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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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五十五回不丹之旅（上）

次日，罗道夫斯果然继续了他的故事。

列位看官的目光再回到那段战火纷飞的烈情岁月，德国魔法部的候选人晚宴在一片骚乱中草草收场。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头版就刊登了“凶残的麻瓜”这则荒诞的新闻，张牙舞爪的雅各布因所谓行刺候选人格林德沃的荒唐举动闻名遐迩，给世界各地的巫师酒馆都增添了不少笑料，并刷新了营业额。

晚宴一共就三个候选人，其中两个遭遇暗杀未遂，那么拥有雪亮眼睛的愚民们自然而然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完好无损的东国候选人刘洮。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实刘洮与行刺事件有关，但是他的支持率明显下滑。与此同时，麻瓜的形象在巫师们眼中越发不堪起来，种群对抗的舆论随之水涨船高，战争一触即发。

现在所缺的，就是一个作为导火索的误判了。

报纸借着雅各布行刺事件，将格林德沃的英勇、智慧和宽容大肆吹嘘渲染一番，其措辞之谄谀，连当事人看了都觉得脸上发烧。现在魔法世界的报纸简直成了格林德沃个人宣传秀，另两位候选人的名字被挤到报纸最下面一行。破天荒地头一次，本期报纸任何一版都没提邓布利多的名字。

“说真的，我实在没想到你的支持者会有这么多。”安东·沃格尔说道。此刻他正在白鸟公馆的一座偏厅，看着格林德沃旁若无人地脱换衣服（此人刚刚从一群送慰问礼物的崇拜者人群中脱身出来，衣服全弄皱了）。“我知道会有不少，但我必须承认现在人们对你的欢迎程度已经超过了对梅林的。”

“如果竞争者是一个已经死了一千六百年的人，那我也没什么好自夸的。”金发男子哼道，语气略酸。“民众们今天把我捧上神坛，也许明天就要诅咒我欺世盗名。他们嘴上说赞成我的事业，但是要贿赂上几枚大子儿，他们就愿意为敌对势力朝我的脑袋上扔粪弹。就比如昨天行刺我的麻瓜吧，他一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只要那人给麻瓜一点小恩小惠，这个满身肥油的低等生物就敢挑战神的权威。我希望你作为魔法部的负责人，以后能阻止在你地盘上发生的这类莽撞之举。”

盖勒特原以为沃格尔听到这含沙射影的指责后会面红耳赤，不料此人丝毫不乱，看来他和金发男子一样，也是个厚颜无耻之辈。

“换我是那个麻瓜刺客，我肯定会放聪明些及时罢手……”沃格尔看着盖勒特的眼睛，他似乎担心对方误会，就及时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绝不会那么做——”

“你当然不会了，安东。”盖勒特平静地回答，“毕竟你并不希望维辛西娅·桑托斯接你的班……有些对你不利的讯息在流传，我听几个闲人说桑托斯掌握了你在职期间挪用公款放高利贷的证据。”

“所谓的证据是你给她的吧？”沃格尔微微流露出一丝冷笑，“我自己引狼入室把你的亲信假扮成赫尔穆特搁在身边，被你握住狐狸尾巴也是自作自受。”

“你就别演了。”盖勒特冷笑地更大声，“赫尔穆特当班的时候你故意不锁办公室的门又不锁抽屉，不利用一下你故意献上的‘把柄’岂不拂了你的美意？维达，克莱登斯，一切都准备好了么？”➀

原来这偏厅里还有外人，维达·罗齐尔一身墨绿色的套装，头发梳得很妥帖，别无妆饰。她很快地点了下头，就把诸位引向白鸟公馆的地下室深处。克莱登斯·巴瑞博恩默默跟在众人身后，仿佛一个透明的幽灵不被人注意。他的面色和原先比越发惨白，好像在受某种慢性病的折磨。默默然的反噬作用越来越明显了，克莱登斯自忖末日快来临了，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健康，连问一声的人都没有。这让他脑海里开始出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影像来，那个上次在麻瓜街道上和他一较高下还大获全胜的人……克莱登斯想起他和自己讲过的话，这些话出现地越来越频繁，正如夏季的雷暴声声在耳。

克莱登斯终于想回家了，想回到邓布利多身边。他并不知道自己心之所想，已经呈现在猪头酒吧的那面镜子上。

默默然正在走向衰亡，最明显的迹象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天目最近越发明亮了……哪怕是克莱登斯在跟前的时候，他也能逐渐重新拨开迷雾看未来了。这似乎增添了他的自信，使他越发不可一世了。

白鸟公馆也有一个地下水牢，这里的装潢和纽蒙迦德城堡的那个别无二致。死去多时的麒麟已经被维达从原先的地方带了来，此刻它正在水池中浮浮沉沉。两只大眼睛还睁着，不过蒙着一层白翳，如同两只熄灭了的灯泡。盖勒特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嘴里呢喃着旁人听不懂的古老咒语。沃格尔、维达和克莱登斯都在远处墙边探身窥视，他们正期待着看到以前从未有人做到的事情——让一个死去的生物重新苏醒过来！

麒麟脖子上的刀伤逐渐愈合，失掉的血液正在回收。终于，小东西重新睁开了漆黑的眼睛，发出细微的叫唤，最后爬到盖勒特的肩膀上，仿佛他是把它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神。

在围观者的眼中，这就是奇迹！比传说中的回魂石还要靠谱灵验的魔法让死去的麒麟幼崽活了过来！不过聪明如维达和沃格尔，他们潜意识里也清楚这其实就是某种高超的障眼法。盖勒特怀中所抱的，是那死麒麟被召唤起的阴尸。那么此时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其魔法成就与千百年前发明死亡圣器的佩弗利尔兄弟相比已经是不分伯仲了——或许神话传说真的来源于历史，现在的神之子，果真就是实际意义的死亡圣器拥有者。

卡德摩斯·佩弗利尔若泉下得知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法被后辈重现，不晓得会作何感想。

“还有另外一只是么？”盖勒特眼睛盯着碧绿的水面，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去找麒麟的那天晚上，是不是还存在着另一只麒麟幼崽？”

维达突然后退了两步，她脸色煞白。沃格尔赶紧学她的样，虽然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他俩都感到水池里的金发男子正在隐忍着暴怒。显然格林德沃的天目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受欢迎的画面，他突然从水中暴起，就像一股水龙卷从池中喷涌出来。下一秒钟结结巴巴的克莱登斯整个就被拎起，就好像他是个塑料衣架子，顷刻间就被压扁在石头墙壁上。

“……应、应该没有。”克莱登斯的脸和脖子都被钳在金发死神的手中，他像个吓坏了的孩子似的一动不动。

其实没有人知道盖勒特发怒的真正原因并不光是他在水中氤氲的麒麟血里看到了另一只活着的麒麟幼崽在猪头酒吧里被喂牛奶，而是他看到山羊小子从阿不思所在的房间中走出来后，纽特·斯卡曼德走了进去，还带上了门。

邓布利多这混蛋居然让这些乌七八糟的男人走马灯似的进出他的房间，而且这三更半夜的时间很不正常！盖勒特怒不可遏，但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他一想起邓布利多和那些下等阶层的人或者动物搞在一起耍弄他，就抑制不住满腔怒火。还有那只该死的凤凰福克斯，最近他处在掉毛期，就留在邓布利多身边等着伺候。在此之前，盖勒特给了福克斯多少爱抚啊，现在这小畜生竟把这一切抛之脑后，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何况现在盖勒特和福克斯之间只剩下一个问题：金钱！

就在纽蒙迦德城堡被潜入的前一天，盖勒特确实答应给福克斯带来一千金加隆。可是到了讲定的时间，盖勒特却把钱给了刚刚解除禁闭的纳尔纳克购买蓝毒伞。不过是一时的忘记，就值得凤凰背叛自己转投邓布利多么？呸！这野鹌鹑真是忘恩负义！

不丹是一个神秘的国度，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东段南坡，即青藏高原南底。这个袖珍王国终年隐藏在喜马拉雅山不散的云雾之下，鲜少被外界所知。传说梅林当年流放东方国度的时候，曾在不丹兴建庙宇聆听上天神谕（这个故事更像是国际魔法联合会选此地为候选场所而特意编造的），所以这个地方烘托了“君权神授”的崇高感，顺便开发旅游业（完全被魔法部垄断，因为官方祭祀场所禁止民间旅游团和散客来观光），赚取外汇。

三位候选人的支持者现在早就挤满了不丹小镇的各个街道，连房顶上都是巡视安检的傲罗。白鸟们此刻为一笔来自纳粹德国的豪华订单在公馆里熬夜加班干活儿，没时间到地球的另一边为盖勒特的登基大典加油助威。其实盖勒特有意将此消息散布出去，他唯恐阿不思听说白鸟集团全部出动会吓得不敢露脸。但是显然上次在纽蒙迦德城堡的成功让这只红毛猞狸飘飘然了，夜枭们从四面八方发来的暗号都证实了一大堆邓布利多的人马混入了小镇。

而且他们还是分头行动，至少有六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在这群人手中。

盖勒特刚刚获悉此消息的时候就断定这些箱子全是障眼法，那只真正的麒麟绝不可能藏在容易被追踪的人手中。不过为了这场游戏的趣味性，他纵容夜枭们分批跟踪那些钓饵。盖勒特生性喜欢看热闹（没有热闹就制造热闹），他拥有着和皮皮鬼一样的心理，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在金发小子的幻想中，在最后他当选联合国会主席的那一刻，阿不思·邓布利多会骑着那只麒麟幼崽从天而降，周围飘着五彩筋斗祥云，现场表演一出入乡随俗的大戏“麒麟送子”，然后宣布废黜格林德沃这个“小皇帝”。或者更带劲，他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这个时候，他格林德沃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那家伙，抛下全部的事业江山并公然私奔，在人世间留下最绚丽的传奇一笔，还要再次占领《预言家日报》连续一个月的头版头条——

“你在傻笑什么？快把麒麟给我。”安东·沃格尔用一种责备的口吻说道。“桑托斯和刘已经在祭祀天台上等着了，你怎么跟个观光客似的还在这里闲逛？”

盖勒特一下子从迷梦中惊醒并回到不忍直视的现实中，他发现自己正抱着那个“死而复生”的僵尸麒麟以及从周围摊贩那买来的旅游纪念品，此刻站在阴黑的通道里想入非非。人们正在外头聚集，沃格尔抱走麒麟去做演讲了。

此刻的不丹小镇正在发生一场意料之中的骚乱。

忒修斯·斯卡曼德和尤拉莉·希克斯被堵在一处十字路口上，十几个被施了漂浮咒的水晶球化作瀑布向围攻的傲罗砸去。两人战绩辉煌，忒修斯前后击昏了七个傲罗，拉莉用金属桶消灭了三个。其中一个倒霉鬼被衣物裹住摔倒，还有一个被魔咒射进墙壁里面，仿佛困在画像中。但是他们的胜利很短暂，傲罗的援兵到了。领头的还是我们的熟人小科沃斯，他和往常一样披着赫尔穆特的外皮。

两个手提箱被缴获了，困在墙壁里的傲罗也被小科沃斯解放了出来。忒修斯的箱子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幽深的隧道，飞出一只看上去没什么危险性的金色飞贼，这是忒修斯当年在霍格沃茨打魁地奇时留下的纪念品。至于拉莉的箱子里堆满了她教课用的书本，只听一声地震般的轰响，书本如喷泉般从箱子里飞了出来。原来表层的咒语书下压着无数本《妖怪们的妖怪书》，它们像无数只安东尼奥扑了出来，见人就咬（甚至包括忒修斯和拉莉也没能幸免）。忒修斯的箱子里又飞出几个游走球，在一片混乱中打着太平拳➁，墙壁都被砸出好几个大窟窿。

也不过相隔着一条街，另外几个缴获雅各布箱子的傲罗被一股波兰甜甜圈的巨浪席卷着冲入十字路口。阿不思·邓布利多与这股甜品狂潮也不过相隔十来英尺，他既没有帮忙也没有理会，就转向另一条更加逼仄的道路往不丹山上城堡的方向溜去。他自认为已经甩掉了傲罗们的跟踪，岂不知有个比傲罗更厉害的跟踪狂从一个意想不到的阴暗角落里跟了上来。

“奥瑞利乌斯还能支撑多久？”阿伯福思低声问，此刻在他的上空，扑扇着灰烬的凤凰福克斯一掠而过。

“我不是让你别来么？”阿不思回答。这时候忒修斯的金色飞贼嗖嗖朝下地向他飞来，阿不思在空中把它接住，放进了口袋。

“有格林德沃在这里，你以为我会放心你独自前来当英雄么？”阿伯福思没好气地说，“更何况有个坏消息告诉你。就在刚才，雅各布偷偷和他那个旧相好私奔的时候被格林德沃的狗腿子们抓住了！”

阿不思一下子站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瞪着阿伯福思：“私奔？”

这是在什么时候？怎么会有这种超出预期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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➀作者注：这段故事改编自电影《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的删减片段。

➁作者注：太平拳指的是为别人打架，在旁趁机打几下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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