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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燃情V：《柔情岁月》第八十一回盲猪当铺发生的事情

丽塔·斯基特乘夜骐马车飞离纽蒙迦德的领海时已经是清晨，老天爷与巫师之间的决斗总是没完没了。由于一场不期而至的雨夹雪，这片海域仿佛还在混沌的夜晚中。纽蒙迦德孤零零的住客们因长途旅行外加心情郁结，所以都格外疲惫。他们在各自的房间从早上睡到晚上，等提贝卢斯从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发现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时吃了一惊，有那么一会儿他还以为纽蒙迦德所在地区进入了南半球的极夜状态。

福克斯去格林德沃的牢房送晚餐吃的烤面包，等他回到典狱长的办公室后面色像枯萎的黄叶般灰暗。

“格林德沃疯了。”这是自打邓布利多葬礼后福克斯第一次开口说话。提贝卢斯蓦地抬起头，发现现在的福克斯即便不是凤凰的形态也足以看出涅槃前的丑态了。如同无味又无汁的蔫果子，福克斯两只眼睛都冒出坟墓的死光来。

“刚才我去给他送面包，这家伙居然用汤匙把上面的黄油和桃子酱刮下来，说是要留给邓布利多。”福克斯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板，整个人如坠梦中一般，“他知道阿不思以前很喜欢桃子酱……”

提贝卢斯什么都没说，在他看盖勒特似乎已经进入到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古怪状态。在接待丽塔·斯基特的时候，这个危险分子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去世这则新闻。但是现在，他又要把桃子酱留给那个永远不会再光临纽蒙迦德的老冤家……

提贝卢斯不禁在怀疑，格林德沃心里到底明不明白邓布利多已经死了？他总该不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想到这里，典狱长朝凤凰福克斯投去疑问的一瞥，可后者的脸藏在阴影里，陷入了独属于神奇动物自己的思维宫殿中去了。

雨雪潮湿，寂静的纽蒙迦德在坏天气里岿然不动。这里不再是一座空荡荡的监狱，它变成了一所最阴暗的修道院，一扇扇紧闭的窗户就像一只只目光惨淡而冰冷的眼睛。海岛荒凉，带着旷海遗址的死亡气息，冰冷的寒气渗进塔楼，提贝卢斯不得不让家养小精灵在每一层都生上壁炉火用以避湿求暖。

谁也没想到在这样坏的天气里，又是在这样漆黑的夜晚，除了丽塔·斯基特还会有第二个访客光临纽蒙迦德。当纳尔拉克这个胖墩墩的妖精腆着肚子跨进典狱长办公室的时候，他神采奕奕，显得精神焕发。毫无疑问，他在来纽蒙迦德的路上完美地与丽塔·斯基特错过了，否则被敲去十五个加隆的纳尔拉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放光，他看着提贝卢斯的表情就像看着一只护树罗锅似的。

“你们干嘛都拉长着脸啊？”纳尔拉克一屁股坐在凤凰所在的沙发上，只听弹簧咯吱咯吱响着，妖精陷了进去。他那惯于从资本中赚取巨额利润的贪婪目光看着穿得像群乌鸦似的典狱长和福克斯，心中还盘算着这两身丧服的布料价值。“我给格林德沃先生带来了好消息！让我见他，钱可是能解决一切痛苦的灵丹妙药。”

提贝卢斯亲自把纳尔拉克领到盖勒特所在的731号牢房，进门后他略感惊讶地发现屋子里收拾地整整齐齐，各种设施清理地相当简单，活像一个苦修士所住的房间。那块刮掉桃子酱的面包纹丝未动还放在粗瓷碟子里，连同满满的牛奶罐都放在床头柜上。

盖勒特·格林德沃穿着简单朴素的衬衣，他倚在床上正在看一堆信件似的羊皮纸。不过在访客跨进门的刹那，盖勒特把手中的羊皮纸迅速塞到枕头下面，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以至于除了提贝卢斯外，纳尔拉克和福克斯都没注意到盖勒特在做什么。

纳尔拉克不待任何人邀请就拿起盖勒特的牛奶罐咕咚咕咚喝起来，等这位高贵的吝啬鬼喝完的时候，长鼻子尖上沾着一滴白色的奶迹，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长鼻尖里隐藏着奸诈。

“在床上吃饭，你可真变成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妇了，盖勒特！“纳尔拉克的大嗓门打破了僵硬的沉默无言，他用充满爱怜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如同打量一口袋金币。

“无事不登三宝殿。”被招呼的那人慵懒地开口了，“我入狱这么多年也难得你这老吝啬鬼来看我一次，这应该是五十年来的第四次吧？怎么，世界翻过来了还是你兜里没钱了？”

坐在盖勒特床边上的提贝卢斯心下不觉一动，这家伙谈吐流畅、思维逻辑清晰，不像是疯了的样子。

“我确实有些事情要登门请教。”纳尔拉克和颜悦色地说，“不过在此之前，容我以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放高利贷的公证人身份向诸位通报一个受欢迎的消息：你寄存在全世界古灵阁的黄金已经解除冻结令，包括在麻瓜各大银行的存款也解除了冻结。当然，古灵阁做出这样决定是渴望得到战争投资，如诸位先生所知，神秘人已经在英吉利海峡那面发起了巫师之间的恶性战争，无论是魔法部还是民间团体都对应付战乱的金钱望眼欲穿。尤其是……军火，古灵阁唯有军火的股市一路飘红，剩下的真是比猪头酒吧的经营还要惨淡。其他巫师中的商贾富豪大多因为在神秘人战争中押错了宝而惨遭破产。由于格林德沃先生五十多年未动这些金钱，所以现在你得到了一笔可怕的利息，足够买下麻瓜赌城拉斯维加斯。仅仅在欧洲，你名下的黄金储量，就已经高达42亿加隆了……毫无疑问，盖勒特，你现在是欧洲最有钱的巫师。”

这妖精说的一点都不错，金钱是治愈一切痛苦的灵丹妙药。刚才这番话一说完，包括凤凰福克斯在内，所有人的血管都奔流过一股灼热澎湃的巨浪。紧接着他们注视着纳尔拉克把一串厚重的大钥匙放在盖勒特面前，这些钥匙什么材质都有，金的、银的、黄铜的……与他们相配的锁头正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古灵阁地下金库中。

盖勒特两眼盯着那串大钥匙足足有十几秒钟，好像一个突然复明的盲人傻乎乎得盯着闪亮的东西看……他那双死去多时的眼睛突然复活了。

“我知道你最近大概心情挺复杂的，”纳尔拉克不怀好意地笑笑，他点上了海泡石烟斗中的金烟丝，屋里开始弥漫着上等烟草的味道。“所以这些流淌黄金的消息肯定会像福灵剂一样让你重新振作起来，从此忘掉那食不甘味的日日夜夜。”

“这消息确实挺让人振奋的。”盖勒特拿起那串钥匙摇了摇，亮闪闪的光芒晃着典狱长和凤凰的眼睛。每一把钥匙都很粗大，不明内情的外人恐怕还会以为这是什么地下皇陵的钥匙呢。

“事情还没完，我亲爱的孩子。”纳尔拉克用阿谀奉承的口吻继续说道，他戴上一副金丝边的夹鼻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长得拖到地板上的羊皮纸。“我们还有一笔挺大的账目要结算……韦尔斯利先生去世前已经将很多店铺转卖成现款并匿名发放高利贷，我则是帮他拉主顾。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已经收获了很大一笔资金，当然这里面有格林德沃先生你的原始资金，所以我们至少给你赚了六千七百万加隆的黄金……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的姐姐，也就是妮薇·韦尔斯利夫人现在在匈牙利已经日薄西山，这也是米姆·奥格登夫人迟迟未能从欧洲回纽蒙迦德的原因。”

纳尔拉克朝面无表情的典狱长点了下头，显然他认为自己已经用合适的措辞和缓地表达了这一噩耗。

“……来这里之前我专程去探望过韦尔斯利太太，获悉她已经把妮薇夫人古董店变卖脱手，所以她和亡夫所积存下来的魔法珍宝及现款已经存入古灵阁，受益人是弗兰克与爱丽丝·隆巴顿夫妇，即韦尔斯利夫妇的女儿女婿。鉴于两位受惠者的身体状况，他们的财产由米姆·奥格登夫人和奥古斯塔·隆巴顿夫人共同监管。格林德沃家族留给你两个姐姐的钱除了花费在韦尔斯利夫妇的合葬墓（我指的是约翰尼斯·韦尔斯利与发妻乔治娅娜·格林德沃的坟茔）、给妮薇小姐单独建造的陪葬墓外，还有大笔金钱花费在格林德沃家族墓地的修缮中，这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剩下的钱由奥格登夫人掌管，留给她自己颐养天年足够了。我很佩服白尾鸢，他在死后都把家里人照顾得很好……

不过呢，盖勒特，你父亲生前曾给我留下一笔专用基金，用于每年修缮一对姓马尔塞尤的麻瓜夫妇在北非的坟墓，现在入不敷出了……白尾鸢赚的钱虽多，但他挥霍起来也是山呼海啸，换成别人早就破产了。你都不知道白尾鸢每年花在给他的白鸟故友们维修陵墓的资金有多少，金币像旱地的水一样飞快蒸发……现在这世道，人死了以后还要继续糟蹋金子……白尾鸢甚至定期给白鸟们的孤儿寡妇们补助年金，还是以你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义。大家私下里还叫你慈善家呢……反正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除了给奥格登夫人以及女儿一家的固定继承财产外，白尾鸢完全没有多余的钱了。可是那些坟茔还要年年维修，孤儿寡妇还在世的你就得背负着这些包袱……白尾鸢死后，一直是他的妻子在继续这些慈善工作。现在韦尔斯利夫人也油尽灯枯，盖勒特，将来这无底洞要怎么填？”

这下子大伙儿全明白了，纳尔莱克来此就是来找盖勒特·格林德沃要钱的。说到捞钱，这妖精就像一条隐蔽在密室里的蛇怪，长时间地周旋猎物，最后才猛扑上去张开巨口。

“我会在古灵阁专门开一个基金账户，无论是格林德沃家族的还是白鸟们的坟墓维修的费用，都从我个人的基金账户上支取，你回去后直接在这个账户上转五千万加隆。同时继续使用韦尔斯利夫妇的老账户，再转五千万加隆，给白鸟家属支付的年金将会继续下去，直到那些寡妇们去世以及孩子成年再终止。纳尔拉克，你再拿两万金币交给奥格登夫人，如果姐姐去世，给她应急之用。”盖勒特字正腔圆地说，他的眼神又陷入忧郁。

这番豪爽的讲话对旁听的三个人的深刻影响简直无法形容，谈吐间轻轻松松就丢出一个亿的金加隆，简直比听到洗劫古灵阁还要可怕。

“啊……是啊，你对两个姐姐真的很慷慨，盖勒特。”纳尔拉克扶了下眼镜，他朝面前这位金主投去刀刃般纤细的审视目光。“要知道很久以前，令尊曾经透过口风，你这两个堂姐也是你妻子的候选者……不过话说回来，盖勒特，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有结婚的打算，为自己搞出个继承人来？你有万贯家财，你得有继承人！”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就不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了。”盖勒特语气十分淡漠，“我也不想和一个想嫁给钱的女人结婚。”

提贝卢斯和福克斯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一言不发，像两根生锈的长钉子般生硬。

“好吧，这件事我们可以后再谈……”纳尔拉克说着，同时暗暗叫苦，把心里那张写满了拜托他玉成其事的女巫名单埋在肺腑深处。“盖勒特，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一个人的债务来向你讨主意的……这个人就是、就是——”

纳尔拉克看看左右，发现有三双专注的眼睛盯着自己。

“——邓布利多。”

“什么？”这下子盖勒特、提贝卢斯还有福克斯异口同声尖叫起来。与此同时，盖勒特腾地坐了起来，像是突然通了电。

“事情是这样。”纳尔拉克演戏一般地说道，看样子这番话他早就背下来了。“早在三强争霸赛那年，猪头酒吧的老板向我借了五千加隆的高利贷维持酒馆的运营。可是很快魔法世界就遭遇了神秘人卷土重来这股风暴，那五千加隆自然是掉进暴风眼的漩涡里连个回响都没听见。酒吧老板一直没法还上这笔债务，导致利滚利的无底洞越来越深，最后他足足欠了我三万两千加隆。对于普通的巫师来说，这确实是一笔大数额的欠款。但不知怎么回事，霍格沃茨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得知了这件事，他主动找我表示愿意替猪头酒吧偿还欠款。盖勒特……你知道，由于高利贷的最终受益人是你，我怕邓布利多晓得后就不愿替酒吧还款，因此隐瞒了这件事。

我原以为霍格沃茨作为一所奢侈的慈善学校，他们的当家董事一定富可敌国，没想到邓布利多却说给他几天筹钱的时间。然后就在半个月前，邓布利多偷偷来到我在伦敦地下开的典当黑市：盲猪当铺。他要典当或卖掉一些旧货来筹措三万两千加隆。他给我的金怀表本身就能值上三万，因为那是麻瓜名表江诗丹顿品牌改头换面而来的。再加上其他一些玩意儿，邓布利多总算替猪头酒吧还清了高利贷。后来的事情典狱长也知道，我托他把还清欠款的收据交给猪头酒吧老板，邓布利多卖表的事情典狱长也略知一二……但是其他东西，我没想到……邓布利多死得这么突然，他没能也不可能回来找我赎回这些玩意儿了……盖勒特，我可是个守法的生意人，这些旧货砸在手里的损失我可承担不起。虽然我也想过把这些玩意儿弄到博金博克倒卖出去，但是一想到博金那吝啬的老鳄鱼比我还能搜刮民脂民膏，就不愿去翻倒巷了……所以我想盖勒特你这么有钱，又喜欢收藏东西，大概能在老冤家穷困潦倒的身后买点纪念品出出气，同时也算把老朋友拉出苦海——”

大伙儿一目了然，纳尔拉克不愿意把阿不思的抵押品卖给博金博克商店，显然是认定在纽蒙迦德有更大的油水可捞。身在监狱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有钱没处花，纳尔拉克就像给法国王后推销钻石项链一样主动登门做推销员，认定自己会在这位富可敌国的巨擘手中得到最大的实惠。

妖精打开了他带来的一个包袱，然后一股脑儿把东西倒在一张登着邓布利多死讯的旧报纸上。大家探过头一看，接着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像是挨了一棍般难受。阿不思在他死前最后半个月里，把他最宝贵的纪念品全都典当出去，仅仅是为了给关系恶劣的亲弟弟还债。下面就是这催人泪下的抵押物清单：

一支镀满黄金的精致手镜和配套的金梳子，镜子后面镶嵌着珀西瓦尔和坎德拉·邓布利多夫妇的肖像；一套用干枯的金丝发辫编织成的挂饰，中间挂着一颗硕大的珍珠；一串专门挂在宠物小羊脖子上的银铃铛；一块江诗丹顿金怀表；一大堆刻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名字的金银奖杯和奖牌，包括学生会主席的奖章，各种魔法学术大会颁发的奖章，以及专门颁发给一九四五年战胜黑巫师格林德沃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神秘人卷土重来的消息被魔法部官方确认后，斯克林杰亲自把勋章赠还给邓布利多。”纳尔拉克插言道。

盖勒特拿起了那枚裹满黄金的、沉甸甸的奖章翻来覆去地看着，光凭重量他就知道这也不仅仅值三万加隆！可眼前这个可恶的守财奴，见钱眼开的吝啬鬼，居然只给阿不思那么一点钱！三万两千加隆，还不够给一头斯芬克斯添盘凉菜的！

“这么重要的纪念品邓布利多都卖了，可见他真是穷困潦倒了。”纳尔拉克牛蛙似的声音在盖勒特耳边轰隆隆的。“亲爱的金雕，这个勋章算我白送给你当玩具了，你看我是多么得慷慨大方。不过其他东西你要是想要，还得付现款才行。”

盖勒特看看那些奖章和奖杯，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夜里潜入阿不思的房间里时曾经在玻璃柜子里见过它们。一个颁给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队长的银质纪念奖杯、一堆金色的决斗俱乐部七连冠小奖杯、连续四排大小不一的最佳学业成绩的奖牌、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的一个大纪念章……这些满载荣誉的纪念品，本身的价值比附着在上的金银宝贵得多，现在却只能按重量卖给贪婪的妖精……

至于那个金手镜和梳子，那是盖勒特当年在阿不思被窝里睡觉的时候，后者偷偷拿给自己看的，因为盖勒特说想看阿不思父母的模样。金发辫的挂饰，显然是用阿利安娜的头发做的；至于那银铃铛，盖勒特印象里也曾在邓布利多花园里的一只小肥羊脖子上见过；那块怀表盖勒特毫无印象……

“还有别的么？”盖勒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声音活像麻瓜作家莫泊桑笔下贪慕朋友珠宝的罗瓦塞尔夫人。“邓布利多这可耻的一生中就积攒了这么点破烂儿？再没别的了么？”

“有，但不是邓布利多卖给我的。”纳尔拉克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他抬起指头蜷曲的手，紧接着所有人的心里都狠狠地咯噔一下。

死亡圣器的项链，金色的三角形坠子摇摇荡荡，闪着大家的眼睛。

“怎么弄来的？”盖勒特轻声问，甚至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声音已经发飘。

“邓布利多下葬之前，一个家伙在夜里偷偷摸过他身上，大概想找点值钱的东西。不料这位德高望重的校长还真是两袖清风，除了身上的衣服和藏在衣服下面的这条链子外，什么都没有，他真是光溜溜——”

纳尔拉克话还没说完，提贝卢斯和福克斯同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盖勒特已经把纳尔拉克像一个口袋似的提起来，两张脸离得非常近，几乎贴在了一起。

“告诉我这个贼的名字，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我可不是开玩笑！”

当年盖勒特在高锥客山谷的树林里被阿不思“无情抛弃”时所展现的惊讶、气愤和惊恐都无法同此时胸腔中的野火相提并论。纳尔拉克就像一只受惊的大肥耗子，绝望地用余光撇了眼典狱长和凤凰，但那两个家伙似乎都没有来救他的打算。在疯狂的格林德沃面前，先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认识他……完全是个陌生人。但不知怎么的，他好像认识我……这人说他从邓布利多身上顺手牵羊了宝贝，想跟我换换邓布利多典当在盲猪当铺的其他东西。盖勒特……你手松一点儿，我快被你勒死了！”

那魔鬼松开了手，纳尔拉克跌落到地上，好像被人用斧头砍了似的。他胸前那条金绿色领带在刚才的挣扎中拧成一根上吊的绳子，妖精的整个嘴脸都扭曲了。

“他拿走了什么？”盖勒特轻声问，他两脚钉在地板上已然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