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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六十八回 卡德摩斯的游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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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戈壁沙丘总是弥漫着风尘暴,无影无形的黄沙气旋渐渐化作风眼。阿不思就像被这股龙卷风一口吐出的吹宝超级泡泡糖,重重地砸落在滚烫的流沙之上。幸好触地松软,他才没有摔得脑浆四溅。阿不思看见黄沙气旋将满天星斗吹得混乱歪斜,眨眼间它们就无影无踪。毒辣的日光渐渐穿过沙尘,直直照射在他无遮无挡的身上,四周空气热得就像火盆里的灼炭。

阿不思一个人走在这没有尽头的沙漠中,开始还有几只等待饱餐的野秃鹫在无云的天空不怀好意地徘徊,可现在除了自己的影子和风的絮语外,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与他相伴。他知道自己走在卡德摩斯·佩弗利尔重叠的梦境之中,但是难耐的焦渴和越来越模糊的视线却是真实的。嘴巴上已经泛起一层厚厚的干裂油皮,整个人都因为脱水而变得晕乎乎的。

阿不思拖着脚步走过被风吹尽黄沙而暴露在地表的枯死树根,走过已经彻底风化的先民皱缩头盖骨。他想找到通往沙漠边缘的路,可这大漠沙海似乎永无尽头。仿佛被熨斗熨过的沙丘地表只留下一长串蚂蚁搬家般的细细脚印,很快又被黄风抹去踪迹。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这个痛苦的过程简直有一生这般漫长。沙漠中最让人担忧和绝望的莫过于海市蜃楼,阿不思听见曾经响彻在自己生命各个节点的熟悉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召唤他:高锥客山谷田野上的牧歌……母亲煎香肠时油锅发出的美妙韵律……小山羊的咩咩叫声……阿利安娜吵着要糖吃的清脆声音……

阿不思停了下来,他竖起耳朵听着,想去捕捉那仅仅存在于自己最甜美的梦境中的、属于妹妹的笑语,但是灌入他耳中的只剩下玉磬撞击的鸣响。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挥手想把弥散在眼前的金星晃走,然后继续上路,寻找那并不存在的求生出口。

渐渐的,他身后那些让人留恋的笑语欢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恐惧的怪响诡韵。阿不思甚至可以用余光瞥见诡异的影像在自己周围张牙舞爪……那不是地球上能够见到的生物,而是存在于人类最离奇怪异的幻象中的东西。它们就像聚集在一起的超级默默然灵体,在阿不思身后如雪球般越滚越多,他甚至能感觉到默默然的舌头一直在舔他的右手,活像某种冷血的爬行动物在品尝猎物的血腥之气。

阿不思低头看了看,结果他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像中了毒一般发青发黑。而且这股带毒液的诡异魔法像有生命一样不紧不慢地向手臂蔓延,所过之处的皮肤皱缩无光,正如长眠在沙丘下数千年的木乃伊般干枯。

除了留下一道深深的烙痕外,卡德摩斯的戒指没有留下任何踪影。但是魂器的魔法尚在,正在吞噬每一个靠近它的人。

阿不思终于倒了下去,半张脸都深陷在流沙之中,仅剩的意识提醒他此刻已经面临死神的邀请了。他想重新站起来,可是脱水、疲劳以及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像强力胶似的把他牢牢粘在地上。在这之前,阿不思连续好几个小时如踩进漩涡似的在原地打转,他已经三次经过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死树桩了。地面的沙丘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他来来回回如同迷路的猴子在乱窜,最终不得不屈服于自己走不出沙漠的客观事实。阿不思和千年前的卡德摩斯一样,走不出回魂石的梦魇,只能等着死神叩响门扉,结束这可怜可耻又可悲的一生,加入到这片黄土下的百骨千骸们当中。

“……有水么?”

这句低吟的话语随着黄风灌入阿不思的耳中,他沉重的眼皮瞬间就睁开了。这一霎那他看见了那个阴森森的高塔牢房里单薄瘦削的身影,看见了那干裂渗血的唇间吐出近乎哀求的词句。

“……有水么?”

阿不思很想一骨碌翻身爬起,但是他这次起身足足花费了半分钟。因为他不知道在这梦魇里趴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百年!阿不思浑身上下都被黄沙所掩埋,完全僵硬了,所以他爬出沙丘花费了仅剩的全部力气。

他呆钝的眼睛四下张望,想找到招呼他的那个熟悉的声音。此时此刻,阿不思甚至转动一下脖子都会觉得疼痛。他听得出对方和自己一样渴得嗓子都沙哑了,而且这声音不像从远处传来,而是近在咫尺,甚至就在他的脑子里回响——这句话像钢针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

周围除了沙海就是黄风,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供阿不思辨别方向。由于魔杖不在手边,阿不思拔出了一直用隐匿咒藏在背上的格兰芬多宝剑。这是他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悄悄带上的,剑锋上浸淬过蛇怪的毒液,他本来指望着它可以销毁魂器。但是现在宝剑插在沙中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成为徒步穿越者的拐杖(或者是自我了结时的武器)。

他尽量加快脚步去给脑海中那个声音的主人找水,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自己。

这时候阿不思嗅到了水的甘甜滋味,他终于看见不远处冒出了一汪澄澈的湖泽,碧绿的苔草丛生在周围。卵石圆润,蜻蜓翩飞,蛙鸣阵阵……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发现这近在咫尺的绿洲?这不是高锥客山谷的金发少年变形而出的池塘么?

有水喝了!盖勒特——我给你拿水了!等我!

他直接朝那映出自己精神错乱倒影的碧潭栽了下去。


于是阿不思扑了一身的沙尘。

没有绿洲,没有甘泉,他刚才所看见的不过是常常出现在沙漠地带的海市蜃楼。那是莫佳娜开的玩笑,她以此迷惑孤独掉队的穿行者,像摄魂怪一样要吸干他们仅存的最后希望。

阿不思拼命刨着眼前的沙子,似乎要把失去的生命之泉挽回来。这样大幅度的动作触动了沙漠中的陷阱,周围的流沙在迅速地旋转下沉。他赶紧依靠宝剑的支撑顺着沙丘边缘往上攀爬,试图逃离这股把他直往下吸的致命漩涡。但是流沙的速度明显更快,那些曾经回荡在自己身后的声音又响起来,它们化作无数透明的手臂,试图把猎物拖进沙海之下的火焰地狱,如同贪婪的森蚺要吞下一只肥嫩多汁的鸟。

“哥哥!”

他听见阿利安娜的召唤,甚至感觉到妹妹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阿不思稍微缓了一口气,这一刹那他顺着沙丘下滑了好几英尺,几乎要被流沙漩涡吞噬。

阿利安娜已经死了,被召唤回来的幻影不是她!这句话闪过阿不思的脑海,于是他没有回头,狠狠心拼命甩开妹妹幻影的胳膊,继续往沙墙上拼命爬。

“哥哥!”

这次是阿伯福思的声音,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小羊的咩咩叫声。阿不思还是没有回头,他知道回首便是深渊。可就在阿不思即将越过沙墙,脱离险境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被流沙烫得滚热的脚踝。

“……阿不思,有水么?”那个沙哑的声音在脑后回响着,这一刻阿不思只觉得自己骨髓中最后的力量被抽空了。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不断地往下滑。他把十根手指深深扎进流沙中想继续攀登,但是无济于事。

他终于转回头望向流沙漩涡的中心,父母的影子、弟弟妹妹的影子都化作被吹散的黄风消失不见,只剩下攥住自己脚踝的流沙怪物还死死不放。

“邓布利多,你这个爱情骗子!”那流沙怪顶着一头熟悉的金发,两只眼睛爆出掣电之光,额头上像是被什么石头砸出个开口来。他扯着沙哑的嗓子怒骂着:“你明明答应过和我一起离开高锥客山谷,一起浪迹天涯,为什么要临阵变卦?为什么你要把我一脚蹬开,把我一个人丢在地狱里——”

阿不思还死死抱住插在沙墙上的宝剑,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张口想喊。但是一看见那张和十六岁时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一模一样的流沙怪物狰狞的嘴脸,阿不思又噤声了。身下是金沙弥漫的漩涡深渊,他竭力挣扎但无济于事,反而使得流沙越来越快地向漩涡中心流失。脚踝被流沙怪死死抓住,完全拔不出来。这个顶着盖勒特面皮的幽灵比黑湖里的格林迪洛还要凶猛,他一张口嘴里就冒出紫黑色的蛇信子,两颗毒牙得意洋洋地向外伸着……

眼看着格兰芬多宝剑也开始摇摇欲坠,阿不思大气也不敢出,索性不再试图攀爬挣扎了,反正他已经在极度的脱水、中暑、疲惫不堪和精神折磨中渐渐支持不住。他的胳膊越来越乏力,身体越来越沉重,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哈哈大笑声里,格兰芬多宝剑突然下垂并脱离了沙墙。阿不思无可奈何地看着周围这些无情无义的沙丘和黄风,这将是自己在世间所见的最后东西。

他终于被魂器杀死,不得不松开了握着宝剑的手,掉进了漩涡中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流沙怪口中。


闪亮的光芒照在阿不思的眼皮上,他不得不伸手挡住眼睛,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睑。流沙之下并非预想之中的滚热,他也没有被烧得骨碎皮焦。相反,这里像冰雪一样寒彻骨髓。

阿不思慢慢爬起身,他刚刚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银装素裹之中。眼下是黑夜,纷纷洒洒的雪花如片片飞琼,在他的衣服里积粉成盐。这时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比先前沉重了许多,衣服的款式也相对时髦了,不过还是半个多世纪前的老款。格兰芬多宝剑静卧在雪中,阿不思在剑刃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不再是十八岁青葱少年的模样,而是变成了壮年时期的样貌:火焰色的马尾蓬乱而纠结,两只蓝眼睛因为惊悚和焦虑骨碌碌疯狂跳着。

把他照醒的光芒来自高处。阿不思抬起头,发现眼前是一座高耸的黑塔。他认识这里,这就是国际威森加摩总部用来临时关押重刑犯的高塔。那扇如橙黄色邮票贴在最高处的窗户,正好射出一道强烈的亮光,映在阿不思的脸上。

他突然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带给他一个踉跄。这时候阿不思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一片焦黑,与此同时,麻痹的感觉席卷了自己的整个右半身。阿不思由此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直觉:等这刻骨的毒液侵蚀他整个身体的时候,他在梦魇中的旅途才会走向终结——盛大的死亡。

阿不思已经意识到眼下正处在过往人生中哪一段令他恐惧的时刻了,这个发现把他的灵魂都榨成了汁。

相比之下,自己即将面临死亡这种区区小事根本不足挂齿,因为阿不思的脑海已经被另一件事占满了……这场噩梦是半个世纪前由汤姆·里德尔在他心中种下的鬼,它总是在阿不思·邓布利多最阴暗的时刻蠢蠢欲动,在他心里纠缠不休。它虽然一直是个未解之谜,但是对阿不思来说,悬而未决的谜题本身比真正的谜底更加令他痛苦。正是由于他不知道答案,所以心里一直放不下。尽管他从盖勒特那里得到过否认的说法,但是阿不思在内心深处却始终没法说服自己相信对方的话。

阿不思既没有勇气从盖勒特脑袋里套取出那段记忆的真相,也不敢厚颜无耻地再去盘问这个令人愤怒的问题。但是现在,那个触目惊心的夜晚又回来了,阿不思知道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去高塔查看那段真相的细枝末节,尤其是盖勒特很可能故意对自己隐瞒的内容。他死死盯着那个窗口,希望能看见某个熟悉的影子。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高塔静得可怕,阿不思已经浑身冰凉。半个世纪前的这天夜里,他独自一人踏着落雪奔往威森加摩总部,不得不把盖勒特一个人留在高塔里。现在,阿不思等到了返回的机会——

他踏上了高塔内部旋转的楼梯,尽量悄无声息地溜上楼去。这段楼梯比他记忆中的长得多,阿不思一开始是走,后来是跑。最后他实在累得不得了,而且这千回百转的楼梯和中世纪的古塔一样令人眩晕,阿不思好几次差点倒栽下去。沿途的楼梯时不时爆出恐怖的幻影,都是他所熟悉的——金色的大鸟在熊熊烈火中挣扎,凄厉的嘶鸣直冲云霄。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心之地狱,充满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影像。成长在各个时间段的金发男子,在凤凰涅槃的烈焰中眼睛和嘴巴都喷出默默然的黑烟,他在烈焰中如同怪叫的火把,渐渐燃烧成张牙舞爪的焦炭。面对这些幻影,阿不思只能竭尽全力硬住头皮,勇敢地从幻影身边艰难迈过去。

终于,他站在了高塔牢房的门口。

他看见有烛光从门的地缝里渗出,还有人的黑影闪过。于是他握紧宝剑,悄无声息地站到牢门一侧。阿不思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一丝一毫可能从牢房里透出的可疑声音。但奇怪的是,里面既没有盖勒特的呻吟声,也没有里德尔的说话声,总之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阿不思举起了宝剑,他拿定主意,无论是哪个挨千刀的恶棍敢开门探头探脑,他都会在刹那间削下他的首级来!

“如果你真的用那把剑杀死我,那你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夜里我和格林德沃在这个房间里做什么了么?”

阿不思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简直是魂飞天外,说话的人近在咫尺,和自己只隔着一扇铁门!而且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又陌生,天呐,这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阿不思低声问,他的手紧紧攥着宝剑,几乎都快把剑柄上那枚红宝石给硬生生抠下来了。

“真有意思,凭你邓布利多的本事不会是想说你根本没认出我来?现实世界的一个月前我们还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里对战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个声音在门内得意洋洋地哼哼着,甚至带出嘶嘶声。“不过说真的,当时时间紧急,又有你的掌上天子波特小子在场,我们没有时间单独聊聊……但是现在呢,我想我们已经有时间好好叙叙旧了。”

阿不思微微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

“汤姆。”他生硬地招呼道,“你要是在里面乱来的话,我保证会和你同归于尽的。”

铁门嘭地一声打开了,阿不思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不过这个仿制品脸上那副表情是阿不思绝对做不出来的,那是混杂着嫉妒、打趣、憎恨和某种很难说清是什么感情的怪异神情。而且这位“里德尔-邓布利多”火焰色的头发披散着,像是刚刚从一场缠斗中解脱出来。领带松散,衬衣的扣子统统不翼而飞,胸肌上的凤凰花绣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显摆着。

阿不思瞪着眼前这副长着自己模样的皮囊,一时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他的蓝眼睛微微向下一动,果然看见“里德尔-邓布利多”的腰带是打开的,长裤松松垮垮,像是刚刚从忙乱中提上的。

阿不思眼球的细微转动没有逃过里德尔的眼睛,于是他露出了面目可憎的笑容。他这一笑就露出了本相,眼睛开始像煤炉内的红钉般放出毒光,那根细长的紫黑色舌头伸了出来,对着阿不思的脸开心地挥舞着。

“邓布利多,”里德尔高兴地说,“你到底……在瞅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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