来院长办公室么？”

“不，我去木屋见他。”

几分钟后，阿不思穿过霍格沃茨的草坪，往禁林边缘的那片南瓜地走去。尤瑟夫·卡玛的脑袋从猎场看守小屋的窗户里露出来，他一看到格兰芬多院长，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一双暗中窥视的眼睛。斯莱特林级长汤姆·里德尔一只手举着观剧望远镜，另一只手正在按动一架从麻瓜二手商店里淘来的照相机的快门。他的样子活像暗中跟踪窥视猎物的饿狼！

第二日凌晨，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尤瑟夫·卡玛秘密见面的几张照片神秘地出现在格林德沃的办公桌上。

————

①作者注：天子山仙目峰这个发现麒麟的地址来自《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官方剧本中。天子山位于中国张家界市武陵源区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内。

➁作者注：猫头鹰棚屋这段戏份出现在《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的删减片段中。在《GGAD燃情系列》的时间线中，米涅娃·麦格此时还没有到霍格沃茨授课，而是在魔法部做间谍工作。所以这段剧情不妨理解成她来霍格沃茨是受到邓布利多的邀请，两人在进行人脉联络。

上一回：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四十回有心栽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