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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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四十二回新闻发布会

壁炉里燃烧着充盈飞路粉的绿色火焰，大包小卷的行李已经在金色飞贼里安排妥当。行李中的大部分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崇拜者们孝敬的礼物。再过一刻钟他就要通过飞路粉回柏林去了。

盖勒特透过窗户望向纽蒙迦德城堡的门口，几个全副武装的身影纷纷幻影移形。他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克莱登斯抱着个不断蠕动的布袋，于是心下了然——麒麟已经到手了！

但是我们的小魔王并没有感到特别愉快，因为他的脑海里已经被今早收到的那几张邓布利多私会卡玛的照片占满了。汤姆·里德尔——霍格沃茨在读的一个男学生，为了解决私怨和格林德沃串通，不定期将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的可疑行动报告给金发魔王。至于这两个本来毫不相干的家伙是怎么蛇鼠一窝勾结起来的，详情就要看《GGAD燃情系列》这部小说第二部正传的某些章节啦。盖勒特不喜欢看到阿不思经常见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或女人，偏偏总有各式各样的人物每天走马灯似的进出霍格沃茨，而且还经常被报社记者拍到。他们表面上是来拜访霍格沃茨德高望重的迪佩特校长的，老棉花糖本来就头脑简单，还真以为这些人是来探望自己的。可是盖勒特总觉得吸引这些闲人的根本不是迪佩特，心里就大为不乐。现在连卡玛这么个游民也大老远跑到英国来向阿不思·邓布利多献殷勤，这霍格沃茨还真成了公众食堂，谁都可以来分一杯羹了。

盖勒特抱起克莱登斯送来的麒麟幼崽，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与魔王的蓝眼睛彼此对视。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心底的干净眼神，盖勒特曾经在十八岁的阿不思眼中看到过。麒麟勾起了他的回忆，触动了魔王内心深处某些柔软的东西。于是盖勒特大大夸奖了克莱登斯一番，然后就差遣维达和卡罗小姐把克莱登斯送到城堡地下那个特制的房间里去了。

盖勒特轻轻地把麒麟放在石板地上，痴迷地打量着它。小东西出生并不久，还不能独立站稳，盖勒特蹲在它面前帮助它站好。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麒麟疲惫的目光和盖勒特满怀期待的目光又一次相碰，然后……它转过身去。

虽然当初在神奇动物古书里的幻影早就给了金发魔王心理准备，可是等他亲眼看到自己被麒麟无视的那一刻，就很自然想起当年在船舱里自己张牙舞爪地演讲过后，他被掸灰尘的邓布利多无视的尴尬场景。一想到这，盖勒特的神色凝重起来。

至于麒麟幼崽，则在盖勒特的臂弯里血溅当场。

毕竟，他要这小动物的目的就是要它的血——那泊能够擦亮预言家天目的血。在接下来短短几分钟里，麒麟血给盖勒特掀开一重帷幕，向他展示了一片恐怖的新景象，而且这重帷幕是再也不会落下去了。

斯卡曼德兄弟竟然来到猪头酒吧和邓布利多秘密见面，他们都察觉到了血盟的秘密！

盖勒特心中清楚地知道，斯卡曼德兄弟比自己年轻得多，脾气也温顺得多，这对满脑子稻草的呆瓜兄弟可能更符合阿不思的口味和期待……这个可怕的念头啃噬着盖勒特，就像一只小老鼠啃食着一块奶酪！

邓布利多大概是累了，对与他同样聪明的风云人物感到厌倦了，就想换几个徒有其表的花瓶放松一下！谁知他还把血盟展示给他们看……这足以说明阿不思开始走了心了。

不过此时的盖勒特神情非常干脆，非常冷静。面对麒麟血展示给他的紧急情况，他一句废话也没有。金发魔王身上的那种烈性子就隐藏在他和蔼有礼的外表下，一触即发。

盖勒特并不打算马上处理纽特·斯卡曼德，因为留着这个秘密潜伏在夜枭内部的间谍对自己是有用的。至于他那个傲罗哥哥忒修斯……哼！小王八蛋，我非把你喂了蝎尾兽不可！

纽特·斯卡曼德的行动小分队在开往柏林的东方快车最末一节车厢碰头，当时列车正在经过勃兰登州堡的乡村雪原。他们已经知道格林德沃拥有预知并看见片段未来的能力，于是计划利用反视法兵分几路，各自带着一模一样的皮箱去执行阿不思·邓布利多安排的秘密任务去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阿不思这番安排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那就是利用纽特等人分散夜枭们的注意力，为他自己潜入纽蒙迦德城堡制造便利。

这个夜晚的德国魔法部灯火辉煌，安东·沃格尔要在晚宴上宣布桑托斯和刘正式参选下一任国际魔法联合会主席。纽特专程来给沃格尔传达邓布利多的一则口信，或者说表面上是这样。真实目的则是打探一下情报，看看所谓格林德沃也要参选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沃格尔在背后支持。

“好绚丽的焰火。”忒修斯仰头看着德国魔法部夜空中争奇斗艳的魔法烟花，以及挂在建筑物上的沃格尔和另外两个候选人的巨幅海报，“看这个架势就好像沃格尔已经认为有人胜选了似的。”

“邓布利多担心的就是这个。”纽特朝墙壁上那张不断变换的格林德沃通缉令瞥了一眼，照片里的金发男子形象模糊还不断产生狰狞的变化，越发与那个真人相差万里，怪不得一直逮不着这通缉犯呢。

兄弟俩带着雅各布和拉莉穿过拥挤喧闹的人群，乱七八糟的政治口号声和激烈的鼓点声震耳欲聋，这反倒让人听不清楚他们要表达什么。不断有魔杖放出象征某种意义的火焰标志，阵阵烟灰落到小分队的头上。

“嗨！嗨！赫尔穆特！”忒修斯高声喊道，同时不断朝一个站在显著位置上监视全局的傲罗负责人挥着手。那家伙个头不高，但是威风凛凛地站着，威慑的目光打量着人群，显然是在仔细甄别这其中是否有危险分子。

“忒修斯。”赫尔穆特听见了招呼，十分简单地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了。

“行个方便。”忒修斯说道，同时他朝纽特和身后的雅各布、拉莉摆了下脑袋，“我们是一起的。”

这意思很明显，忒修斯想带着自己人利用傲罗相识的便利插个队。赫尔穆特那冷煞煞的目光落到了纽特脸上，又漂移到拉莉身上，最后在雅各布·科瓦尔斯基胖墩墩的身材上多停留了几秒，好像是怀疑对方圆圆的肚子里藏着炸弹似的。不过那一刻过去了，赫尔穆特点了点头，傲罗们立即散开，给忒修斯一伙放了行。

为什么人们对权力如此迷恋，在这些小事情的“行方便”上就可以看出来。

赫尔穆特目视着忒修斯一行人进入德国魔法部的大厅，然后转过脸，面色阴沉。在没有人看到的衣袋里，赫尔穆特的手指按动了预先准备好的死亡圣器挂坠。与此同时，安东·沃格尔感受到了藏在自己怀表里、一模一样的死亡圣器挂坠发热的信号：人已进屋。

同样也收到信号的维达·罗齐尔和加布里埃·卡罗此刻正混迹在人群中，她们点燃了一面支持维辛西娅·桑托斯的旗帜，把魔法部附近做安保工作的傲罗们都给吸引了去。旗帜被点燃是第二个信号：魔法部内部的傲罗警戒降级了，这样埋伏在附近的格林德沃的党羽们，就能比较方便地混入大厅的达官显贵之中。

位于柏林的德国魔法部大厅十分宽敞，硬木地板像玻璃一样明亮。宾客头顶上悬挂着枝形吊灯，上面装饰着成百上千块小巧玲珑的棱晶玻璃，将几百只蜡烛光反射出来，大厅一片亮堂堂。四面墙壁上还挂着以德国魔法神话为题材的巨幅油画，高贵而雄浑，充满史诗感，画中人物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气俯视着琳琅满目的宾客。相对于这些昂贵的政府要员，纽特一伙显得相当寒酸扎眼，又土又穷。

除了宾客外，现场还有扛着“长枪短炮”的、来自世界各地魔法报社、杂志社和广播电台的特约记者。英国魔法部派出的是《预言家日报》特派驻外记者团，其中一个黑头发、貌似学生的年轻男子举着镁光灯，时不时给周围的名人们来一张合影。

纽特一行人进入大厅后兵分两路，他和忒修斯一组，雅各布和拉莉一组。聚在一起太显眼，容易被傲罗盘问，纽特所希望的正是不引人注意地靠近安东·沃格尔，正如他现在已经这么做的一样。

沃格尔的贴身警卫立即聚拢过来，但是沃格尔让他们退开了。显然他认识纽特·斯卡曼德，这个兽医现在在魔法世界也算小有名气，曾经被美国魔法国会主席皮奎里女士奉为座上宾。

“一个朋友托我给您带个话，而且情况十万火急。“纽特急煎煎地说。他本打算绕圈子说明来意，想来想去不知道怎样开口，干脆开门见山，也好早点摆脱尴尬局面。”他说……您上次要求他做的事情，恕难奉命。因为他所处的位置注定他没有这样的能力，相反您有这种权力。只要您的一句话——”纽特把声音压到只有沃格尔一个人能听见的程度，“——格林德沃就无法参加竞选。现在情况很危急，那个朋友说‘做正确的事情，而不是选择容易的事情’。他说这很重要，让我今晚务必找到你，再把这句话亲口告诉你。”

沃格尔没有马上回答，他的目光如水银般变幻莫测，纽特一脸正义使者的单纯表情简直要把沃格尔逗笑了。

“到时间了，先生。”亨丽埃塔·费歇尔小姐向沃格尔使了个眼色。

“可他现在在柏林么？当然，他不在。”沃格尔平静地回答，他的目光搜索着纽特那双清水似的眼睛，“世界一片火海，为什么要离开霍格沃茨呢？脑袋插在沙子里永远不拔出来，这就是你们英国人最擅长的绥靖政策。真遗憾，斯卡曼德先生，这战争改变了一切，事态的发展恐怕不会依顺你那位委托人的意愿了。”

“激将法对他没用，邓布利多有的是固执。”纽特顽强地说。他气得嘴唇都变薄了，眼里燃烧着怒火，内心的冲动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可是沃格尔已经走了，费歇尔小姐剜了纽特一眼，也转身尾随她上司而去。

接下来是部长演讲，安东·沃格尔在宣布维辛西娅·桑托斯和刘洮正式角逐下一任国际魔法联合会主席的消息同时，还放出个重磅炸弹：那就是因为证据不足（愿意作证的证人大多数都被干掉了），国际魔法联合会撤销了对盖勒特·格林德沃焚烧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等种种罪行的指控。

这个消息一经公布，简直像一股龙卷风在大厅里爆炸！愤怒、零星的欢呼混杂在一起，更多的是困惑。

纽特震惊地呆立在当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其实这种预感早先就在脑海里游荡，如同在迷宫中奔走的老鼠在他的大脑上早早啃下了痕迹。只不过直到现在，他才完全确定沃格尔和格林德沃确实是狼狈为奸的存在。在此之前他在阿不思那里领略到这层暗示时还不敢相信呢，现在看邓布利多果然是神机妙算，不出茅庐就已经知晓天下大势。

纽特还不知道的是，早在一个星期前，德国魔法报纸的嘴就被封住了。凡是涉及到抗议格林德沃暴行、揭发柏林魔法部腐败的舆论一律禁止刊登。胆敢提出反对意见的，则被关进养着蝎尾兽的厄科斯塔监狱（该监狱原本已经停止使用，但现在被德国魔法部秘密利用）。现在厄科斯塔监狱关满了有声望的公民，他们早就没了审讯的希望，因为驻扎在监狱的蝎尾兽每天都要吞掉一个囚徒，这只可怕的动物是从哪里来的不得而知。

雅各布还在人群中大声嚷嚷他亲眼所见格林德沃的罪行（“开玩笑的吧？要给他脱罪？他杀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只有忒修斯没有留意人群的躁动，那是因为格林德沃的党羽已经成功混进了大厅，偏巧维达·罗齐尔和加布里埃·卡罗被忒修斯认了出来。一股鲁莽的狂热劲儿上脑的时候，赫夫帕夫毕业的忒修斯甚至比格兰芬多们还要勇敢（或者说蛮干）。他呐喊着朝那些涉嫌谋害他妻子的凶手们冲过去（即便他们的比例至少是十比一，忒修斯也没有想过后退一步），怀着绝望的怨恨和怒火，脚步在打了蜡的光滑地板上踩出令人激动的镲镲声——

接下来的事情也如大家所料，忒修斯的后脖颈遭到了魔咒的重击，他原地旋转了半圈，然后咕咚倒了。

很多人朝这个方向转过脸来，想看看那新的骚乱是怎么回事。

赫尔穆特走上前来，他的魔杖尖正在冒烟。现在只消往他脸上瞥一眼，你的血管里就会流过一阵寒冷的恐惧。德国魔法部的傲罗们都知道和赫尔穆特打交道是件危险的事情，尤其是最近几周，他似乎比从前的风格更加骇人，因为你永远也说不准你在毫无防备的时候交到他手里的一把钝武器什么时候可能变成一把极锋利的尖刀。

“把他拖走。”赫尔穆特丢下这么一句，用的是德语。

纽特眼睁睁看着忒修斯被格林德沃那伙人像拖一口袋马铃薯似的拖走，他目瞪口呆，仿佛被击倒的就是他自己。等他想起要冲上去援救的时候，拉莉在后面死死拉住他。

“现在不行，我们在这里没胜算。”拉莉悄声说。

赫尔穆特和他的黑衣傲罗方阵就堵在忒修斯被拖走的门口，他站在那里这个事实本身就是给拉莉的话做证明。

今晚的候选人新闻发布会就以这种乱哄哄的方式草草收场。格林德沃的宣传条幅在包围魔法部的人群上方展开。人群开始高呼神之子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响。

谁也没留意，忒修斯被赫尔穆特袭击的情景被那个英国报社记者团中的黑头发摄影师拍了下来。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汤姆·里德尔才把脑袋从立架照相机上的黑布下抽出来。

不消半日的工夫，照片和一试管魔法相片显形药水就神秘出现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粗瓷糖果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