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外传Ⅳ：《烈情岁月》第四十四回 游戏（上）
时间像撕日历一样飞逝，眨眼阿尔卑斯山区又迎来了清晨的微熹。纽蒙迦德城堡几位常驻的夜枭们此刻汇聚在院落门口，一根根魔杖瞄准了某位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
下楼之前盖勒特已经透过窗户瞥见了尤瑟夫·卡玛，那个黑皮肤的男子正是上次里德尔寄来照片中的同一位。此时的卡玛披着防风雪的长斗篷，面对包围在他周边的黑巫师们丝毫不见慌乱。他动作和缓地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就凭他处乱不惊的神态，盖勒特就知道尤瑟夫·卡玛绝非一般细作。
金发魔王跨下门槛，每朝对方走一步，各种数据就会在脑海中更新。卡玛足蹬登山靴，从磨损度就可看出这家伙在阿尔卑斯山区转悠了很久，估计每一个易守难攻的要塞地点他都探访过了。盖勒特很少看到独闯山门的访客能这么镇定自若，当然这也侧面说明卡玛先生之所以有恃无恐，那必然是有高手在背后撑腰。
想到这里，盖勒特面露微笑，于是明知故问道：“来访的是哪位啊？”
“您的仰慕者。”卡玛沉着冷静的对答显然是经过精心裁度的。
“是来投降的么？”金发魔王好一个自来熟的直接态度，他毫不设防地大跨步走到卡玛面前。周围那群自告奋勇的保镖们赶紧上来，但是盖勒特一抬手就止住了他们的脚步。‘神之子’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从来没败过的人，何来投降之意？”卡玛依然平静如水。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张狂的刺客。”魔王开门见山，“看来是邓布利多派你来的，这世上也只有他能调教出这么冷静的宠物狗，我倒是希望你比纽特·斯卡曼德能给我更好的消遣。”
“邓布利多只是派我来监视你，并没有要我来投降。”卡玛好像一点也不紧张，这种临危不乱的素质如果没经过特殊训练，是很难浑然天成的。“而且我有必要提醒格林德沃先生，我和我的妹妹都来自一个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不是血统驳杂的下贱生物……”
盖勒特一时没有回答，他现在还不确定卡玛是不是在暗中嘲讽自己尴尬的出身。如果是的话，那只能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告得密！
“……邓布利多担心你已经得到某种生物，也怕你将来用它做的事，所以许给我重金厚利来此打探。他听说您招募追随者的时候会查看出身履历，因此认定我簪缨之族的身份会博得您的青睐。”
“别相信他！”维达警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女人只要用得着她，她就会在场。“上次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时候，先生杀死了他的妹妹莉塔·莱斯特兰奇。这次他来肯定是报仇，借机行刺的！”
可是从盖勒特冥思苦想的茫然表情看，他好像根本没想起莉塔·莱斯特兰奇是谁。或许是因为他杀的人太多了，全然忘记了死者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人，所以尤瑟夫·卡玛只能帮他回忆一下。
“同属于一支古老血统是我和莉塔唯一的联接点……也不过是因为她，我才和现在在您手下当差的小科沃斯·莱斯特兰奇十分有缘。先生是绝顶聪明之人，肯定能理解对我来说，我妹妹的命可没有我自己的命来得重要。或许您听说过我和家父缔结过牢不可破的誓言的事情……您手下的摄念师奎妮·戈德斯坦恩小姐可以为我的话证明。家父和莱斯特兰奇父子有着复杂的恩怨关系，如果我不能除掉小科沃斯，魔咒的力量会置我于死地。但现在小科沃斯在您麾下，我难以接近，就去找阿不思·邓布利多帮忙……”
卡玛突然压低了声音，只让盖勒特一个人能够听见：“前不久邓布利多收到几张德国魔法部新闻发布会的照片，显形药水显示小科沃斯·莱斯特兰奇易容成傲罗队长赫尔穆特的模样袭击了忒修斯·斯卡曼德。小科沃斯的身份就是这样泄露出来的……所以在您的身边，恐怕有邓布利多安插的内鬼。我自然是活命要紧，特来此向您索要家父的仇人。至于交换条件，自然是我可以向邓布利多反馈的间谍情报。他知道您弄麒麟到手的目的，我如何回复他，全在您的掌控之中。先生是最精明的商人，最擅长权衡利弊。小科沃斯·莱斯特兰奇并非不可取代的绝世天才，但是能左右邓布利多行动的人可是难得一见的。”
“你跟我说这么多，究竟是在为谁拖延时间？”盖勒特此刻甚至比卡玛还要冷静，“我倒是很想向他讨教一二。”
金发魔王转回头，正好看到奎妮站在城堡门口的台阶上，克莱登斯隐蔽在她身旁的黑暗中。每天固定的时刻，都有奎妮或福克斯带着克莱登斯离开地下禁闭室出来放风。
“奎妮，你认得这位卡玛先生么？”盖勒特高声招呼道。
此时的奎妮裹着黑色披肩，遮挡住自己尚未显怀的腹部。她面色苍白，似乎沉浸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中。奎妮盯着卡玛看了一会儿，被打量的那位也在盯着她。终于，奎妮点了点头，动作很勉强。
“卡玛先生虽然信奉您的理念，但他时刻思念着死去的妹妹，放不下你对他的杀妹之仇。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他莉塔小姐已经不在了。”
听了她这话，盖勒特心底下冷笑一声，他朝克莱登斯点了一下头。后者当即会意，立即转身离去了。盖勒特接着把脸转回来盯着卡玛的眼睛看：“这就是邓布利多给你头脑信息加密后呈现出来的记忆景象？他可真残忍，让你沉浸在这种痛苦回忆中，我不妨帮你解脱出来吧。”
接骨木魔杖直接贴在卡玛的太阳穴上，也不等他同意还是反对，一缕银色的丝线就被抽了出来。就在这一会儿功夫，盖勒特检查了记忆长丝的魔法痕迹，邓布利多行云流水的魔咒韵痕虽然不明显，但是蛛丝马迹没有逃过金发摄念师的眼睛。
“这第一招我接了，”盖勒特心想，“邓布利多，你派卡玛来调虎离山的计谋已经被我识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破我这完美的战阵。”
他使劲擦了擦这根刚刚碰过卡玛的魔杖。
就在这个时候，盖勒特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阵诡异的热度，那是金色飞贼纹身在向他发出信号。于是他得意地露出狞笑，既然奎妮和卡玛都在骗他，那不妨大家都来玩这个瓮中捉鳖的游戏吧。
“你的礼物我收下了。“盖勒特转身往城堡内部走去，卡玛跟踩了滑轮似的跟在他后面。“罗齐尔小姐，准备一下给我们的新成员接风。卡玛先生，过几天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德国魔法部的晚宴吧，我们还可以聊聊那位共同的朋友——邓布利多。”
时间倒退到数个小时之前。
霍格莫德村夜已深，猪头酒吧老板阿伯福思·邓布利多坐在点着一根蜡烛的吧台旁边想心事。再过几个时辰，等天亮的时候，他的哥哥就要带着自己前往奥地利的纽蒙迦德城堡了。霍格沃茨的变形课已经委托了其他教师，借口是邓布利多教授得了流感。
此时的阿不思果真是在卧床休息，不过不是在霍格沃茨而是在猪头酒吧最干净的上房中。他们一切都准备就绪，复方汤剂、易容药膏、各种小武器以及伪造的泥瓦匠身份卡一应俱全。阿伯福思活到现在也没有像今天晚上擦魔杖擦得这么勤，如果他清理猪头酒吧的玻璃杯能这么尽心尽力准能增加一倍的顾客。前些日子，阿伯福思一想到要去纽蒙迦德城堡把奥瑞利乌斯救出来他就激动，甚至狂热。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刻，他反倒紧张起来。
阿不思告诉他，负责运输粮食到纽蒙迦德厨房这项工作的是一位货车司机，车子是一辆经过魔法组装的麻瓜军用卡车。该司机经常开着车拉着泥瓦匠们巡山，深得格林德沃的信任。也不知道阿不思使了什么神通收买了这个司机（阿不思不肯泄露此人的身份，估计是涉及到赤胆忠心咒或者牢不可破的誓言相关的魔法），他们计划拿着造假的泥瓦匠证件、藏在装蔬菜的袋子里混进纽蒙迦德的势力范围。
这一夜是如此地漫长，但是阿伯福思根本没有心思去睡觉。他竖着耳朵倾听霍格莫德村敲钟的声音，盘算着还有多久天亮，同时对自己的哥哥居然还能睡得着这件事感到既恼火又钦佩。
凌晨三点的时候，阿伯福思坐不住了。没来由的，他冒出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要知道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阿伯福思的占卜课经常不及格的。但有的时候，他也会有灵光一现的莫名直觉。
他蹑手蹑脚上了楼，走到阿不思睡房的门口，把耳朵贴到虫蛀的门板上……
！！
怎么是呼呼的夜风声？难不成阿不思睡觉的时候根本就没关窗户？
阿伯福思猛地撞开了门，像豆子从豆荚里弹出来似的，他一下子跳进了房间。眼前的一切让他五雷轰顶！窗户大开着，织补过的窗帘被街道上刮来的冷风扯得鼓起来。房间里空荡荡的，床铺一尘未染，看样子根本没有人在那里睡过。阿不思所有的东西连同主人一起不翼而飞。
猪头酒吧老板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子旁，那里除了一支早就熄灭的蜡烛外，还有一个信封。他点了亮儿，发现信封上用翠绿色墨水写着“阿伯福思 亲启”的字样。山羊小子赶紧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羊皮纸。
什么都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居然什么话也没留下！这个该死的……
阿伯福思不是傻瓜，他马上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阿不思压根就没真的打算把自己带去参加这次危险的营救行动。之前的周旋不过是做戏，这条孤狼居然单刀赴会去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地盘！
如果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良心话，阿伯福思宁可奥瑞利乌斯救不出来，也不愿意自己的哥哥孤零零地落入那金发恶棍的手中。可是没有阿不思的话，就凭阿伯福思那点本事，只怕连纽蒙迦德城堡的大门都进不去，甚至在阿尔卑斯山区里就会迷路，更别提深入密室找寻奥瑞利乌斯了。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但就此认命却不是猪头酒吧老板的风格。
他又仔仔细细搜索了一下房间，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一张被丢弃的纽蒙迦德泥瓦匠的身份卡。为了以防万一，阿不思弄了好几张身份卡，看来床底下这张是梅林大发慈悲（或者说不怀好意）专门留给阿伯福思的。
身份卡上有照片和指纹，进入纽蒙迦德城堡的时候会有筛查魔咒扫描证件。阿伯福思这张卡上的姓名他闻所未闻，听上去像个麻瓜。至于那张照片上的形象嘛……阿伯福思灵机一动，赶快跑回自己的卧室，把学生时代的用过的、此时满是灰尘的魔药箱子从地板下的夹层里拖了出来。
他要亲自调制一份易容药膏，让自己拥有身份卡照片上的那个形象！阿不思这个大傻瓜，你不带我去，我还不用你呢！哼，说不定万急时刻，还得靠我来救你呢！
一直等到天已经蒙蒙亮了，阿伯福思终于调好了药膏。很快他的脸上罩上一层软胶皮似的陌生面孔，在没有复方汤剂的情况下，廉价的易容药膏是最受欢迎的替代品。阿伯福思的雕塑水平差强人意，但如果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塑造的新面孔应该瞒混得过去。
一切就绪后，阿伯福思站在那满是雾气的方形镜子前。猪头酒吧已经挂上了打烊的牌子，老板自己也换上了一套灰不溜秋的泥瓦匠的工作袍。此刻就算他哥哥站在面前，只怕也想不到眼前这家伙居然是自己的老熟人。
其实这面镜子究竟通往纽蒙迦德城堡的什么地方，阿伯福思内心一点谱都没有。他只是希望这面镜子直通奥瑞利乌斯的房间而不是其他什么危险而陌生的地方。阿伯福思脑海里翻动着大量的杂念，他不是一点不担心自己会有去无回，但是现在他最重要的人都在格林德沃的地盘里，所以也容不得他想东想西、瞻前顾后了。
阿伯福思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烈酒。醉都醉了，还怕这二两？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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